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主丫鬟被发卖之后 第45节
第二天,谢霁庭和姚立群过来后,何春桃盯着姚立群看了半晌,他前天傍晚刚出现在镇上,镇上就先后发生了丢鸡和闹鬼一事,这事情太巧合了,很难不让她怀疑他。
姚立群被她盯得受不了了,便道:“掌柜的,我知道我长得英俊武功又高,但我已经有个绝世美人的娘子了,你再心悦我,我也不会跟你好的!”
何春桃听得来气,抄起菜刀就撵了上去,姚立群连忙拔刀抵挡,只见菜刀与长刀相撞,尖锐的铿锵声响起,下一瞬,何春桃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手中的菜刀竟嵌进那长刀大半,她拔下菜刀,肉眼可见的,菜刀上出现了一条大大的豁口。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担心春桃受伤急忙跑过来的谢霁庭也沉默了。
“那个,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先动手的!”姚立群抢先打破沉默。
“不怪你怪谁?好好的一把菜刀就这么被你,不,被你的刀给废了。这把菜刀的钱,就用你的工钱来抵!”何春桃没好气地说完,转身回了厨房。
废了把菜刀,回头还得去铁匠铺再买一把。前些日子才走了几天财运,这几天怎么就连连破财了?
罢了,就当破财消灾了!她安慰自己。
姚立群一时欲哭无泪,牌匾钱都不知道要做多少天工才能还清,现在竟然又多了一笔菜刀钱!
谢霁庭拍了拍他的肩安抚,慢慢还吧,想当初,他欠的债,也是用工钱来抵的。
姚立群立时把他当成了同病相怜之人,都是欠了银子被这恶掌柜讹上,不得不留下来做工还债!
很快,两人从小安的嘴里得知了昨夜镇上闹鬼一事。
姚立群听了小安对那鬼影的复述,不由面色凝重起来,难道,不止血刹门来了,连银霜门也来了?银霜门最喜装神弄鬼,昨晚那鬼影,定是出自银霜门。
谢霁庭观察他的神色,便知他应该知道其中究竟。看来,这镇上表面上只来了姚立群这么个陌生人,暗地里却还来了些别的人。只不知,他们是为何而来?
这雁归镇本就卧虎藏龙,现在又来了这么些江湖中人,恐怕,小镇要不太平了。
谢霁庭担心春桃和小安孤儿寡母两个人会不安全,也担心馨如在布庄会没个照应,便准备挑个合适的时机,跟春桃提一提,这段时间在食肆留宿。
谁知,中午韩峻来用膳时,听说了闹鬼一事,又看出姚立群武功不简单,竟抢先提出要留宿在食肆。
谢霁庭不放心,连忙提出要一起留宿。
姚立群见他二人都要留宿,自是不甘落后,也提出了留宿的请求。到双坪村两刻钟脚程虽然不远,奈何天气太冷,路上还有积雪,实在不大好走,能歇在食肆自然是最好了。
“可,就一间空屋,也不够你们睡的啊。”何春桃有些为难。
“够睡的够睡的。”三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确定,你们三个大男人要挤在一张床上?”何春桃迟疑着问。
见三人争先恐后地点了点头,何春桃的表情不免有些一言难尽。
“那就随你们吧。”何春桃同意道。幸而为了取暖,这边的床都是炕床,够宽大,他们三个勉强挤挤也能睡。
下午,鞋铺老葛的儿媳妇尹蓉早产了,似是被昨晚闹鬼的事吓到了,从早上开始发作,一直到下午,才生下来一个女儿。
街里街坊的,何春桃跟尹蓉虽然没打什么交道,还是和李红杏一起,备了礼过去看了看。
小婴儿虽然皮肤皱皱的,但五官挺标致,长大后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见李红杏看到小婴儿时,眼中露出些艳羡,便知她是羡慕别人有孩子。
不过,等她和郑方日后修成正果,迟早会自己生一个,到时便不必羡慕别人家有孩子了。
傍晚,韩峻果然来了,他和谢霁庭姚立群三人也果真挤在一张床上睡下了。
昨晚没睡好,今晚隔壁有三个大男人,何春桃便睡得安心了些。就算那鬼真的存在,它再厉害,看到三个大男人在食肆,怕也不敢进来吓人吧。
一夜安眠,何春桃早上醒来,精神头十足,正想出去打听打听昨晚有没有哪家闹鬼或是丢东西,谁知一打开食肆门,就看见对面红尘酒馆的牌匾下,挂着一张血淋淋的人面皮,似是从人脸上活活扒下来的,脸上还带着惊恐愤怒绝望甚至不甘。
她吓得尖叫一声,腿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莫怕莫怕~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韩峻三人听到声音赶过来, 看到对门牌匾下挂着的那张人面皮,俱是变了脸色。
谢霁庭把春桃扶起来的同时,不忘观察姚立群的脸色,见他虽震惊, 却又若有所思, 便知他对人面皮的由来多少有些了解。
姚立群震惊的是, 竟连苍冥派的人也来了!
与血刹门的血腥凶残、银霜门的装神弄鬼不同, 苍冥派的残忍体现在,不但爱杀人, 还喜欢将所杀之人的面皮剥下来,制成□□戴上, 再伪装成所杀之人生活。
也就是说, 现在这个小镇, 至少有一个人,已经被苍冥派的人顶替了身份。
这个人有可能是镇上任何一个人,包括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韩峻、谢霁庭、甚至何春桃。
在真相揭晓前, 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
韩峻没想到, 自己昨夜歇在镇上, 竟还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他大步走过去, 一剑挑下那张人面皮, 用手捏了捏,竟然是真的人皮,他嫌恶地捏了坨雪擦了擦手, 让围观众人上前来辨认, 看看可有人认识这张人面皮的主人。
众人是听到何春桃那一声尖叫才聚集过来的, 此时纷纷凑近看了看, 却俱都摇了摇头,表示没见过这么个人。
此时李红杏和郑方从酒馆出来,得知这张人面皮是从酒馆牌匾上取下来的,李红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换做其他事情,她早就叉腰骂将起来了,此时却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郑方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走上前,问:“老大,现在怎么办?”
“你去县衙报个官,既然出了命案,总要先查出死者是谁。”韩峻吩咐。
郑方当即听命,骑快马去了县城。
县衙很快派了捕头过来,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邪门的案子,在镇上搜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搜到,只能先把人面皮带回县衙,找画师画出画像,再张贴出来寻人。
捕头把那张人面皮带走后,何春桃总算没那么害怕了,天知道她一大早一开门就看到那张人面皮心里的冲击有多大。
她喝了口热茶,平静下心情,一扭头,发现三个大男人都盯着她看,尤其是韩峻和谢霁庭,似是生怕她被吓出个好歹来。
“咳,都愣着干嘛?多大点事儿?该干嘛干嘛去!小谢、小姚,你们俩赶紧把桌椅板凳都擦干净。”
吩咐完,何春桃又看向韩峻,笑着问:“韩将军早上想吃点什么?吃完了再回军营吧。”
“不必麻烦,煮碗汤面吃就行。”韩峻说。
何春桃于是去厨房煮汤面去了,韩峻沉吟了下,则是单独找到谢霁庭,问问他可有什么头绪,毕竟他脑子好使,应当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谢霁庭心知小镇将乱,若想阻止这场动乱,必须尽快弄清楚小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快的办法,就是从姚立群身上着手。
“韩将军的武功,比之姚立群如何?”谢霁庭问。
韩峻琢磨了下,答:“若真要对起来,恐怕三两天都分不出胜负。”
“既如此,便只能偷袭了。”谢霁庭说。
“偷袭?”韩峻愣了下,他堂堂靖和卫副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在战场之外行偷袭之事?
一柱香后,姚立群晕晕乎乎地在柴房醒过来,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嘴也被堵上了,随身佩戴的刀也不见了,这才记起来,自己竟被人偷袭了。
柴房门打开,看到何春桃、谢霁庭和韩峻三人面色不善地走进来,他顿时明白了,想要大叫却因为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谢霁庭走上前,取下他嘴中的碎布,道:“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姚立群扫了他们一眼,戒备道:“原来你们就是苍冥派的人!你们是何时顶替他们的?是今天还是昨天,或者早在我来之前,这食肆的人就都被你们给杀了?”
三人皆是一愣,什么苍冥派?什么顶替?怎么听着奇里奇怪的。
一番逼问,才知苍冥派喜欢在杀人后剥下人脸制成□□,顶替死者身份生活。今日红尘酒馆牌匾下的那张人面皮应当就是苍冥派的人挂上的,也就是说,苍冥派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小镇上。
还有之前丢鸡和闹鬼一事,则说明血刹门和银霜门也都来到了镇上。
韩峻对江湖了解不多,也没怎么听过这三个门派,但看这三个门派行事作风,便知不是什么正派,当即皱眉问道:“血刹门、银霜门还有苍冥派这三个门派出现在雁归镇,究竟有何图谋?又为何要闹出这些动静来?”
姚立群见三人对这些事当真半点都不知情,才稍稍打消了些怀疑,犹豫了下,还是把真相说出来:“他们来雁归镇,是为了一张藏宝图,传闻这张藏宝图就在雁归镇上。至于他们闹出这些动静,大约是为了占场子吧。”
“占场子?”三人有些难以置信,一个长年战乱与世无争的边关小镇,镇上还都是些老弱妇孺,就算镇上有什么所谓的藏宝图,这些邪门歪道的人跑到这里来占场子,也未免太荒谬了些。鸠占鹊巢也不是这个占法的!
何况小镇虽普通,附近却有偌大一个靖和卫军营,军营里有数万名兵将,这些个邪门歪道跑到这里来占场子,真的不怕被靖和卫围剿吗?
“姚兄来此应当也是为了这张藏宝图吧,不知这藏宝图里究竟有些什么宝藏,才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谢霁庭问。
“传闻这张藏宝图指引之处,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有各式刀剑枪戟,还有许多武林秘籍,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门名为《天罗刀》的绝世武功,只要练就了这门刀法,便可成为天下第一!”姚立群一说起《天罗刀》便两眼直冒金光,显然这《天罗刀》才是他真正要找寻的娘子。
“那姚兄可知这藏宝图究竟在镇上何处?”谢霁庭又问。
“我若是知道,早就偷了跑了。何至于现在被你们捆在这破柴房里?”姚立群没好气道。
谢霁庭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依你先前所说,现在小镇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们认识的人,都有可能被那苍冥派的人所杀害并顶替?”
“不错,今天你们偷袭我,兴许明天你们认识的人就从身后取了你们的性命。”姚立群幸灾乐祸道。
谢霁庭面色一时有些凝重,这下事情有些棘手了。
靖和卫的兵将可以来将小镇翻个底朝天,找出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却无法找出苍冥派顶替的人。
为免那些藏在暗处之人狗急跳墙,三人一合计,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而是让靖和卫的兵将暂时候命,那些人一有异动,便立时赶过来围剿。在此之前,则是要先试探出小镇上哪些人是被苍冥派之人顶替了的。
试探别人之前,三人决定先彼此试探一番。
每两人进入空屋,另一人则站在屋外,一旦里面的人试探出异常打出手势,屋外之人便立即冲进去一起将人制服。
为免顶替之人武功太高他们制服不了,三人特意将姚立群松了绑,让他在旁协助。毕竟比起那些暗中潜进小镇之人,姚立群这个光明正大出现在小镇上的所谓侠客,也算是异类了。
首先进入空屋的,是韩峻和谢霁庭。
两人隔桌而坐,韩峻想了想,丢了根筷子到地上。谢霁庭立时明白他想试探的是什么,便道:“那日我对韩将军说的是,在下一介流人,不敢对她有任何妄想。但今日,在下想说,韩将军对她的承诺是等她三年,而我,会等她一辈子。”
韩峻脸色骤然一变,好个一辈子,他有什么资格等她一辈子?
屋外,何春桃虽然听不到两人压低的说话声,却能看清他们的表情。
见韩峻突然变了脸色,却又没打出三人约定的手势,不由有些疑惑:这到底是发现异常了还是没发现异常?
屋里,韩峻试探完了,轮到谢霁庭试探了。
其实,早在他丢下那根筷子时,谢霁庭便确信他就是韩峻了,但他还是试探了一句:“韩将军可还记得,在代王府时对我说过什么?”
“当时我说,别以为你救了她两次,她就会心悦于你,以你现在的身份,她绝不可能对你动心!现在,我也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在她眼里,同外面那个姓姚的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小’字辈。”韩峻冷声说。
谢霁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就算都是‘小’字辈,他相信,小谢和小姚是不一样的。
屋外,何春桃见谢霁庭神色也有些异常,一时有些纳闷,他们俩到底是谁有异常?还是两个都有异常?
姚立群听到她在一旁嘀咕,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进去把他们俩都给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