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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第78节

      这天下午回去后,他看到好几天不见的许明成懒懒地倚靠在榻上喝茶,顿时就高兴地跑过去,“爹,你回来了!”
    “我看到了县试的题目,不难。”
    “那我能不能早点去考秀才啊?我要早点考!”
    最近都在忙着县试,已经好一阵子没睡好的许明成抬起眼皮,看了看兴奋的儿子,然后慢悠悠地问道:“你要早点考?那也简单,什么时候你能做出爹出的卷子,爹就什么时候送你回去考。”
    许淙爽快答应,“好!”
    他之前用大半年的时间,已经学完了《孟子》,那按照这个速度,其他的经义全部学完估计也就两三年的时间。
    不过第二天等卷子一到手,许淙就傻眼了。
    他拿着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半响才抬起头道:“爹,这些题,我都不会!”
    如果说王瑜拿出来的那套卷子上关于《论语》和《孟子》的题他都会的话,那今天的这套,他就一题都不会了。也不知道渣爹是怎么出题的,往往前半句他还认识,知道是出自哪里的,但后半句就不懂了。
    连题目都看不明白!
    “庐州的科举,要比勉县难。”
    面对着许淙控诉的眼神,许明成面不改色地回答:“所以你得再多学两年,等你把这些题都做出来,便到火候了。”
    许淙叹息,“好吧。”
    他还想八岁就去考呢,但这么难的话,还是再等等吧。
    “好了,只要你用心学,还是能考上的。”许明成将卷子收了起来,然后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从今日起,我们开始学《中庸》。”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此为‘君子慎独’。”
    ‘君子慎独’这话刚刚的卷子上有,许淙忙认真听,听着听着就入了神,直到许明成把书一合,说可以去吃饭了,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自从知道庐州的县试要比勉县的难,许淙在学习上就更加刻苦了,他随身携带着炭笔和小本本,在私塾或者县学遇到不解的都要记下来,回来询问许明成。至于在家里,他不需要特别记录,通常就直接问了。
    而在学习中,时间很快地过去。
    县试完了便是府试,不过和县试放榜全县都很高兴相比,这次府试的放榜就没有这么大的惊喜了。因为勉县去府城参加府试的二十人,只中了一个。
    这样的概率,让那个仅剩独苗也不敢大肆庆祝。
    主管勉县教化事务的孙教谕更是郁闷地跑来寻许明成喝酒,大醉了一场,酒量还行的许明成被他拉着,也喝得醉醺醺的。
    第二天醒来,许明成头疼欲裂。
    “该,”金氏一边吩咐人给他煮醒酒汤,一边埋怨,“酒多伤身,虽然这次的府试不尽如人意,但老爷你也不该喝这么多。”
    “身子总是最要紧的。”
    许淙也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爹你都要腌入味了,好臭。”
    许明成揉着额头,在妻儿的责备声中笑了一下,“哎,大半年的辛劳付诸流水,一时有些失态罢了,过两日就好了。”
    许淙奇怪,凑过去问:“爹,你之前不是说又没拜你为师,悟得透悟不透,都是他们的造化吗?怎么还要失态?”
    当时他就是这么说孙秀才的,许淙记得很清楚。
    许明成解释,“孙秀才是要考举人的,得靠他自己去悟。但秀才一科,尤其是童生不一样,我们几个大半年的讲下来,他们应该能考中三五个才对。”
    许淙哦了一声,想明白了。
    因为突击复习了,所以许明成他们觉得应该能考中三五个,今年的‘教化’考评稳了,但没想到实际上只考中了一个。
    不过即使是这样,喝酒也不对!
    许淙围在许明成身边一直念叨,从喝酒伤身一直讲到喝酒误事,把自己知道的、听说过的事迹都一股脑地念叨了出来。
    许明成觉得头更疼了。
    ……
    许明成毕竟是考中了进士的人,心理素质与常人不同。
    虽然这次府试不如预期,但他并没有失落太久,而是很快振作了起来,并且和孙教谕研究出了解决之策,那就是县学的所有学生,从五月起无一例外都被要求住到县学,一旬才能回家一次。
    很显然是为明年的府试做准备了。
    在这忙碌的时间里,四月,甚至是五月都很快过去了。
    六月初二是许淙的生辰,这一天一家人照例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许淙也收到了其他人送的生辰礼物。
    王老夫人的依旧是一个荷包,她今年给了许淙二两银子。至于金氏则是亲手给许淙做了一套衣服,还是他很喜欢的大老虎套装。
    渣爹许明成嘛……
    许淙拿着又一本字帖,沉默了。
    他仰着脸问,“爹,你以后,是不是每年都送我一本字帖啊?”还年年都不重样的,这本据说是前朝某位书法大家写的。
    许明成还真的回答了,“爹决定每年送你一本,直到你书法大成。对了,淙哥儿,又是一年生辰,你往后记得每日要写十五张大字。”
    许淙:“……”
    还真是渣爹人设不改!
    于是许淙也气呼呼地道:“爹,我以后也每年送你一本画册,你放心,肯定年年都不一样,每年都不一样!”
    被渣爹一气,他马上就想好今年的画册要怎么画了。首先就要画长大了之后的‘许大林’考完县试回来,然后开始喂猪!
    每年都要喂。
    可恶!
    见淙哥儿和他爹斗嘴,然后老爷被淙哥儿说得语塞,只好端起茶杯喝茶,旁边坐着的金氏已经很淡定了,一点都没有慌张。
    第一年她还着急地和许明成解释,说许淙只是初初见到亲爹,有些别扭,但实际上这孩子是挂念着老爷您的。
    然后第二年,看到许明成面不改色地把第二本画册拿去给书坊的人刻印,金氏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将书坊送来的银票仔细收好,心里盘算着要在哪里给淙哥儿置办些田地,庐州那里虽然不错,但其实京城更好。
    现在是第三年,淙哥儿气鼓鼓地说要每年给老爷画一本,而且看他那表情,想必今年的这一本也和去年的差不多。
    金氏便让人上茶,还给王老夫人的杯子也倒满了。
    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了。
    正说着,秋月高兴地走了进来,“老爷,桥老爷说衙门那头收到了邸报,吏部尚书云大人上月成为阁老了!”
    “云尚书入阁了?!”
    许明成大喜,连忙站了起来,“娘,慧娘,我先去趟衙门,晚膳你们不用等我回来用了,今日估计要忙得很。”
    金氏脸上的喜意也掩饰不住,高兴道:“老爷你放心吧,家里我会照顾好的,待会我就吩咐人给云家道喜去。”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王老夫人和许淙有些茫然了。
    王老夫人是真不明白,而许淙则是还没有学到这部分知识,所以等许明成匆匆出门,然后金氏吩咐完今晚加菜之后,他就好奇问道。
    “娘,云尚书入阁,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啊?”
    虽然云尚书送了他一本字帖,云伯父也曾教导过自己《论语》,但云尚书升官了,自家也不必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许淙有些不明白。
    “我的儿,你外祖父是吏部右侍郎!”
    金氏的脸上是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云尚书是吏部尚书,本来早就该入阁了,但以前的首辅以他资历浅为由,百般推诿。”
    “所以云尚书就一直是云尚书,好在新任的胡首辅对云老大人颇为赏识,所以这一两年才松动了些许。”
    “入阁如拜相,云尚书成为了云阁老,整个吏部上下定是欢喜的,此事你外祖父都能沾不少的光,你说应不应该高兴?”
    这么一说,许淙便也明白了。
    敢情内阁就是朝廷的决策机构啊,之前云尚书进不去,那么关于吏部的一些决策他就说不上话,长久下来吏部肯定多少要吃点亏。但现在他进去了,那吏部的事情就他说了算,等于是从中级管理层升级到了高级管理层。
    那的确是一件大好事。
    至于给云家道喜就更好理解了,因为云尚书是云伯父的祖父,云尚书升官,那对云伯父而言也是大有好处的。
    所以这是一件大大的喜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许淙高兴道:“娘,我也要给云伯父写信!唔,还要给蕙姐儿和莹姐儿写,都要写。”
    “难为你还记得她们姐妹俩。”
    金氏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吩咐人给许淙研墨。
    接着她便开始安排要送去给云家的贺礼。
    这些贺礼并不贵重,因为这节骨眼上云家人也是不敢太张扬的。也就他们远离京城,所以才能打发人去给云知府道贺,若是在京城便只能由许明成上门,在门房那儿留下两句道喜的话,至于门那是不能进的。
    阁老家的门,哪里是想进就能进的呢?
    以后云家上下,包括云知府那边,恐怕都会愈发地谨言慎行,免得给云阁老招来什么祸事,进而带累整个家族。
    只是可惜了云知府,往后的十几二十年恐怕就只能是云知府了。不过这个念头只在金氏的脑海中转了一瞬,便被她抛之脑后了。
    “去跟老爷说一声,这些东西请桥老爷亲自送去!”
    “再让老爷写一封信。”
    “是,夫人。”
    第56章
    云尚书入阁的消息,比朝廷的邸报更早传到了江陵府。
    云知府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大喜,但欢喜过后又自斟自饮,大醉了一场。
    蒙头大睡醒来之后,他才怅然地对云夫人道:“往后恐怕要委屈你了,得随我到各处赴任,近十年、甚至二十年都难以回京。”
    他说这话,倒不是觉得自己往后的很多年里,官会做得碌碌无为。而是云家出了一位阁老,那么其他人的官职便不会太高。最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超过三品,不然其他阁老以及皇帝陛下,又岂能坐得安稳?
    所以云知府得知自家祖父成为了阁老,欢喜之余也想明白了此事,不由得喝了个伶仃大醉。
    云夫人是个以夫为天的女子,她道:“老爷,妾身并不委屈,就是担心不回京城的话,孩子们恐怕难以找到良配。麒儿和麟儿也就罢了,他们到底是男子,只要儿媳妇家世清白,为人贤惠即可。”
    “但蕙姐儿和莹姐儿,总要找个家境殷实,儿郎又上进的人家。如今她们已经四岁,再过七八年就得替她们相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