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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不让她流泪

      陈然和秦宇哲坐在车内,目送两个姑娘开车远去。
    五分钟后,秦宇哲看着驾驶座依旧如望妻石般的男人,又气又无奈:“行了,我看叶思雨开车挺靠谱的。”
    如果不是叶思雨大喊大叫着拒绝,陈然恐怕直接跟着她们去商场了吧。
    陈然回看他,神色复杂:“到底是你媳妇还是我媳妇?你能不能上点心?不是自己的人,就不知道心疼是吧。”
    秦宇哲气极反笑:“陈然,梁初夏是坐车的那个,你心疼那个开车的,我那位是纯享受的,我有什么可心疼的?”
    两个人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然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眼看向别处,暴躁随意地敲了敲车窗:“你来开,昨晚我没睡好。”
    想到梁初夏领口不翼而飞的纽扣,秦宇哲下车,找到陈然的目光,审视着他,明知故问:“昨晚做什么坏事了?”
    陈然掀起眼皮,嘴角荡漾起波澜,一副你要是说这个话题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啊这,说来话长。做了个美梦,以至于现在还在回味。”
    “呵。”
    那副表情有够欠。秦宇哲不禁捏紧了拳头。陈然迎着他怒视的目光逼近,像头斗牛恶狠狠地撞向他的肩头,与之擦身而过,说的话更惹人恼火:“送完老婆,上班去咯。”
    上车之后肩头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对方下了狠手,秦宇哲便故意提起公司最近负责的商场的建筑设计。
    按照常理,这种大型商场都有固定合作的建筑公司,他们这种小公司,能以小组的形式参与,负责其中一小部分设计,恐怕都不够格。
    现在对方却将商场的设计项目全权交于他们,这全都依仗秦宇哲的父亲在其中牵线搭桥。
    陈父早就放下狠话,不会支持陈然在国内做任何事,早就断了对他在经济上的支持。除非陈然听话,乖乖滚回国外去。
    秦宇哲想用这种方式提醒陈然,没了他,陈然很难靠自己接到项目。公司不开张,别说想养梁初夏,利用人脉给她安排工作,恐怕连条宠物都养不起。
    人脉都建立在金钱之上,若他没有利用价值,若他没有钱,若他不姓陈,谁会多看他一眼?
    在利益方面,他们是共同体。他们牵绊着彼此,若是在此刻得罪了对方,谁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陈然显然听懂了他话中暗藏的胁迫,头倚在车窗上,阖上双眼:“你看着办吧。”
    *
    诚如叶思雨所说,当她开着陈然那辆低调磨砂灰色超跑载着梁初夏,在每个拐角停车时,都赚足了男人的艳羡以及不怀好意的打量。
    将车停好后,叶思雨绕到副驾驶位置,挽起梁的手臂,两人并肩而行,向商场电梯走去。
    停车场的白炽灯有些老旧,光线忽明忽暗。叶思雨摘掉墨镜,对路人的目光嗤之以鼻:“男人这种生物可真没意思,虚荣狡猾,冠冕堂皇。要不是有陈然在,我肯定追求你这样的女孩子。”
    梁微笑着予以回应:“其实我也是你二十万粉丝之一。”
    听闻此事,叶思雨细眉挑起,下颚微抬,骄傲如高高在上的公主:“哼,我那么好看又那么善解人意,不喜欢我很难吧?”
    说到这,她补充道:“所以,我就特别喜欢陈然,因为他对我爱答不理,我就喜欢不喜欢我的男人。”
    梁初夏表示可以理解,陈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漠视一切的神态确实很勾人,让人想要有了解并征服的欲望。
    就像读书的那些日子,学校里明明有那么多人追求梁,偏偏陈然是例外,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不去招惹她。
    叶思雨点头如捣蒜,神若高山流水遇知音:“对对对,果然只有美女能心意相通。”
    话题一转,叶思雨问:“你和秦宇哲是怎么认识的呀?秦宇哲也很优秀,长得帅又能力出众,关键是比那些普男稳重多了。”
    梁如实作答,和秦宇哲是高中同学。高叁时,秦宇哲始终霸占周考第一,梁初夏的成绩下滑得厉害,所以梁妈拜托班主任,让他们两个坐同桌。秦宇哲帮了她许多,她才能如愿考上师范,如梁妈的愿。
    叶思雨又问:“那你应该跟陈然也是同学吧?是谁追得谁呀?”
    梁疑惑:“你是问,我和秦宇哲谁追得谁?”
    崔侧过脸,平视着梁的眸子,笑容耐人寻味:“那当然了。怎么,中间还有别的故事?”
    梁摇头。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吧——总觉得叶思雨不是在问她和秦宇哲的故事,而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她和陈然的往事。
    她不想将那些细枝末节的「相爱旅程」讲给叶思雨听,对方却问得相当仔细。
    经此谈话,梁发现,关于青春,她只记得永远写不完的试卷,父母永无止境的争执,以及关于初恋的一切。
    在很多个深夜里,陈然站在她家楼下的路灯边,给她打电话。有时候他们都不说话,静静地聆听对方的呼吸。
    她趴在窗口远远地望着他,他仰着头寻找她的身影。他们一起等待着黎明,期待曙光划破黑夜。
    那时候,梁初夏相信,陈然说得那些关于上辈子的故事都是真的。他们一定曾隔着高高的院墙,约定好在一个月亮残缺的夜里私奔,天涯海角。
    不需要太好的月色,有彼此就足够。
    也有过,在大半夜背着父母,将陈然偷偷带回房间里,两个人挤在梁初夏的单人床上。
    那床又小又窄,他们毫无缝隙地紧贴着对方,她缩成一团,听着父母尖锐的争吵,陈然无法隔绝那些声音,可他会用怀抱融化她的颤栗。
    他用力捂着她的耳朵,许下的诺言和心跳一样沉重:“梁初夏,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家。”
    “我不会这样对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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