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说, 佟阿南射出的十颗子弹都是从同一个洞里打过去的, 这枪法简直绝了。
    负责打靶训练的王轩同志，顿时对佟阿南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本来，顾政委突然带个小姑娘过来说要试枪，耽误了他们原本的训练，王轩还有点不高兴，尤其是看到对方拿出一把四不像的枪出来，连子弹都是用小石子代替的，他就更不屑了。
    就这，还值得特地到他们的打靶场来试？这不是瞎胡闹么。
    在王轩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奇怪点的弹弓，跟他以前在乡里用皮筋石子打鸟是一样的，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王轩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哪个大领导的亲戚，吵着要来玩枪，顾政委没办法就弄了个玩具枪唬弄一下，因为王轩看顾政委的脸色也是很不情愿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逼的。
    佟阿南都懒得跟他们解释，抬起手就开了一枪，就这一枪，打出了十发子弹，然后把现场的人都给震住了。
    不仅是佟阿南出神入化的枪法，还是这把玩具枪的威力，都让大家叹为观止。
    要知道，他们现在练习的那种手.枪和□□，都还不一定能打穿靶子，现在竟然被几颗小石子给轻易打穿了。
    更重要的是，这玩具枪能做到十连发，这种连发速度都赶得上他们的冲锋枪了。
    佟阿南其实想多试几下的，但一来怕子弹不够，二来也是怕枪身承受不了坏掉，于是，大方地递给顾远东，道：“你也玩两枪吧。”
    顾远东赶紧接过来，慎重其事地开了两枪，确实手感不错，而且没感觉到什么后坐力，不过，这只是一把玩具枪，连火药都没上，没有后坐力也正常。
    他觉得不过瘾，又啪啪啪开了三枪，他还想玩，却被佟阿南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行啦行啦，子弹要没了，省着点。”
    查看成绩的战士来报，五十发子弹，靶上有三十五个洞，没一个中十环的，就连九环八环都没有。没有形成孔洞的那十几发子弹，估计是脱靶了。
    听得顾远东顿时尴尬不已，没好气地说道：“咱就是试个枪，不需要报成绩。”
    小战士见首长似乎有点生气，还不明所以，只能默默地退了下去。
    虽然顾远东枪法稀烂，但却证明了这把玩具枪的威力确实惊人。
    每一发子弹都能轻易打穿靶子，要知道，他们这边的靶材可全都是金属靶材，一颗石子就能打穿，这得是多大的威力，要是换成真正的子弹，又能造成多大的威力。
    顾远东这下算是对佟阿南彻底服了，便决定赶紧去给黄司令汇报。
    佟阿南就建议他干脆把黄司令喊过来，也试几枪，这样也能有个更直观的感受。
    顾远东觉得这个主意好，便叫她在这边等着，他去请黄司令过来。
    顾远东走后，王轩便上前来询问佟阿南，他能不能也试着开两枪。
    佟阿南估摸着这枪至少还能再开个五六枪，便大方地让他玩一下。
    王轩玩了两枪，二十发子弹竟然没一个打中十环，都是八环和九环，还有一个是七环。
    这可不是他平常的水平，心想，肯定是还不熟悉的原因，便想再玩几枪，但被佟阿南制止了：“黄司令等下还要玩呢，快没子弹了。”
    王轩便说他可以帮忙磨石子，等黄司令打完能不能再让他玩玩，因为这种枪的感觉还挺新奇的，王轩觉得很有意思。
    这种石子是佟阿南用异能磨出来的，就是想着磨光滑点，减少摩擦力，一般人手工去磨可达不到这种效果。就算勉强能达到，那么一颗石子就至少得磨一整天，磨十天才只能打一枪，那还玩个屁。
    而且，佟阿南估计等黄司令玩过之后，这把玩具枪估计也要报废了，自然不可能再拿去给王轩玩。
    毕竟要产生如此大的威力，小石子从弹夹出来，经过一系列的机关给它提供动能，最后再从枪□□出，整个过程肯定是会产生很多摩擦阻力，会破坏枪身。
    而枪身的材质只是一些铁片和木头，能坚持打个一两百发子弹就已经是极限了。
    佟阿南看着王轩期盼的眼神，摇了摇头，冷漠地拒绝了他：“这只是一个模型而已，没什么好玩的。等以后我那边弄好了，造一把真的出来，再给你试。”
    王轩一听，这里面还有文章呢，便向佟阿南打听起来。
    佟阿南也没瞒他，直接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我是武器研发实验室的主任佟阿南，就是专门造枪炮的。这只是我闲着无聊弄出来的一个小玩意，等实验室那边弄好了，我就要开始造真家伙了，那威力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说提高几百倍，但提高一百倍是肯定的。”
    王轩此时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大领导的亲戚，竟是他们部队的风云人物。
    “佟阿南”这个名字，估计现在没人会不知道，毕竟之前广播站的事情可是在整个驻地引起了热议，现在都还有人在背后讨论呢，王轩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就算知道这个名字，真正见过佟阿南的人也只是一小部分，就比如程川这么有名，但认识他的人也是有限的，毕竟驻地这边可有三十多万人呢，而且大家传递八卦的方法主要是靠口口相传，没有影像资料和图片，人名和本人对不上号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王轩有点疑惑，佟阿南不是新兵营的吗，怎么突然去搞武器研发了？而且还是个主任。
    之前王轩一心想着训练提升技能，根本不关心那些八卦，也不在乎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新兵佟阿南遭遇了什么，但现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真人，王轩内心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位女同志身怀大才，既有神乎其神的身手，又会研发武器，而且青春洋溢，眼神灵动，浑身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
    这样的女孩，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哪怕从不在乎女同志外表的王轩看了，也不能违心说一句对方不漂亮。
    心境不同，对待问题的态度也就不同了，想到之前佟阿南遭受的欺凌，王轩莫名对程川产生了一丝怨怼，这样的女孩应该被好好珍稀呵护才对，不应该让她陷入那种无聊至极的八卦当中。
    程川竟还因为自己作风不检点，让佟阿南遭受伤害，王轩突然替佟阿南感到些许不值。
    王轩也是特种部队的，虽然不是程川那个队伍的，但自然也是认识程川这号人物的。
    他认为，那个文工团的女同志之所以敢去找佟阿南的麻烦，肯定就是程川惹的祸。
    王轩思来想去，正准备关心佟阿南几句，便看到顾远东带着黄司令过来了，他便默默退了下去。
    黄宏伟听了顾远东的汇报，心情非常激动，这才多久，佟阿南就把枪给弄出来了，看样子他这步险棋是下对了。
    “哈哈，佟阿南同志，听说冲锋枪造出来了，快给我试试。”黄司令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
    佟阿南二话没说，把玩具枪递了过去。
    虽然之前顾远东已经给他打过招呼，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这个枪的外表有点差强人意，但看到实物，黄宏伟还是有点傻眼，就这？
    他不禁向顾远东投去疑惑的眼神，顾远东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建议道：“司令，咱先别在乎这些细节，试试枪看看效果就知道了，效果好才是真的好。”
    于是，黄司令二话没说，抬起手连开四五枪，不得不说，手感还是不错的。
    只是，打完这几枪后，枪身上的木头着火了，倒也没有着明火，就是冒黑烟而已。
    黄宏伟顿时傻眼了。
    顾远东：....脸有点疼...
    佟阿南站在一旁看着，倒是很淡定，一点都不意外，淡淡地说道：“跟预想的差不多，子弹打完了，枪也报废了。还是材料的问题，等实验室那边弄好了，我再试试别的材料。”
    之后，佟阿南带着黄司令、顾政委一起来到靶子面前，王轩还有其他陪同人员也跟了过来。
    佟阿南指着靶上的弹孔开始给大家分析，还走在靶后面，摸着陷入岩石里面的石子，说道：“大家可以摸一摸，刚刚黄司令打的那几枪，石子还是热的，说明动力还是够的。”
    黄司令见状，上前也想摸一下，但是他刚碰上去，那颗石子就变成了粉末，然后以这点为中心，整块岩石直接裂开了。
    所有人：！！！
    这哪里是什么动力，简直就是火力十足嘛。这还只是一般的小石子，要是换成火药做的子弹，威力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黄司令眼睛里都好像在冒火，不过是兴奋刺激的，然后转头就对顾远东说道：“实验室的进度，你要催一催，这晚一天，就耽误多少事。”
    然后神神秘秘地把佟阿南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你这个图纸什么的，要收好，不能给别人看到了，采购的保险柜到了没有？要是还没到的话，先到我那边拿一个，我下午给你腾一个出来，把东西都放保险柜里锁好。”
    黄司令之后还想拉着佟阿南回办公室继续讨论一下细节，但佟阿南看了看手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讨论了，到点吃饭了。”
    黄司令见状，赶紧转身吩咐自己的勤务兵，准备叫他定几个好菜，拿到办公室给佟阿南吃。
    佟阿南连忙叫住那个小战士，说道：“我不跟你们一起吃，我约了程川一起吃的。”
    黄司令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佟阿南已经走远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黄司令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佟阿南竟然还敢拒绝，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在佟阿南心里，程川自然比黄宏伟要重要多了，再说了，跟他们讨论细节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佟阿南在给他们讲解，搞得跟上课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样只会浪费她吃饭和睡午觉的时间，所以，何必为难自己呢。
    黄宏伟拿佟阿南没办法，只能转头教训顾远东赶紧把实验室弄出来，顾远东就只能叫自己的副官去实验室那边蹲点守着，让他们动作快点。
    还有市里机械厂订购的那些机械设备和材料，也必须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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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后，由于火车晚点的原因，佟老三他们竟然跟程莉同时到达了橙阳市，这倒省了程川跑两趟去接他们。
    因为晚点，火车是晚上将近十二点才到的，而且从橙阳市回驻地也还要两个小时，佟阿南不想耽误自己睡觉，程川也不舍得她这么辛苦，所以，是程川一个人去接的。
    程莉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丈夫严明陪她一起过来的。程川刚把车停好，严明就看到了他，大喊一声：“程川。”
    佟老三和佟大壮刚好就站在不远处，离程莉他们不远，只是双方都不认识，所以就没打招呼。
    但严明叫这一句，大家都听到了。
    然后，佟大壮就看到程川朝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他兴奋地喊道：“姐夫，我们在这呢。”
    程川听到声音，便向他们挥手。
    顿时，程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佟老三他们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要坐很久的车，所以特地穿着打满了补丁的旧衣裳，免得在路上把好衣服给弄坏了。
    再加上四天没收拾，佟老三和佟大壮整个人看上去就显得特别憔悴和邋遢。
    还有他们脚边的行李袋子，不知道是用床单还是窗帘缝的，都是补丁打补丁，看着就寒碜。
    程莉虽然没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就高人一等，但是她看到这样的亲家，心里还是有点嫌弃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高大帅气的弟弟，竟然找了一个这样家庭出身的媳妇。
    严明看到佟老三他们的时候，心情跟程莉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祈祷程川刚刚是在跟他打招呼，并不是跟旁边的人。
    但显然，老天爷没听到他的祈祷，程川一走过来，旁边那个壮小伙就高兴地迎了上去，嘴里一个劲地叫着：“姐夫，你来了，这次咱没上次幸运，火车晚了一天。”
    程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趟辛苦了，招待所的房间都给你们开好了，等下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说完，就看向程莉他们，喊道：“姐、姐夫。”
    然后，程川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佟老三一听是亲家姐姐，便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但程莉很明显不想理他，就弄得现场气氛有点尴尬。
    严明赶紧站出来解释道：“刚下火车，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
    之后几人就一起去停车场坐车。程莉看到程川主动把那些破布袋子背在身上，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可是她的亲弟弟，以他们家的条件，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没有，为啥偏偏就要找一个这样的。
    她突然就有点理解母亲杨桂芬的感受了，顿时心疼起程川来。
    等到了招待所，佟老三和佟大壮都去休息了之后，程莉就把程川拉到她房间，心疼地说道：“小川，你受委屈了。”
    从刚见面时的态度，只要是个人就能知道程莉看不上佟老三他们，程川大概也猜得到程莉心里的想法。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能娶到佟阿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而且他也没觉得佟老三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不说农村人，就是城里人也都在穿打了补丁的衣服，只是补丁多少的问题而已。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程川一点都不介意。
    程川非常认真地看着程莉，说道：“姐，我一点都不委屈，我现在特别幸福，能不能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们好一点，尤其是明天看到我媳妇的时候，你千万不能是今天晚上这个样子。”
    程莉本来还在心疼弟弟，但这会儿看他这副怕媳妇没出息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叫今晚上这个样子，我觉得我这个样子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