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 第22节
从天堂跌落入泥地,失去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还被人当做一只卑贱的狗欺凌、侮辱,肆意打骂,生不如死。
不是没有过寻死的念头。
在无数个寒冷凄清的夜晚,十七岁的沈卿烨躺在冰到刺骨的砖地上,任由寒意侵入骨髓,无声的泪流满面。
他不能死,父亲已亡,族人在千里之外饥寒交迫,母亲与妹妹还在那种非人的地方,不知遭受着什么苦难……
沈府上下,如今只剩下他了。
思及此,曾经那个骄傲恣意的少年敛去了一身的锋芒,折断傲骨,卑躬屈膝,在这吃人的高墙红瓦之中,费尽手段,一步一步往上爬……
剧本翻到这里,顾栖池来了心思,他将自己重点勾画出的沈卿烨这个角色的心理活动与身世经历的这一页递给薄彧,指尖划过纸张,指腹点在彩色的痕迹之上,轻声问他:
“薄彧,如果你是沈卿烨,你会怎么做?”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在决定于薄彧联姻之后,顾栖池实际上私底下调查过一段时间的薄彧。
冷漠暴戾,喜怒无常,手段狠辣,视人命如草芥,好像天底下一切糟糕的形容词用来形容薄彧都是合理的。
甚至还有人说,薄彧年纪大,相貌丑陋,四肢也不健全,还有些隐疾,所以特别喜欢用特殊手段来折磨一些漂亮的东西。
可真正的薄彧和他们形容的一点都不像。
而关于这些传言流传出来的原因,无外乎是薄彧当初被薄家那几个私生子搞坏了名声,加之后来害过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更是坐实了这些说法。
薄彧目光平静地看着顾栖池,一字一句缓慢开口:“如果我是沈卿烨,我会把所有害过我的人都处理掉,然后杀了那个狗皇帝,自己上位。”
很好,果然很符合薄彧反派大佬的人设。
顾栖池向他投至钦佩的目光,缓缓开口,语气之中还带了点促狭意味:“可沈卿烨是个太监,太监是不能做皇帝的。”
“再者,真让你做了皇帝,怕不是所有人都是唯唯诺诺的庸臣,让你做了个昏君。”
红花油的盖子被猛地拧紧,放到床前的柜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床头的灯光昏黄,薄彧一半脸都隐在阴影之中,他的眉眼线条深,眉弓高,显得眼窝更加深邃,眼尾狭长,眸光深深浅浅的落在顾栖池的身上。
他的肩背宽阔,线条格外流畅,加上夏日里衬衫的布料单薄,紧绷的肌肉撑起衬衫,更显得压迫感十足。
像极了要将人拆股入腹的大尾巴狼。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捏了下顾栖池粉白的手指:“沈卿烨是太监,我可不是,我当然可以登基做皇帝。”
“还有一件事,我比他多了什么,顾栖池,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薄彧的嗓音越发低哑,微微倾身靠近顾栖池,停在他的耳畔,热气拂上去,酥酥麻麻的。
“我要是昏君,那你就是昏君的皇后。”
“唯一的皇后。”
顾栖池没动,桃花眼向上挑起,睫毛浓密纤长,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之下显得温暖澄澈。
他散漫地笑了下,非但没否认薄彧的话,还大着胆子凑得更近。
唇瓣擦过薄彧的脸,一个轻的不像话的吻就这么烙在薄彧心上。
他听到顾栖池的话:“好啊,我的陛下……”
薄彧呼吸有些急促,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发现事情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被顾栖池一把推开了。
毫不留情的那一种。
就好像方才那句缠绵悱恻的情话不是他说的一样,一切都只是他引他掉入陷阱的一个骗局罢了。
大美人眼神澄澈,笑意无害,干净的就好像冬日里的新雪。
“薄总,谢谢你陪我对戏,让我对这个角色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天色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他顿了下,目光慢悠悠落到房间的门把手上,似笑非笑开口道:“我问过白助理了,他早就帮你开好了房间,剧组里也没人知道你过来了。所以,请自便。”
“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薄彧:撩不过老婆,好气哦
顾栖池:呵
第24章
第二天醒过来,脚踝处的红肿消除了不少,顾栖池活动了下脚腕,勉强能下地,只是动作有些笨拙,一瘸一拐的。
今天要拍的是他和宋知安的对手戏,是沈卿烨在竹林布下天罗地网围剿施天霖,用绯刀将他穿胸而过,打入悬崖之下的戏。
顾栖池早早便和罗千千到了现场,换好了今日要穿的戏服,化妆师给他化好妆、整理完发型之后,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无限感慨:“小顾啊,这部剧播出之后你一定会大火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
顾栖池闻言笑笑,垂在两侧的龙须刘海轻轻摇摆,额心一点朱砂痣的红衬得他的面容分外稠丽,再加上妆容的变化,又比穿着蟒袍时的沈卿烨多了几分雌雄莫辩的美。
……
薄彧之前从不关注娱乐圈,更没看过顾栖池演戏。
之前只听林双意在他耳朵前念叨,顾栖池有多适合沈卿烨这个角色,可听到的和看到的绝不是一个概念。
他此刻与林双意并排坐在监视器前边,浓墨一般的黑眸紧盯着监视器。
镜头从埋伏的刺客与狼狈的施天霖之上缓慢挪移,定到了一处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顾栖池……
不,是沈卿烨。
分明是同一张脸,可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两个人。
沈卿烨侧身倚在青竹之上,他今日并未穿平日里的那身大红蟒袍,而是换了件素雅至极的荼白锦袍,只襟口和衣袖处绣了些暗色的团云样式。衣料瞧着柔软飘逸,却又格外挺括,包裹着他单薄的背脊,昭示着从未被折断过的傲骨。
光影明灭,更显得沈卿烨肤色冷白,唇若朱砂。斜向上挑的眼尾掠出清凌凌的眸光,淬了冷冽的刀影,唇角勾起的弧度若有似无,难以窥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等到施天霖被刺客围了个水泄不通时,沈卿烨终于动了。
他腰间的绯刀不知何时出了鞘,刀影凌厉,暗红色的光斑恰好印到施天霖的脸上。
这样的肃杀的生死之际,只有他一个人闲庭信步的走在其中,步履散漫,又冷淡矜贵。
不过眨眼之间,长刀在空中划出残影,掀起一阵刀风,利落割断了施天霖的鬓边的几缕发丝,紧接着,沈卿烨长腿一踹,猛地将人踹的跪在地上,随即摇摇欲坠,瘫倒在地。
沈卿烨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施天霖,狭长的眸漫不经心地眯起,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唇角的笑意勾勒得更大,绯刀毫不留情地刺入施天霖的胸口,越入越深。
血包被捅破,绽出的鲜血溅上他冷白的脸,额间的那点朱砂更艳,像朵徐徐盛开的靡丽的罂粟花。
“二皇子,后悔吗,没能亲手杀了我。”
他的声音微凉,像是远处远山之上的冰凌,看着无害,却能轻而易举地捅穿一个人的心脏,再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淡淡的笑意。
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之臣缓缓用手抹开脸上的血迹,红与白的交织显得异常瑰丽,他垂下眼睑,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将冷白指尖上的血迹含入口中,舌尖轻舔了下,随即厌恶抽开。
“都说我沈卿烨的血脉肮脏下贱,可我瞧着,殿下,你的血,才当真称得起令人作呕呢。”
宋知安先是被顾栖池的表演方式震了下,随即很快被他带着入了戏,施天霖表情狰狞,脸上是无尽的恨意:“沈卿烨,你这个奸贼!”
“人人得而诛之!”
镜头没停,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栖池与宋知安。
直至施天霖被沈卿烨踹断了肋骨,绯刀自他心口拔出,威压拖着他坠入悬崖,林双意才喊了停。
林双意导戏是出了名的严厉,一段戏要走七八遍,直到演出他心里的理想状态,他才肯喊过。
但今天,他支着下巴,看向身旁的薄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薄彧,你看到了吗,他是天生的演员,他生来就是为了吃这碗饭的。”
“《幸天青》这部剧,你投了这么多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绝对会是明年最火的一部剧。”
薄彧没应声,他眸色极深,往常的黑沉冷淡消散,只余下烈火一般滚烫的炽热。
越靠近顾栖池,就越能发现隐藏在他冷淡外表之下的那些宝贵之处。
顾家那一群人当真是蠢货,错把鱼目当珍珠,反而使真正的珍珠蒙尘。
薄彧的喉结上下无声滚动,舌尖无声舔了下颊侧,漫不经心地扯出一抹笑。
从前怎么样他不在乎,可往后余生,顾栖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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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保护区的这一部分戏份拍完之后,原本是要跟着大部队立马到下一个棚内去拍戏,也不知道薄彧施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林双意又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顾栖池收拾行李时还有些惊诧,等到看到窝藏在保姆车里的薄彧时,更是惊得没说出一句话。
温熙开来的保姆车车型狭窄,空间极为有限。平日里顾栖池都要曲着腿,才能找到一个合适舒服的姿势,今天加了个薄彧,更显得拥挤。
两人都是肩宽腿长的标准身材,挤在后座,一双长腿压根无处安放。再加上山路颠簸,崎岖不平,车子摇摇晃晃,两人的腿难免有磕碰,布料摩擦,掀起一阵燎原的热意。
顾栖池微抿了下唇,微微将腿收回了些,偏头看向窗外,好忽略掉对方灼热的视线。
……
从机场出来之后,看着薄彧利落地将自己的行李搬到他的迈巴赫上,顾栖池双手抱臂,眸光冷淡,开口道:“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薄总听了这话动作丝毫未停,等行李都打包好之后,男人这才掀起眼睑瞥他,眸中笑意清浅,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劲来。
“阿瓷她很想你。”
顾栖池:……
大美人不悦地舔了下唇,眸色沉沉,闲闲扯了下嘴角。
果然,薄彧这个大尾巴狼在这儿等他呢。
迈巴赫一路疾驰,并未如想象之中驶入薄家,而是停到了一家高端的造型设计店。
顾栖池:“薄彧,解释。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薄彧轻咳了一声,低声解释道:“今晚有个晚宴,你要和我一同出席。”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是顾家为我们准备的订婚宴,顾成天和顾予宁他们一家人都会来。”
如果是普通的晚宴,顾栖池绝不会搭理,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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