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身为仙国之主的赵羲面对凌霄宫时一次次会选择退让。
    为什么古今来一声令下，同样处于玄仙境界的洛九霄、王玄镜等人会随叫随到。
    甚至他要做什么事时，这两位相当于玄仙界主宰的强者绝对会倾尽全力配合其完成，哪怕调用整个玄仙界的人力、物力也在所不惜。
    因为……
    太强了。
    低头，只是损失一些颜面。
    胆敢反抗……
    绝对会死。
    就像自以为拥有了玄仙级力量就可以对抗古今来，眼下却直接灰飞烟灭的紫光天仙……
    “古今来，你杀不死我！”
    无量天仙的思维转动到这，还没惊叹完毕，属于紫光天仙的心神之力波动再度响起。
    “我代表的是众生的意志，是自由的光辉，你即便杀我十次、百次、千次，只要众生不灭，自由不绝，我就永远不会消亡。”
    强大的心神之力横扫，让无量天仙，以及跟随着他们而来的真仙们思绪一滞。
    而在紫光天仙刚刚消亡的位置不远处，属于他的身躯再度凝聚。
    这都不死！？
    “群体意志罢了。”
    古今来神色平静，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不过，我要攻击的从来就不是你，只是你刚好挡住路了。”
    他的话，让紫光天仙微微一怔，紧接着猛然回头。
    却见那道绚烂璀璨的能量光柱轰入紫光天仙的洞天，将洞天中几十座巍峨的高塔，乃至于里面刻录的阵法全部扫灭。
    在一阵剧烈的轰鸣和烈焰中，整个洞天似乎都被古今来一击之力彻底轰塌，开始步入毁灭。
    而随着洞天毁灭，以洞天为牵引和能量核心的血泽魔渊顿时震荡了起来。
    快速扩展的魔界裂缝亦是在以极快速度收缩。
    这一幕，让无量天仙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古宫主的目标是阻止血泽魔渊在我们这片区域开启，以避免这场大战在紫光洞天城市群爆发？”
    “摧毁这座洞天你们也阻止不了我们的降临！”
    魔界裂缝另一边，一尊不止完成了圣灵化，并且还穿戴着一套类似于“机甲”般盔甲的生命体低喝着。
    他传递信息的波动既不似灵性，亦不像心神之力。
    “那是我们的事。”
    古今来看着渐渐收拢的空间裂缝：“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你们，重新挑起了战争！”
    “那又如何？”
    这尊生命体相隔空间，遥遥观望着古今来。
    “如何？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我会亲自去魔界找你们。”
    古今来道。
    “呵……用不着，新的通道很快会在其他地方形成，我会亲自来找你们。”
    这尊生命体低声说着，强度不逊色于大道金仙的特殊波动透过空间逸散而出：“记住，我乃墟天之主！”
    “嗡嗡！”
    自此，空间裂缝彻底封闭。
    古今来的目光在封闭的空间停留了片刻，紧接着转过头，望向紫光天仙。
    尽管躯体被古今来击溃过，可紫光天仙神色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你杀不死我，就像你永远湮灭不了一种思潮！”
    “圣灵属于集体意志，你不过是代表着这个集体意志，但当这个集体消失了，意志自然也会随之消亡。”
    古今来说着，再度伸手。
    强大的神念波动刹那间束缚住紫光天仙。
    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心神之力，顿时让这位将自身转化成圣灵，并走上了另一条修炼之路的天仙思维震荡：“你的心神之力……怎么会这么强！？”
    “你要了解的东西，还很多。”
    古今来说着，朝那片消失的空间裂缝波动看了一眼：“你们要学的东西，同样很多！我一个仅用了十几年，从炼神走到玄仙的绝世人物，你凭什么认为好几年时间过去了，我的修为没有任何变化？仍然像用先前对待九天玄仙般的目光来预防我？”
    “几……几年而已？”
    紫光天仙忍不住睁大眼睛。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的思绪中渗透、侵蚀。
    可偏偏他的心神之力被那股力量完全镇压，竟是动弹不得。
    “邪神的力量可以降解大道，所以他们的灵性已经属于构建世界最基本的粒子，但神灵，介于不朽金仙和邪神之间，尽管将自己转化为众生意志，群体生命，但却不具备降解之能。”
    古今来道。
    如果将不朽金仙比喻成恒星，神灵无疑相当于总当量和恒星相当的亿万万颗氢弹。
    而邪神……
    直接就是氢元素。
    宏观上一致，可实际上差别极大。
    “神灵体系获得了更强的生存能力，但祂由整化零，某种程度上，比不朽金仙，更弱，这也是当年神灵体系诞生未曾引起不朽金仙太过警觉的原因……”
    “你杀不死我，我的意志归于集体，除非你杀掉自由教会所有人，摧毁所有为我提供意志者，而长生界，这个数量要以十亿计。”
    紫光天仙很快恢复理性，他冷冷的看着古今来：“所以，你要杀掉数以十亿计的人吗？如果按照你们凌霄宫的规矩，造成如此巨大的杀孽，你要被如何审判！？”
    说着，他嘲讽道：“还是说，因为规则就是你制订的，你根本不需要遵守规则？反正也没有人能审判得了你。”
    “集体意志，我即众生……”
    古今来叹息了一声：“这就是明明对不朽金仙威胁不大的神灵体系最终会遭到仙道体系打压的原因，这是反人族行径，是在掘仙道体系的根基。”
    他看着紫光天仙。
    理论上，他如果要灭杀紫光天仙，怕是就得像其他金仙、不朽金仙们灭杀圣灵的方式一样，将所有被他侵蚀的生灵尽数诛杀。
    哪怕这个数量是十亿、几十亿、上百亿！
    即便仁慈一些的金仙、不朽金仙，也是将他们尽数封锁在一颗星球上，封禁和那尊圣灵，以及他背后神灵相关的任何信息，然后一个一个的清理、扭转他们的思维。
    但这种做法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和物力，且一个不慎，那些圣灵、神灵就会死灰复燃。
    直接消灭所有教会成员，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是最好、最效率选择。
    但……
    古今来打算试一试。
    他直接施展了虚空投影术，目标正是紫光天仙。
    与此同时，他虚手一点，一道炽白璀璨的光芒自刚刚凝聚成型的紫光天仙身上炸散开来，无尽的光辉犹如烈阳，将天地全部照亮。
    不过没等这股恐怖的高温来得及造成破坏，他猛然倒吸一口气，已经将这些逸散的能量尽数吞噬，避免其在这片城市群造成太多的损伤。
    由于这个时候紫光天仙已经被湮灭，他的精神意志再度回归于集体。
    恰在此时，用虚空投影术投射到紫光天仙身上的古今来，同样被一成亿万，思维融入到了数以亿计的生灵中。
    这种变化，哪怕古今来的心神境界已经提升到了金仙六阶，仍然有种心神被一点一点撕碎的痛苦感。
    强度不高，可叠加在一起，却是无比难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数亿人的思维、想法高度一致，奔赴自由。
    这才让他避免了被数亿种不同思维、意识冲击，造成精神崩溃的下场。
    “是你！？”
    紫光天仙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心神满是难以置信。
    “集体意志，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
    古今来回应着。
    传达的信息几乎在每一个“紫光天仙”脑海中响起。
    “怎么可能！？你……这种力量……你也是神灵！？”
    紫光天仙仿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现在……结束了。”
    可惜，古今来没有和他多做交流的意思。
    心神之力爆发，集体意志中属于紫光天仙的部分以极快速度被湮灭、碾碎。
    但在心神之力被碾碎之际，紫光天仙却是惨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秩序，还是审判？难怪我会输，难怪我们会输，可笑赵羲他们还对你充满信任……我恨……我恨……”
    “嗡嗡！”
    心神波动扫荡，形成一种特殊的涟漪席卷了整个紫光洞天城市群。
    数以亿计符合“群体意志”标准的生灵全部感觉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有种空落落般的感觉。
    不过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仅仅持续了片刻，再度被一种新的力量，新的思维、影响所充斥。
    遵守秩序！敬畏规则！
    一时间，所有人眼中无不充斥着“清明”之色，似乎恍然大悟。
    “发生什么事了？天啊，我……我们居然要为了所谓的自由，冲击凌霄宫的秩序？打破凌霄宫宫主大人制订下来的规则？”
    “那绝对不是我，如果不是凌霄宫我们现在还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慌中……我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那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该死！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没有凌霄宫带给我们安定，带给世间秩序，我们哪能有今天，居然还敢狂妄自大的上街游行，驳逆仙人！？”
    无数人纷纷清醒。
    一些人更是悔恨交加，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