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好友穿五零 第17节
周大平这些没有说出来,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了,别人也未必就会信,还是看以后吧,他眼光没那么差的。
开完这次会后没多久村里就把一间符合要求的空房子收拾整理出来,该打扫的打扫,该修补的修补,将屋子弄得好好的。还顺手帮忙邹茜玲他们的房子也修补了一下,虽然黄泥土贴上去像打补丁似的,但总归是修补好了,不破不漏。
那卫生站打扫完后还按照梁晓雪的要求砍来木柴做成药柜,上方是放中药材的格子,下方留着位置搭架子,放一些可以整包堆着的药材,日后能进西药的时候放西药。
村卫生站里还有一张木板床,要是有需要用得上针灸,就得有地方让病人躺着,有西药能打吊针也是能给人躺着的。
此外梁晓雪还特意要来一块木板,用毛笔字在上面写了‘卫生站’三个字,挂在门口,看着还真有点那意思。
再把答应给村里的中草药放上中药柜子后,分门别类贴上药材名称,基本一个村卫生站就可以开业了。
也是非常凑巧,村卫生站正式开业那天,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五六岁的孩子突然闹肚子疼,抱着肚子在地上哭叫打滚,疼得可厉害了。
当场他娘就抱着他给梁晓雪看,心里并没有完全信任,但是抱着试试看心态。
梁晓雪蹲下,看了眼他的面相,脸色苍白,还冒出一些冷汗,手放在腹部按压,边按边问他哪个位置疼。
小孩子却不听,直喊疼,她便不问,去看他的反应,当手按到肚脐眼周围时,那喊叫声就大了,心里有些明白,又叫他娘帮忙按住嘴巴,伸出舌头看看,发现舌面上有红斑,边缘整齐,呈圆形。
“他晚上睡觉会常流口水,常磨牙麽?吃饭胃口好不好?”
“会不会流口水磨牙倒是没注意,吃饭……”妇女想了下,“每天喊着要吃东西,就是吃的没以前多了。”
“会磨牙,弟弟好几次都把我吵醒了。”旁边小男孩他姐姐突然回答道,回答完看梁晓雪看过去,还羞涩地躲了下视线。
梁晓雪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基本可以确定是得了蛔虫病了。
“蛔虫病?他没吃虫子啊。”
“不是说吃了虫子才有蛔虫病,而是有可能不小心吃了虫卵。那些虫卵小小个,会寄生在泥土,小孩子喜欢玩土,手上可能沾有蛔虫卵,如果吃饭前没有洗手,蛔虫卵即可以通过手而被吞入胃内,所以肚子里才有蛔虫。”梁晓雪说着让婶子把小孩子放在床上,给他按摩一下穴位,减缓下痛楚。
这很有效果,渐渐小孩子的哭声就没那么大了。
见状,梁晓雪这才去给他拿药,好把虫子排出来。虽然没有西药,但是很多中药还是可以帮助排除虫卵的,比如使君子,她手上就有这种药材。
给大婶说完用药法子,用完后会有什么症状之后,这才算完。
不过刚刚梁晓雪说的那泥土里有虫卵的话就有些吓到在场的村民了,他们家都有小孩子,而小孩子哪有不爱玩泥巴的,吃饭也没讲究记得洗手,那会不会肚子里也有虫子?
当即把自家的小孩子提溜上前,让她看看有没有得那什么蛔虫病。
梁晓雪也不会不耐烦,一个个用心看过去,还给他们讲基本的卫生知识。
这时候可不像后世那样人人都知道点卫生知识,很多大人甚至都没有洗手吃饭的习惯,更别提小孩子了,而不常洗手也容易患手足口耳病。
还有一些保持室内干燥通风,这些基本的也要说一说,尤其是家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更要注意这一点。
梁晓雪知道自己说的可能不是全部人都信,毕竟人们这么多年也生活过来了,没见着啥大不好,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既然决定在这村子当看病的大夫了,就得负责。这是她的医学素养,也是职业素养,哪怕只是一个小山沟的小村医,也不能马虎了事。
不过当那孩子真的排出体内的蛔虫后,村民対梁晓雪倒是一下子多了信任,看来是真的有医术的能看病的,也敢放心去那里看病了,対她说的注意卫生也肯听了进去了。最明显的表现是每次在村食堂吃饭那些小孩都会被爹娘捉去洗手,不洗手不许吃饭,没看见前几天那个男娃子拉出来的虫子吗?不洗手虫子就在你肚子里,多可怕!
这番恐吓威胁,慢慢小孩子也肯自己去洗了。
而在这事过后,村干部那边商量出要让哪些人跟着梁晓雪去学认草药了,那些年龄不够十五岁的知人事的小娃子就可以跟着梁晓雪去认草药,他们不用上工,那这劳动力还是不要浪费,拿出来用用好。
不过有些家人就不肯,因为他们要么要这些孩子在家里带更小的弟弟妹妹,要么要他们在家里干活,要么要他们去山上挖野菜。这挖来的野菜不用交公,村里允许自己留着,大多数人都会叫家里娃去挖野菜,挖来晒干,或者平时偷偷用瓦罐煮了填填肚子,有时候在大食堂并不是能吃饱饭呢。回去开开小灶,这大家基本默认,反正粮食早早就收光上去了,那野菜你挖来就算你的了,不收了。
做村干部的也不能太死板,得灵活着来。
像这一次有的人家不肯,那村长周大平也不勉强,自愿去的就跟着去学,不愿去的那就随你呗,好说话的很。
而这么好说话有些人家就会暗地里嘀咕,往常不是这样的,怎么这次换了办事风格?难道暗地里有什么猫腻?
那确实是有猫腻。梁晓雪见村里很多人不肯之后,就偷偷跟周大平说了,就让愿意学的过来,到时候她不仅会教认草药,也会教药的用处,要是有这方面悟性的她就把自己会的医学知识都教给他,不藏私。
反正她的中医知识大部分来自金手指帮助,那是白来的,邹茜玲说分享出去没什么,没准还能攒攒福气,这也算是另一种感谢恩赐的表达方式。
而且她之前有打算要将自己会得医术教给别人,这样日后万一他们要离开这村子,还能有人能顶替上,不至于没了人继承村卫生站。
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但知道不可能永远待在这村子里,总是要未雨绸缪,想长远些。周大平人不错,就冲他対他们的态度,他们就可以多为这个村子着想些来回报。
当然,周大平不知道梁晓雪的想法,他还以为她这是大公无私的表现,要知道会行医看病也是一种吃饭本事,一般人没人肯教的,要教也只教给自家人。
上中专考大学去学?那是白日做梦。不说这小山沟地处偏远,出行难,去镇上读书基本得住校,就说真的去学了,也不一定考得上,这个年头念书没那么简单,别说村子,就是镇上都没听说有多少人能考上中专考上大学的。
他果然没看错他们,是会知恩图报的,还为人大气。
当下就是対她感谢,真心实意的。梁晓雪肯教给村里娃,那不管他们能不能学会,这就是恩情了。
不过梁晓雪没让他公布这个消息出来,因为要是说出来了,那来学辨认草药的不一定是真心实意,而带着满满的功利性,这样的心态一般不利于学习。而那些自发自愿要来的,不说有没有灵性天赋,首先人品基本上就是不错的了,毕竟这公家没有强求,而且采来的草药还不能归给他们,要充公,这在很多人看来相当于给村里干白工。
就这样了还过来,那品性应是好的。
且自愿的方便她管理,会比较听她的话,不会说左耳进右耳出,大大浪费她的时间。
因为梁晓雪肯把自己的医术教给村里孩子,周大平対她印象很好,因此也不需要梁晓雪说什么理由,就按她的要求来做,保密,対自家婆娘也不说,且看缘分吧,不能强求太多。
就这样梁晓雪开始在下坎山开学习班,总共有十三个男娃女娃,年龄在十到十五岁之间。他们大多対辨认草药还是感兴趣的。刚开始一个月梁晓雪每天教给他们两种常见草药,然后让他们去附近的山上采药。
为了安全,也没让他们独自去,而是让纪燕珊陪着。当初顾一辉跟周大平说好了,卫生站要两个人,他们商量之后就把纪燕珊留下来,没别的原因,她武力值高,万一遇上啥‘医闹’,那梁晓雪也不会被打了去,多安全稳妥。
而她自己要在卫生站守着,以防有病人来,不能走开,所以就让赋闲的纪燕珊过去,大体上把控着这些孩子们的活动范围就成,别到危险的地方去。
然后等他们把草药采回来之后,会教他们这样的草药要怎么处理才成,不会让药性流失。还会让他们自己亲手去晒草药。
看似干着打杂的活,但其实也是暗地里教学了,看看他们个人的天赋灵性吧,要是能记住的,做的好的,那以后她就可以正式教他们医学知识。
中医庞大博杂,一时半会学不会,先学基本的,慢慢来,不着急,学医最不能着急了。
而其他人看到这些人真的只是干采药晒药这些打杂的活,那也放下心来了,没有猫腻。哈哈,还好没让自己的娃去,不然就没人挖野菜了,还辛苦。
有这样思想的人到后来看到梁晓雪竟然开始教行医知识后,基本都后悔了,还闹着不公平,要把自己的娃也塞进学习班去。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眼下梁晓雪的卫生站慢慢布上正轨,行医本事也随着看病人的增多而慢慢得到认可,甚至有的开始恭敬喊小梁大夫。
而顾一辉他们的‘种田大计’,那还是在手忙脚乱摸索当中。
到村子落户第三天开始邹茜玲,顾一辉和张思乐三个人就跟随着大众去地上上工,五点多起床,六点准时田坎里集合,队长点名后给各自分配活干,到了八点去食堂吃顿稀饭早餐,然后又继续干活。
干的农活也多种多样,壮劳力要么锄地要么挑水灌溉田地沤肥等等,而像邹茜玲这些个十五六岁的都干拔草这类轻省的活。
邹茜玲和张思乐就是安排到水稻田里拔草,水稻种下之后田地里容易长野草,跟水稻抢夺营养,那就不能留。
这一年周大平为了让粮食产量增高,不再被上头评为落后村,那真是下大决心使尽力气,勤快除草勤快浇水勤快沤肥,务必要让水稻亩产上来。
原本邹茜玲和张思乐分到这样的活算是照顾了,可事实还真不是,第一邹茜玲和张思乐就认不出杂草跟水稻的分别,有些杂草长得特别像水稻,一开始还拔错了好几根,差点没被批评。好在大家也知道他们是城里娃,一时没认出也不是故意的,再让人仔细教了认会了来。
也不是太愚笨,只是一时间被绿的晃眼罢了,仔细点还是能认出的。
最坏的是挽着裤脚站在水田里拔草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脚上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爬,浑身顿时僵硬住,微微低头一看,一条深红色的大胖虫正趴在自己光洁的小腿上,还在往上蠕动。
“啊!”邹茜玲吓得眼泪当即彪出来,整个人直接往田坎边上跑去,三两步跑到岸上,在上面使劲跳。
“门牙快来!救命啊!”当真是吓到了,她生前胆大,就是怕这种无脊椎动物,又怕又恶心。可怎么蹦都不下去,趴得稳稳的,简直是挑战心理素质!
旁边的人都被邹茜玲的反应弄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张思乐拔草的地方有些远,忙躲着稻苗踩着要过来,但还是有些距离,因此一时半会真没人上去解救邹茜玲,帮她把脚上的蚂蟥给弄下去。
整个人像个小疯子一样在岸上又蹦又跳,眼泪还花花流,真是半点形象都没了。
好在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有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捏住蚂蟥,一瞬间将它捏碎,半点反应机会不给,然后从白皙的小腿上拔下来,上面留了一滩血。
邹茜玲身体差点瘫软下去,哭着说了声“谢谢”。
不过等那帮忙的人抬起头来,撞到那双锐利的凤眸时,抹着眼泪的手就顿住了。
第二十四章
唐朗是被自家老娘催回来相亲的,早些年到部队当兵任务忙,军衔低,基本没有什么探亲假,后来更是为了提升自身作战能力,一连好多年没有回家,这样一来年纪就耽搁上了。
眼见着自家三儿子要成为村里‘大龄剩男’,唐朗的老娘再也忍不住,一封电报拍到部队,让他回来相亲结婚!
于是去年的时候唐朗就收拾了包袱回来,也听老娘的话相了亲,可就是没看上眼,哪怕外头都说女方不错,手脚勤快又孝顺,人也长的讨喜,是个能过日子的。
唐朗老娘很满意,但唐朗不满意。不是说人家不好,而是光是看到女方那柔顺懂事又有些怯懦的样子,他就能想象到未来的婚姻生活,她会给他做饭,打扫家务,有了孩子之后看顾着孩子,除了交生活费,基本没什么需要他操心,跟大部分的家庭一样,日子会过得平淡如水,一眼看得到以后。
这样的生活対一个将汗水挥洒在训练场,时不时就会突兀接到任务需要离家,归家日期不定的军人来说无疑是不错的,因为你不要忧心后方,她能把家里操持得很好,把日子过得正常。
可是唐朗从来不是一个喜欢一眼看到未来生活的人,要是真的能够接受这样平淡又单调的生活,他一开始也不会选择当兵,也不会主动去接那些极具有挑战性又危险的任务。哪怕任务有奖金,但他们家没有穷到需要以性命去搏奖金的地步。
他大哥是镇上工人,二哥是公安局的,四弟在家也是干农活一把好手,他爹身子骨硬朗,一手木匠活干的极好,哪怕现在不允许自由买卖,那还是有不少人家提了礼物来请他办事,在村子里他们家条件是不错的,修起了大瓦房,年有存款,就算没有他当兵的工资津贴,都能过的好好的。
唐朗也说不准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但是対相亲的女方确实是没兴趣,就不耽搁人家委婉推了,然后没两天上头有紧急任务又赶了回去,在部队待了几个月后,领导又把之前打断的假期补给他,让他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人生大事。
那一次回来,他老娘本来还是打算着要给他相亲,结果唐朗遇到了邹茜玲,被他摆了一道后,整个假期都在找人去了,都没有多余的时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相亲,又不了了之。
而这一次则是因为马上就有一场大任务要外出,归期不定,恰好部队这段时间工作还没那么忙,就趁机回来一趟。反正他以前积攒的假期太多了,现在在这不忙的时候请几天假领导还是同意的。
见到他回来他老娘倒是很高兴,高兴之后又跟他提相亲的事,从小心里就有自己主意的唐朗不想相亲了,故而一大早天刚蒙亮趁着他娘还没起来就出门去了。
上一次他几乎跑遍了附近村子,还让他二哥帮忙让他翻了户口登记册,结果都没有找到邹茜玲,连她那表弟顾一辉的户口也没看见。
难道是假名?
抱着这样怀疑的态度唐朗往下坎山村走去,这是他姥姥姥爷住的村子,当兵之前唐朗常跟着他老娘过来,対村里的村民基本有个大概印象,因此上一次他才会漏掉这个村子没查找。而这一次过来主要目的是看望自己的姥爷姥姥,顺带着找找人。
没想到这抱着试试的心态,竟然还真让他找到了。
唐朗将她腿上的蚂蟥掐死,听到小姑娘的“谢谢”,一抬头望上去,恰好看见小姑娘用手背抹眼泪的动作顿住,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惊讶与懵逼。
啧,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怎么办?
前些时候刚发现被耍了一道时的气恼,找不到人时的烦躁与憋闷,在这一刻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心里反而涌起一种难言的欢喜?
唐朗内心感情丰富,可依旧板着个脸,站起身子两个人的位置变换了,居高临下的人成了他,原本就长得高高大大,五官硬朗线条锋利,那双凤眸静静盯着人的时候真的感觉一股压力从头顶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邹茜玲望着不苟言笑浑身冒着寒气似的唐朗,心里闪过要死的念头。
明明这个世界交通那么不发达,她都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来了,怎么还是会遇到?!!!
现在时光倒流还来得及吗?她保证如果再让她回到那个时候,她会选择继续被公安追着跑,哪怕最后要‘袭警’,也不要选择找他求救,更不要在迷晕他之后还留下那耍流氓一样的话。
正当邹茜玲心里各种大戏的时候,张思乐总算是从稻田里跑了过来,“陛下你没事?!伤到哪了我看看。”
说着就准备俯下身子去看看她的小腿,邹茜玲却趁势拉住她一反身直接搂住了张思乐的脖子将脑袋搁在她肩窝里,“我有事,我要晕了,你快带我走,啊晕了。”
张思乐:……还能演,那就是没啥大事了。
正无语着,忽然觉察到一抹锐利的视线扫向自己,似带着寒气似的,蓦地有点冷,张思乐抬眸,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不提相貌,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好惹。
好在他的视线只在自己身上停留没一会,挪了挪,移到了窝在自己身上装死的邹茜玲身上,多年的相处已经很了解邹茜玲性格的张思乐瞬间了然,陛下这是狠狠坑过眼前这个人?惹到看着这么凶残的人,果然还是他们家陛下有勇气。当然要是事后遇到正主不趴在她身上装死就更好了。
“邹茜玲……”唐朗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