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35节
里头的医女早已做好准备,可在瞧见男人抱着女孩入内时依旧错愕不已。
瞧着模样,倒不像是兄妹。
陆明钦把小姑娘放在了榻上,看她乖乖地垂着眼,小腿轻轻晃荡着,眸光不禁温和下来。
医女小心翼翼擦拭过她伤口两侧的污痕,又给她慢慢涂抹上药膏。
谢知鸢抿唇忍着痛,只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又痴缠到表哥身上。
真是娇气。
陆明钦叹口气,上前两步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男人的大掌贴在她的发丝上,带着宽慰的意味缓缓摩挲。
那医女忍住想要往那处瞟的眼神,绷紧肩膀给如水做的女孩儿继续上药。
那药水清清凉凉,谢知鸢缩缩鼻尖,一闻便知是何药物。
溢心草啊......
那淡绿色怕是好多天都消不下了。
收拾完后,外边暮色将合。
疾烨从门外匆匆入内,凑到陆明钦耳边说了什么。
昏暗暮光下,男人眉间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缓缓开口,“当真?”
疾烨垂首应是。
没想到那么多天布的暗线没踩着人,此次意外倒是让他抓住了那势力的小尾巴。
他目光落在朝他好奇望来的小姑娘身上。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纯然稚嫩地看向他。
谢知鸢见表哥站于门扉处,屋内已被燃上昏黄明亮的灯火,可他却恍若立于另一界,半点暖色都爬不上他的衣角。
身上的玄色单衣也被夜色沾染,单寒沉寂显出个挺拔的轮廓。
脸上上好药了。
谢知鸢眨巴着眼,她的小腿还泛着酸,而且表哥今日在马车上也没拽下她。
她思忖着,朝门扉处的挺拔清冽的身影张开双臂,那是求抱抱的动作。
小姑娘坐在屋里,身上披着玄色外袍,却恍若被暖色渡上层光。
陆明钦眼中错愕一闪而过,一句话没多说,提步来到她的面前。
男人宽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直至连发旋也被阴影牢牢罩住,他才淡声问,
“要抱?”
谢知鸢晃了晃小手,怯怯地点了点头,她还没开口,就觉自己的腋下插入一双手。
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衫浸入肌肤。
她颤颤眼睫,下一瞬,身子短暂地被抛掷于空中,
再睁眼时,陆明钦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压来,她略微吃痛,想推开点距离,
可腰肢被他大掌牢牢收紧,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提步离开了医馆。
“表,表哥,”在陆明钦走动间,谢知鸢艰难抬眸,下巴抵在他的锁骨处,秀致的眉毛微蹙,“痛。”
陆明钦自是知道她说的是哪里,怀中香软玉滑,他不动声色开口,“马上便到了。”
候在车旁的伴云多年来的养神气度瞬间被眼前的画面攻破。
他没忍住瞪大了双眼,看着世子爷如同抱娃娃般,一手箍住姑娘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自他这处只能瞧见表姑娘纤瘦颤抖的背,还有泛红的玉颈。
*
陆明钦将谢知鸢带至明德堂前便要转身离去。
“表哥。”女孩软糯的唤身让他脚步一顿。
谢知鸢拎着裙角跑至他跟前,红着脸福了身,“今日之事,多谢表哥。”
陆明钦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发旋上,淡淡半阖了眸,开口时又是惯常的平冷,“不用。”
谢知鸢抬头时,他已离去,
她望着陆明钦踏上抄手游廊,过了碧水亭,拐了几个弯儿完全见不着了才收回目光。
紫岫恰巧推开了门扉,瞧见谢知鸢后惊喜地唤道,“表小姐快进来,方才陆老夫人还在念叨着你呢。”
她将谢知鸢领到内堂处,主座上,老夫人含笑的目光朝她望来。
一旁的陆明霏蓦然站起身,担忧地唤了声“阿鸢。”
谢知鸢朝她宽慰一笑,在老夫人的招手下,拎着裙角行至她跟前。
她拍着她的手,细细瞧了几眼,视线在面上顿住,“怎的受伤了?”
谢知鸢朝陆老夫人乖乖笑了笑,嘴角梨涡微显,“今日去南郊山上采药,不慎被几根树枝刮伤了。”
老夫人眼里溢出几抹心疼,“哎呦,这般漂亮的脸蛋,可得仔细着点。”
谢知鸢垂眸应是,老夫人又叮嘱了几句,她才同陆明霏一道离去。
*
翌日,停南轩,层层叠叠的光渡入屋内,翻飞的浮尘泛着细光。
伴云已不知是多少回朝里头望去了,对着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的疾烨叨叨着,
“世子爷往日也这个时辰早已练过剑,在书房内批注了,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卧房内,着白色寝衣的男人坐在光影交汇处,看不透神色。
陆明钦瞧着掌心处的香囊,
其上原本歪歪扭扭地绣着几只不像样的竹子,现下那细线磨损得不成样子,整只香囊像被人带着狠狠在什么地方摩擦过般,
但好歹没沾上什么污浊。
陆明钦眸光沉沉,
才一次便已如此......
他旋身朝隔间行去,片刻后,将水洗过的香囊挂在拔步床前的屏风上。
作者有话说:
——鸢鸢撒娇时的眼神,可以想象小狗狗湿漉漉的眼睛,呜呜呜可爱死了。
怕被suo就提前发了。
第33章 、陆明钦的婚事
翌日天忽地转冷了些,寒风吹得院里的叶子沙沙作响。
谢知鸢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绫萝替她簪发。
绫萝是皇后赐给陆明霏的婢女,有一双巧夺天工的妙手,文妙宫出身,最擅替人簪发。
一旁的四喜对插着手,忿忿地斜瞥着绫萝在她发间翻飞的素手。
谢知鸢脸上的伤还未好,但红肿已消退不少,绫萝扑粉的动作微顿——
“这是阿鸢特制的蜜粉,放心扑吧。”陆明霏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榻上,眉眼恹恹的。
绫萝应是。
今日外头稍冷,临出门前,四喜又提了件披风铺到阿鸢纤瘦的背上。
小姑娘被罩在玄色披风里,更显得下巴尖尖惹人恋爱。
陆明霏见了,心下又添几分歉疚。
因着这几日之事,陆府已替她们向书院告了假,好在家中多歇息几日。
几人去往明德堂的路上,才拐到游廊处,正巧遇着陆明钦。
他今日穿了件玄色云纹长衫,倒是与阿鸢身上的相称。
她们几人福了福身行礼。
陆明钦稍颔首,他目光淡淡地落在谢知鸢的脸上,问,“可好些了?”
谢知鸢抬起脑袋,朝他笑了笑,“好多了,就是有些痒......”
她说着抬手要去挠,却被高大的男人轻描淡写阻了一下。
在他稍带压迫的眸光下,谢知鸢讪讪缩回手,嘟囔道,“好嘛,我不挠便是了。”
小姑娘嘟囔时,脸颊似汤圆儿般轻轻鼓起,圆润润、嫩呼呼,倒想叫人戳一戳看看是否能流出汁儿来。
陆明钦轻轻地嗯了声。
一旁的陆明霏听着二人的对话,一些画面倏忽间在脑中浮现出来。
已该有两年了罢......
自陆明霏记事起,陆明钦便是这般冷淡的性子,似乎何事都不放于心上,眼中看人时,是一丝情绪的痕迹也捞不着。
他是个可靠的兄长,陆明霏景仰陆明钦不假,可也莫名对心存畏惧。
如她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在他面前也放肆不起来。
她原以为阖府并无人能亲近他,可那日瞧见的一幕却如钟鸣般敲在她的耳畔。
彼时陆明霏有急事要找他相商,见着停南轩无人看守,没多想大喇喇闯了进去。
甫一推门,脚便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