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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

      直到两人闹得有些累了,这才唤来宫人搬了张卧榻,又取来被褥;借着下棋的由头,沉照溪宿在萧瑾蘅房中也少些落人口舌。
    萧瑾蘅是定然舍不得让沉照溪在卧榻上睡的。
    只不过萧瑾蘅多瞧了几眼,便再次生出些心思,诱哄着沉照溪到那上面又要了几次,而后才将她抱到床上,相拥而眠。
    翌日萧瑾蘅被宫娥唤起来时,却见沉照溪已然穿戴梳妆妥当,垂首侍立在床前。
    “将早膳送来,你们就先退下吧。”
    待宫娥鱼贯而出,萧瑾蘅便迫不及待地坐到沉照溪的身边;“何时起的?可有睡好?身上可有什么不适?哎呀!怪我怪我,昨夜你该是累着了……”
    听萧瑾蘅这一通问,沉照溪心里直想发笑,抿着唇将粥匙中的粥吹凉些,而后送到她的嘴边;“睡得好,很好,是这段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真的?!”
    “嗯,我怎么忍心搪塞小陛下?”沉照溪莞尔,又舀了些粥;“多喝些,愈往北行愈燥,这才一夜唇上都有些裂纹了。”
    萧瑾蘅知沉照溪说得有些夸张,也没有反驳,任由她喂着自己。
    “这粥经沉姐姐之手,怎的比霜糖都甜?”
    “净瞎说……”
    萧瑾蘅本还想着上前再同沉照溪温存一会,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纷杂而来,顿时没了兴致。
    “陛下,是时候该启程了。”
    此番秋猎,为了缩减些开支,也为视察民情,路途中萧瑾蘅便索性同宗亲与随行的大臣们一同住在官驿。
    可这样一来,她想躲着人讨个清净却是没了机会。
    萧时秋似早早就等着她般,萧瑾蘅方到楼梯口,便瞧着他推门而出迎了上来。
    “臣弟拜见皇姐。”
    萧瑾蘅只觉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皇姐’甚是刺耳,又不得不维系着体面,向他摆了摆手;“免礼。”
    沉照溪当萧时秋是寻常问安,又见他似想与萧瑾蘅同行,遂垂首主动让出个身位。
    谁料萧时秋探究似上下打量她许久,而后向她作揖;“失礼了,这位想是鸾台的沉典簿吧?从前便听过您的才名,怎奈没有机会讨教一二。”
    听见萧时秋与沉照溪搭话,萧瑾蘅心头一紧,维持面上冷静之余,仍是不免放慢些脚步。
    她暗骂自己疏忽,明明这些时日忍着不去找沉照溪就是怕引起萧时秋的注意,可如今……
    只盼萧时秋的目标是自己。
    “听说昨夜皇姐同沉典簿下了整宿的棋,不知本宫可否有幸邀您弈上几局?”
    “殿下说笑,自然……”
    “五弟!”听着沉照溪快要答应,萧瑾蘅终究沉不住气,开口打断;“若是觉得太闲,往后朕就多给你找些事做。”
    这么一说,萧时秋顿时缄口,转身三两步跟上了萧瑾蘅;“惶恐,惶恐。臣弟只想得皇姐庇护,一辈子做个闲散人。”
    萧瑾蘅没有搭话,她自是不信的;就此打住,转而对身侧的禁军道:“不必备马,朕今日有些乏,跟沉典簿同乘就是。”
    先扶沉照溪上了马车,待到萧瑾蘅自己时却被萧时秋低声唤住。
    “皇姐,这怕是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萧瑾蘅声音不大,只让车内的沉照溪能够听见;“那朕该与谁同乘?你么?萧时秋,先君臣,后姐弟;你若是忘了,朕这回提醒你。”
    听萧瑾蘅这般直接明了,萧时秋赶忙跪下,朗声道:“臣弟僭越,望陛下治罪!”
    身边人来人往,虽都有些距离,可都听到这句,不少人偷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不必,往后注意些,莫要逞口舌之快。”
    萧瑾蘅见自己又被算计,当真是有些愠怒,丢下这句便拂袖上了马车。
    “臣弟望陛下能给个恕罪的机会,允臣弟骑马伴驾。”
    见萧瑾蘅欲发作,忙着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允了!”
    萧瑾蘅何时吃过这般一环扣一环的暗亏,眉间愁绪足有半个时辰不曾化开。
    沉照溪心疼她这副模样,又向萧瑾蘅靠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不喜欢他?”
    “……没有。”
    “你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也罢;只是不能在旁人面前表露得太过明显,他的身份毕竟在那……”
    “我明白。”
    是啊。毕竟是萧常忻的孩子,若突发灾祸遇上有心之人,又要生出不少事端。
    只叹现今再没几人知晓,那位子本该是萧韫的。
    萧瑾蘅怕萧时秋偷听,在心中挑挑拣拣,只将最无碍的理由告诉沉照溪;“我是气他这么大声说话,若是你我亲密人尽皆知,那往后擢升,总会有人说闲话的。还有……”她赶紧转了话题;“方才沉姐姐同他聊得那般开心,险些将我忘了!”
    “哪有。”沉照溪松了一口气,笑着靠在她的肩头;“前些日子听说又有刺客,是五殿下替你挡了刀。今日见着他仍以面具示人,想是伤挺重的,现在都未好全。”
    “我!……”
    萧瑾蘅咬着牙,险些将一切都告诉沉照溪。
    可沉照溪每多知道些,便愈是危险。
    万千思绪不可言,只得揽上沉照溪的肩,落下满载心事的吻,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现在觉得,方才都有些不是自己了。若不是知道蛊虫没那么玄乎,我还以为自己也被人下了。”
    “可是先前那刺客是……”
    “不,无关刺客,随口一说罢。”
    沉照溪没有搭腔,她直觉萧瑾蘅心中有事,又怕实则是自己多心;思来想去,不敢擅自发问。
    一时心怀各异的沉默,只留四角悬着的香囊散发着馥郁幽幽钻入鼻息。
    “萧瑾蘅……”
    “嗯?”
    沉照溪将头埋进萧瑾蘅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怎的突然挂上香囊,连香料都换了?”
    “不习惯吗?”萧瑾蘅本还苦恼着如何才能将话题引到这上面,如今沉照溪问起,她顿时绽出笑,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这龙涎香金贵着呢,不仅能安神,气味还独特且久久不散。呐,若我去打猎,你又想寻我,把它给猎犬闻嗅就成。”
    从前沉照溪便知龙涎香难得,且只得帝王用;如今得以见到,自然是捧着香囊翻看许久才将其宝贝地贴身放着。
    许是这香功效太好,又或是马车颠簸,不多时沉照溪便昏昏欲睡,只口中仍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我总觉着……你有心事……”
    “嗯。”
    萧瑾蘅一手轻拍着沉照溪,一手撩开侧帘。
    见萧时秋不知何时打马走了,这才稍稍放心,附在沉照溪的耳畔低声呢喃:“沉照溪,若什么时候你觉着我让你不舒服,别信,只当它是场噩梦,千万别信。别信……”
    她怕萧时秋这般处处模仿,是为了偷天换日,以她之名做出什么事来;很荒谬,但不得不防。
    在萧瑾蘅看不到的地方,沉照溪眼睫微动,心中酸涩阵阵涌上。
    她不甚明白萧瑾蘅为什么这样说,却是知道自己该牢牢记住那些话。
    有时候,有些事;让她分担些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