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艺桥：“没。”
    倪辛月还想再多“确定”几次, 柳明梵已经凑上来，好奇问道：“妹你是不是会说丧尸话？当时站柜子上嗤嗤嗷嗷的，是不是就是在赶丧尸们跑。”
    “……”元梦，“我觉得丧尸应该还没有厉害到能进化出它们独立的语言系统。”
    倪艺桥冲元梦竖了竖大拇指。
    表明了对她答案的认可。
    看样子是都听懂了大家的疑问，并能做出回应。
    叶镧问：“那你还有什么本领？”
    倪艺桥依然秉着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节省体力原则，不过这回她冲自己比划了个大拇指——我超棒的。
    倪辛月：“……”
    大家一肚子好奇, 还想追问, 但秋述已经拿吃的过来了，李立舟笑着摆手：“好了, 先缓缓, 让人吃点东西。”
    实践证明，倪艺桥对人肉没有兴趣，捧着秋述拿来的小饼干，吃得津津有味。
    她吃东西慢, 神色看上去恢复到了昏迷过去之前的模样。嘴边时不时蹦出的一个字, 让大家切实地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水。”
    时宇倒水, 恭敬奉上。
    “冷。”
    乔思羽拿来新衣服，给她好好披上。
    解决完这些身体的基本需求后，倪艺桥似乎终于有功夫主动搭理倪辛月了。
    她看向倪辛月，冒出一个字：“姐。”
    倪辛月凑上前去，满怀期待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睡。”
    倪艺桥拍床，接着就倒下，睁眼看倪辛月，等她一起上床。
    倪辛月：“……你一天要睡几回？”
    倪艺桥：“多。”
    倪辛月无奈，抬手招呼大家往外撤：“那你自己睡吧，我们不吵你。”
    没等她走出一步，倪艺桥就拽住了她的衣摆，牛劲儿似的，让她一动动不了。
    纪甚灵站倪辛月边上，对她道：“没事，我们这边人够，你和妹妹一起休息会儿吧。”
    倪辛月还想说自己不困。纪甚灵又道：“她现在估计没什么安全感，需要你陪着。睡眠能够增强机体产生抗体的能力，桥桥这次醒来能有那么大的变化，很可能就是体内抗体长时间对抗丧尸病毒产生了新的突破。说不准这一觉醒过来，她还能再多说一些。”
    倪辛月向来信得过纪甚灵，自然被说动了几分。
    倪艺桥左右看看，拉着倪辛月的手没松。
    其余人一下子根据纪甚灵的话对倪艺桥的身体机能进行了猜测。
    “睡一觉就会进步一点的话，那是不是保证足够的睡眠时长，妹妹就能进化出拯救世界的能力了……”
    “不说拯救世界，按上次的劲头，拯救咱这条美食街应该是可以的吧……”
    纪甚灵时不时点个头，看得大家只觉得未来道路一片光明。
    “快，月月，上床多睡会儿！”
    江绮杉一巴掌将倪辛月拍上了床。
    倪辛月一个踉跄，总觉得哪里奇怪，她把被子扯了扯：“她进不进步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们不出去，就这么站着看我们睡觉，我会尴尬多一点。”
    纪甚灵笑笑没说话，推着大家往外去。
    目送大家热热闹闹地离开房间，倪辛月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倪艺桥已经抱住她秒睡，发出憨憨的小呼噜声。
    门外李立舟还在一本正经地同纪甚灵探讨：“你说她之前一直没办法开口说话，会不会就是体内细胞跟丧尸病毒对抗，没分出胜负，产生了一个中间态……”
    纪甚灵没等人说完，就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李立舟：“那你刚刚说的那些……”
    纪甚灵：“我瞎说的。”
    李立舟：“瞎说的？”
    “让她好好休息吧。”纪甚灵说，语气轻快。
    倪艺桥两天没醒，倪辛月也跟着两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
    李立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认真得像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傻子。
    老李刚才没跟大家进倪艺桥的房间，蹲坐在楼梯上，把玩手上的打火机。
    小小的火光映着他的脸，或明或暗。
    纪甚灵看到他后，脸上笑意微敛。
    他碰了碰李立舟，让他先下楼。自己则走近了老李。
    “抽吗？”纪甚灵递去一根烟。
    老李愣了愣：“你会抽烟？”
    “不会，”纪甚灵在他身旁坐下，“在房间里找到的。”
    老李伸手接过：“等丧尸都走了，我把车给你们，一辆。”
    纪甚灵点点头：“孕妇呢？”
    香烟在老李的指尖转了一圈，他并没有急着点燃，反而问道：“她真的可以驱赶丧尸吗？”
    纪甚灵：“不能。”
    老李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透露几分复杂的情绪。
    纪甚灵看他，目光平淡：“即便是有，也很微弱。我们带了她一路，说不好是什么让丧尸离开。但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她很想保护我们。你留不住的。”
    老李把那根烟点着了。
    烟雾缭绕间，纪甚灵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我们会去避难所，她可能会成为扼制丧尸病毒的关键。或许，可以救到你的儿子，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
    倪辛月睡醒时，天已经暗下了。
    本以为倪艺桥没醒，打算悄悄下床，不料刚转头就对上她乌黑发亮的眼睛。
    “辛。”
    “怎么喊你姐呢？飘了是不是。”
    倪辛月伸手拍她脑袋，又听她吐出一个字：“苦。”
    倪辛月：“……你就不能攒一攒，连起来说出两个字吗。”
    倪艺桥：“no。”
    倪辛月：“……”
    倪辛月起身看街面丧尸情况，倪艺桥紧跟着她，也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黑暗中，街面丧尸化作成片的黑影，虽然没有之前摩肩接踵的程度，但也没少到哪里去。倪辛月不敢想这样的规模持续下去，还会带来多大的损伤。
    没有食物，大家不被饿死，也会在出门觅食的时候被丧尸咬死。
    倪辛月叹气：“你能让它们走快点吗？”
    倪艺桥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饿。”
    “……”倪辛月抚额。
    孩子咋变成了这副样子，满脑子不是吃就是睡。
    倪辛月拿人没办法，只好带她跑去找秋述，商量食物的事。
    房间里，秋述、江绮杉、乔思羽正好在分配食物。
    倪辛月看看所剩无几的量，分配到十几个人头上，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她小声对倪艺桥道：“咱下午刚吃过，要不先饿一饿，等明天早饭？不知道这丧尸还要多久才能散开。”
    倪艺桥顿时泪眼汪汪的。
    江绮杉已经听见她们的对话，从自己那份食物里拿出个小面包，递给倪艺桥：“饿大人不能饿小孩，吃吧。”
    倪艺桥眼睛微微发亮，扬声吐出个“谢”字，三两下拆开包装。
    江绮杉揉揉人脑袋，继续划分食物。
    倪辛月看桌上有一份单放着，似乎有些特别：“这是……”
    乔思羽道：“给孙眠心的，她算个1.5份吧。”
    她轻轻叹气：“等这些吃完，尸潮还没散掉，我们也顾不上她，只能分开各走各的了。”
    江绮杉：“那也没办法，毕竟在尸潮里，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护住都难说，根本没能力护住她。”
    孙眠心大概知道自己的情况给大家带来的只有麻烦，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呆在房间。
    倪辛月道：“一会儿我跟你一起把吃的给她送过去吧。”
    孙眠心的房间在三楼，走在二楼走廊，倪艺桥看边上有别的房间灯亮着，顿时撒开倪辛月的手。
    她跑进屋，喊了一声：“哥。”
    在场所有男士都回过了头，包括脸上有胡渣的老李。
    柳明梵乐了，点倪艺桥的脑袋：“在场这么多哥哥，你找哪一个？”
    倪艺桥只是打个招呼，并没有特定目标，但她看了一圈，找到个有意思的，径直走到纪甚灵身边：“玩。”
    纪甚灵抬手擦擦她嘴角的面包屑：“想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