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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公子

      我明白了一件我一直在欺骗自己的事:你不属于这里,你不喜欢这里,你早晚会离开这里。但是我很可恶啊,我就想尽办法,用爱情困住了你,你果然就没有再离开我,甚至……想让我给你生个宝宝,但是你对待生育这件事很郑重,甚至有些逃避,加上我族中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等着我处理,我们一直就没有孩子。
    “生孩子?你生?”谢挽瞳孔地震,不可置信道。
    “怎么了乖乖,在修仙界,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啊?”彧疑惑的看向她:“男女皆可生子,人族也是这样的,大佑女帝的子嗣,都是她的后宫生的,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吗?”
    “……好吧。”谢挽有种“对不起sorry修仙界小学生物课本我没仔细看,还被你抓包了”的尴尬感,她脚趾抠地,忍不住道:“男生子?怎么生啊?从你的哪个地方……出来?”
    “一般是剖腹。”彧说:“我们鬼族跟别的族差不多的,一滴心头血交合,我就可以怀孕。乖乖你怎么这么难以置信的样子?男生子一点都不奇怪,修仙界还喜欢用胎果生子呢。”
    “这是什么?”谢挽真的好奇宝宝了。
    “就是两人以心头血养一颗灵树,通过祈愿结成胎果生子,这样两人都不用怀孕,不用吃亏,这种方式挺受大家欢迎的。”
    “噢噢。”谢挽了悟,旋即又忍不住嘲讽道:“好一个‘不用吃亏’!原来男人也知道,女人怀胎十月,是很吃亏的。再者,都要结为道侣了,还在这里算来算去,两个人都不愿意多付出一点,生怕吃亏的样子真的很好笑,那还谈个屁的恋爱。”
    “我就知道乖乖你会这样说。”彧笑眯眯的:“所以当初我说我生子,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你很怕痛,还知道你对生育有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我怎么忍心逼你去接受,我想要一辈子都不再重新揭开你的伤口。”
    “伤口如果感染,要挑破了脓涂上药,才能慢慢结痂愈合!”谢挽笑了笑,意有所指:“一味的不揭也不好,人总要学会自己面对苦难。”
    “老婆说得都对。”彧揉揉她的脑袋:“好了。先做正事,小乖宝宝,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那只鬼母蛛,腹里孕育了上千只子蛛,如果正面作战,它将非常难缠,我去抓一只子蛛给你练练手,顺便提一下它的习性和弱点。”
    “好的,那你小心,我等你回来。”谢挽知道外面有灵兽潮,她这个小金丹如果非要闹着跟他出去,那就完全是在凭空给他添累赘。
    彧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过了会儿他竟又折返回来,抱着一堆木柴,给她生了个暖暖的火堆,谢挽坐在火堆旁烤火,一般烤火一边道:“还是现在的你贴心,昨天怎么说?陆燃把你交给我,你是扛麻袋一样把我扛回来的吗?”
    “不是的。知道有可能是你,我不会这样做。”彧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感觉浑身被打了一样?我不是抱着你,遇到了灵兽潮,然后躲避的途中,不慎让你被一只野猪踹了几脚……”
    谢挽:“……蒸的6。”
    “伤得不重,我就没有仔细治疗,怪我。”彧歉疚的望向她:“挽挽,你是否还是有些不舒服?给我看看。”
    “无事。确实伤得不重,我现在没什么感觉了,挺好的。”谢挽嘴角抽了抽,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我就先出去了。”彧说:“抱歉,挽挽,我忘记了人族身体不比我们鬼族,所以才让你身上都被打湿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再犯你揍我,我不还手。”
    “真的吗?”谢挽眼神亮晶晶的。
    “嗯。”
    谢挽笑了:“那等你回来我再揍你。”
    “好的,老婆。”
    “早点回来,我很害怕黑暗和孤单。”
    “我一定会早点回来。”
    “那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我一定会早点回来,老婆别害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嗯。别废话了,快走吧。”
    “那你会不会想我。”
    “……真的6,你到底还走不走了?快走吧!我……会想你的。”
    嗯,好,我知道了。他便转头离开了,走到她快要看不到他的背影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叫她:“老婆。”
    “怎么了怎么了?”她故意表现得不耐烦,假装眼里进东西了,烦躁的擦着眼睛,眼睛却湿湿的。
    “就这一次,让你看见了我的背影。”他一字一句的,郑重承诺她:“以后彧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有违背,天打雷轰,神魂俱灭。”
    他的身旁出现一个血红色的阵法,没入他的身体中,谢挽气得快要跳起来:“有病吧!一点小破事,你发什么毒誓?!”
    彧却温柔的笑了:“对我来说不是小事。挽挽,转过头去,不要再看我的背影。”
    “我看你只是因为你好看而已,你真是想多了……行了,我知道了。”谢挽别过头去,声音闷闷的:“你快走吧。”
    等他走了,谢挽再瞪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确定他走了。谢挽靠着山洞的一边坐下,抱住双腿,俯头大声哭了出来。
    她真的不会再孤单吗?他真的会一直保护她吗?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害怕,怕他有一天不喜欢她了,郎君的心是多么的硬啊,喜欢她时,可以把她捧着,捧得高高的。不喜欢她时,就把她摔在地上,能不管她碎成一片一片的,笑谈着从她的身上踩过。谢挽不是没有渴望过爱情,她前世渴望过也追逐过爱情,甚至第一次失败了还贼心不死,少女春心萌动的时候,她偷偷下了山,给钱给青楼妓院老鸨,请求老鸨将自己作为雏妓卖出。老鸨从来没见过有人提这样的要求,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于是,一名叫“晚池”的雏妓便在怡春阁售卖初夜了,价高者得。
    她承认她以前对青楼的想法完全是愚蠢的,是受小说电视剧荼毒的,是带着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的,在商业之都炁城,风俗业不可避免的有所发展,怡春阁已经是炁城两大青楼之一,规模宏大,而且不属于合欢宗或兰若两方势力的暗线,所以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想法很愚蠢,很庸俗,她想着小说桥段,自己用现代来的智慧表演,然后艳惊全场,身价倍翻,吸引了富贵俊美的公子哥,谈一段缠绵悱恻的恋爱。事实上,她也确实吸引了一个美貌而风流的公子,将她高价买下。
    公子没有一上来就急不可耐的睡她。说实话,过了初夜这晚,她已经对那些男人的赤裸裸的目光和恶臭的言语而感到恶心作呕。自然也对男人更添一层失望,公子却并没有让她更加失望。
    他让她弹琴给她听,可她只有现代学的一点三脚猫功夫,弹起来,听得公子微微蹙眉,公子以为她没看到他蹙眉,待她弹完,还不轻不重的夸了一句:尚可。
    她给公子斟茶,然后又发生了史诗级大乌龙——她一边斟茶,一边在回答他的话,公子突然问了一个让她心里一颤的问题,手里一抖,茶就泼了大半杯在公子身上。
    谢挽慌乱起来,又用手绢去给公子擦拭锦白的常服。那件衣服很漂亮,她发现了腰带上——浅淡的龙云图腾。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暗暗吐槽自己狗屎运,为什么这样都能碰到一个身份尊贵的男人。
    她被扣住了拿着手绢的手。
    无妨。公子温声说:晚晚一直蹲着看我,不觉得累吗?请起来吧。
    他叫景,谢挽后来暗戳戳的去查了,他甚至没用假名,他的大名叫侯书景,是女帝的……第三个儿子,前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是当朝的三皇子。
    三皇子是小侍所出,不受女帝重视,他本人似乎也无心朝野,好饮酒,好抚琴,好鼓吹笛乐,好云游四方,他是山涧的流水,泉上的轻风,清澈无害,自在如风。
    可谢挽知道,不是这样。
    他完全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