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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发家致富 第15节

      马车门被打开,岑南探头:“小沈…诶,醒了啊?我们到了,还打算叫醒你呢。”
    沈琢往外看,只见大营门口的士兵都向他们投来兴奋的目光。马车在大坪停下,沈琢将炭火埋起来,就听见外面岑南开口道:“烦请通报一声裴将军。”
    他愣了一下,等等,裴将军不是裴长渊吗?!岑大人也不知道?
    “将军请各位去主帐。”
    “有劳了。”岑南笑道,余光见沈琢利落下车,不由调侃道,“我当你还要在车上再磨蹭会。”
    “这不是到了?”沈琢左顾右盼,“先生呢?”
    “他有些事,先离开了。”
    岑南不欲多提的样子,把沈琢心里最后那两分不确定给坐实了。两人跟着士兵来到主帐,手下人则到另一边去卸货。边塞的风吹起帐帘,露出里头高大熟悉的身影来。
    岑南率先走进去,嘴角隐隐带着笑:“好了?”
    那身影转过来,果然是裴长渊,只不过换了身天蓝色的外袍。
    裴长渊向岑南点点头,岑南推了推沈琢:“怎么傻眼了?不是一下车就问你家先生吗…快见过裴将军。”
    裴长渊也看着他,沈琢抬眼,心想你这时候倒是不装了……他朝裴长渊拱手道:“见过裴将军。”
    室内倏地寂静了片刻,唯余风吹帐帘的呼呼声。
    “咳,你朝谁说呢?”岑南忍不住出声,给沈琢指了指,“这才是裴将军。”
    只见裴长渊的左手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男子。男子眉眼有几分像裴长渊,却少了些凌冽,多了份亲和。他含笑看向沈琢:“在下裴念。”
    “小沈,这才是裴将军。”  ???什么鬼?!就是说他一直猜错了?沈琢看着裴长渊,只见后者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被耍了。
    枉他还好心提醒…原来人家跟看猴一样看着他。
    沈琢干笑了两声,低头小声道:“裴…裴将军。”
    裴念轻轻推了下裴长渊,调侃道:“长渊,你这学生怎么眼里只有你。”
    “他第一次出村子,没见过世面,明礼莫要怪他。”岑南走上前,“我也不知你为何一下车就去换衣服了,要我我也一下子没认出来。”
    “哦?是吗?”
    后两个字明显是对沈琢问的。沈琢眨了眨眼,毫不心虚道:“不错,先生换了一身衣服,我没反应过来…将军莫怪。”
    “哈哈哈哈,自然不怪你,也是我没出声。”裴念领着三人往外走,“军中给你们收拾了几间帐子,条件简陋,师兄别嫌弃。”
    “自然不会。”岑南左看右看,“一年未来,这里还是没变。”
    “若是变了才遭殃…昨日将士们去山上打了几头野猪,就等你们今天来了。对了,晚上风声大,你们最好早些睡。”裴念笑了笑,又看向裴长渊,“你们先在此休整,我去清一清送来的东西。”
    “诶,明礼!我与你一起去。”岑南揽过裴念的肩,“伯父伯母给你备了些东西,我怕你不知道是哪些。”
    “好,有劳师兄了。”两人说着便往外走。
    军中的帐子大多数都是通铺,两边隔出内帐,一边洗漱沐浴,一边是床。因为军中地方紧缺,裴念给他们安排的便是三人一间,相比通铺而言要更干净宽敞。
    沈琢站在帐内,他看着裴长渊没动,自己也不好意思走开。
    “先生,你为什么要换衣服?”他找了个话题坐下来,心里却无比期望岑南能快点回来。
    不料裴长渊听了,竟意味深长的看着沈琢,半晌后方才开口:“蹭脏了。”
    “哦哦。”
    “说到这个,”裴长渊忽然摸上自己的身侧,沈琢这才发现裴长渊今日居然破天荒的配着那把名叫‘长渊’的剑。
    他抚上剑柄,缓缓摩挲道:“你当初拿我的剑,不会是误以为我才是裴将军吧?”
    “……”
    与其祈祷岑南早点回来,倒不如沈琢先走。
    “没有,巧合罢了。”沈琢皮笑肉不笑,不知道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吗?硬要问他?!他起身道,“我去看看有什么食材。”
    裴长渊看着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真是有意思。
    他把剑放在桌上,随后理了理衣衫,跟在沈琢身后出去。
    第23章 西梁口(六)
    “你走什么?”裴长渊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道,“我也没说什么。”
    沈琢心想不走留在那任你调侃吗?
    他没搭理裴长渊,找刚为他们引路的小兵问了下后厨在哪,看了眼食材,心里对晚上做什么菜有了个谱,又同伙夫商量了一会儿,达成一致后便满意离开,又准备去找别的事做,企图用忙碌来遮掩尴尬,将认错人的事翻篇。
    “先生,”沈琢停下来,忍不住道,“先生难道没事吗?总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一会儿又认错了。军中可不比村子里,所言所行可以无所顾忌。”
    沈琢无语:“先生是不是很喜欢拎着人的错翻来覆去的讲?”
    “唔…并不,”裴长渊顿了顿,垂眸道“也分人。”
    “?”
    他轻笑一声,继续道:“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沈琢追问,但裴长渊却不再开口。话说到一半,让他也开始好奇了起来。
    沈琢用过午饭后,便准备着晚上的年前宴。几个伙夫在厨房帮忙打下手,给他节省了许多时间和力气。
    野猪毛比家猪要粗和黑,若不处理则会有腥臊味。所以要先将毛烫干净,随后切块放入锅中翻炒去腥。光是一头便花了沈琢半个多时辰,更别说两三头。
    买来的家猪便容易许多,将猪皮处理了,又切割下头、身、尾分别装盘,尾巴放进蒸笼里,再取猪身上的精华部位放进大锅里熬成全猪汤。沈琢在找调料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边居然有孜然和胡椒。他稍稍改变计划,将两头猪串上铁丝,再调了碗腌料涂抹全身,和伙夫合力抬上烤架。
    晶莹剔透的红烧肉、软糯弹牙的猪尾巴、入口即化的焖猪蹄,还有麻辣鲜香的炒猪杂,凉拌猪耳丝,以及红焖野猪肉……沈琢又加了几道素菜,给他们去腻下酒。他在厨房忙完的时候,外面已经亮起了篝火,纷乱嘈杂的声音不时传来。
    “沈师傅,去吃饭吧?都忙完了。”伙夫见他就地坐下,不由得多叫了一句。
    沈琢累得慌,他从来没准备过这么多人的伙食。他无力地挥挥手:“你们先去吧,我坐会儿。”
    “行。”
    伙夫想着他这么大人了,也不至于饿着自己,便都迫不及待的去了帐外,那烤架上的猪香得紧,从刚才就馋的他们没心思忙活了。
    裴念招呼着人坐下,又同诸位将士说了几句,这饭才正式开吃。
    裴长渊夹起肉尝了一口,双眼微亮,比之上次寿宴来得还要好些,肉质松烂,肥而不腻。他从来都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可如今尝了第一筷,便不自觉地想要下第二筷。
    他扫了一眼,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长渊?”裴念见他心不在焉。
    裴长渊回神:“没事…吃吧。”
    军营里上万的人,岑南和裴长渊肯定在和裴将军叙旧,他思索片刻,就着灶上的菜潦草吃点,随后偷溜回营帐。
    沈琢拿出随手带的一本小人书,翻了没几页便有些困,就这么眯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时,已是深夜,寒风萧萧,呼声愈大。帐子里亮着微弱的烛火,另外两张床上都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沈琢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往外走,只见篝火已灭,众人皆散。
    后厨在军营里最角落的地方,有士兵把手。沈琢凭着记忆摸了过来,守门的人下午见过他,便将他放了进去。
    “沈琢?”
    沈琢和刚要出来的裴念打了个照面。后者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两坛酒,见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便开口道:“原来你回营帐里睡觉了。”
    “裴将军。”
    “你今日准备的席面当真好吃。要我说,便是和御膳房的师傅们比,都不逊色。”裴念笑了笑,“怎么到这儿来了?饿了?”
    沈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晚上没吃多少,这会儿想来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宴上没剩什么东西,若想要吃还得开火,你自己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裴念晃了晃手里的酒,“先走一步。”
    沈琢在原地待了片刻,忽然记起什么来,往笼子里提了只兔子。那兔子受了伤,此刻已奄奄一息,似乎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只蹬了两下腿以示反抗,随后再不动弹。
    沈琢拎着兔耳朵,把它放在案板上。他以前常吃熏兔肉,新鲜的兔子吃得少,故而做的也就少。兔肉比鸡肉紧实,麻辣爆炒也来的更香。他抓了一把辣椒盛放备用,随后将兔子去毛洗净,兔肉切丁放入料酒胡椒腌入味,再下油锅炸,花椒干辣椒煸香,放入葱姜蒜末,最后一把将炸好的兔肉下锅翻炒。
    当麻辣兔丁出现在喝酒的桌上时,裴念都忍不住凑近闻道:“好香啊!有口福了。”
    “随便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沈琢给两人递去筷子。
    裴念夹了一块,又喝了口酒,呼出一口气:“这样的天气,来壶烈酒,来口辣菜,当真是享受了…你喝不喝酒?”
    沈琢还未开口,裴长渊便接话道:“他不喝。”
    “可惜了。”裴念抬头看天,“说来好几年未见了,长渊。”
    “现在不是见到了?”
    “若你未来岑州,指不定还得过上几年。”裴念忽而笑笑,他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抓着酒坛和裴长渊的碰了一下。
    “受人之托。”裴长渊陪着喝了一口,伸手拉住沈琢的凳子:“走什么?”
    “你们好像要谈事,我听着不太好吧?”沈琢解释道。
    “无妨,你听不懂。”
    沈琢瞪了眼面前人的后脑勺,过分了啊!既然裴长渊都这么说了,那他还真不走了。
    “哈哈哈哈,长渊,好歹给你的嘴积点德。”
    “习惯了。”
    裴念又饮了一口酒,眼睛微眯着,嘴边笑意渐淡:“大家都还好吗?”
    “幼虎围困,群狼环伺。”裴长渊瞟了一眼裴念,“咳——若你想问他,何不自己去看?”
    裴念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酒,他的身后是西梁口戍边大营,前方是广阔无尽的西域。
    “诶,你可知道你先生以前也曾想做个将军,骑着烈马驰骋沙场。”裴念忽而转头,指着裴长渊道。
    沈琢微微讶异:“那怎么……”
    “明礼。”裴长渊警告的看了一眼裴念。
    “喝多啦喝多啦,就什么都想说。”裴念笑着挥挥手,又道,“说到这个,我送你的那匹马如何?”
    “还行。”
    裴念撇撇嘴,忽然起身拍了下裴长渊的肩膀:“跑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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