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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 第20节

      应该是谢锦临让保洁阿姨进门收拾过了。
    顾念问他:“你早上吃了吗?我准备叫外卖,要不要给你也叫一份?”
    谢锦临说:“吃了。”他把顾念拉到自己腿上,随意捏玩着她被保养得很细致的手指,“我记得你会做饭,怎么每天不是食堂就是外卖?”
    顾念说:“会不会做和喜不喜欢做是两回事。”
    就算是最急于讨好谢锦临的时候,顾念也没有给谢锦临做过饭。她对自己的厨艺有清晰认知,做出来的东西也许能吃,但绝对比不过谢家重金请来的名厨。
    真要有做饭讨好谢锦临的想法绝对是自讨没趣。
    何况她不喜欢做饭。
    每次闻到油烟味,她就会想想起小时候那逼仄的厨房。
    她们一家三口做饭、洗澡都在里面。
    一做起饭来总是满屋子烟熏火燎,躲到哪儿都躲不开。
    爸爸总会止不住地咳嗽。
    可是自己做饭很便宜,几块钱就能应付一整天,所以她们家必须每天开火。
    人穷起来有时候连吃饭都是一种煎熬。
    第23章
    “我和他一点可能都没有。”
    会不会做和喜不喜欢做是两回事。
    谢锦临听着顾念这句话,手掌微微收紧,把顾念比他小一些的手整个儿裹在掌中。
    喜欢?顾念也会喜欢?
    谢锦临昨天没错过顾念看到她打开书房门时的慌乱,刚才也没错过顾念进门后瞥向废纸篓的那一眼。他太了解顾念了,所以就算顾念装得再若无其事,他也能看出她在心虚。
    心虚什么?
    谢锦临冷笑起来。
    “顾念。”
    谢锦临喊她名字。
    顾念被谢锦临淬着冷意的声音拉回现实之中。
    她背脊一僵。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嗯?”
    顾念边应声边转过头看谢锦临。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澄明亮澈,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法在她眼中停留太久,就像此时此刻映在这双瞳眸上的他。
    明明可能很心慌,明明已经开始紧张了,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主动转过头来跟他四目相对。
    这就是顾念,即使是面对最亲近的人她都能若无其事地撒谎欺骗。
    这一点谢锦临早在初中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她明明很排斥她妈妈生下的弟弟,却总能装作自己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姐姐。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开始撒谎,说什么他这边有事要她做。
    她能帮他做什么?
    虽然后来证明她能做的确实挺多,但也掩盖不了她最初在骗她妈妈的事实。
    她就是这种谎话连篇的家伙。
    “你昨天在纸上写了什么?”
    谢锦临问她。
    “那张你一看见我就慌慌张张扔进废纸篓里的纸。”
    顾念没想到话题会转回昨天下午的事上。
    以谢锦临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把她扔掉的纸团捡起来打开看才是,她完全可以扯谎掩盖下去。
    “没写什么。”
    顾念开了口。
    谢锦临冷眼看着她。
    顾念缓缓往下说:“……只写了几个名字而已。”
    谢锦临把她抵在书桌上,欺身上前狠狠咬了她耳朵一口,逼她回答得更详细一点:“谁的名字?”
    “……徐文生。”
    顾念说了实话。
    从未被旁人知晓的少女心思,在这种情形下被逼问出来,让顾念轻轻闭上了眼睛。
    十七岁时有过那么一点天真幻想,能算是做错了什么吗?
    她又不会一直到现在都还天真地以为那个十七岁的顾念想象的未来还有可能实现。
    顾念的回答明明毫无掩藏,却还是让谢锦临勃然大怒。
    “你写他名字做什么?”谢锦临捏紧顾念的腰,语气满是藏不住的怒意,“他外甥太容易勾引让你没有成就感,所以你特别想去挑战一下舅舅本人,准备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谢锦临到底只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就算一开始装得毫不在意,现在知道顾念居然心心念念想着一个人他就装不下去了。
    顾念连他都不喜欢,凭什么喜欢那个徐文生?!
    “我没有。”
    顾念想也不想就否认。
    “我没想和他谈恋爱。”
    谢锦临眼底半点笑意都没有:“你那天还说要去追他。”
    顾念不承认:“我只是说说而已。”
    谢锦临说:“说说而已,你会写满一纸他的名字?”
    明明他们初中就认识,明明顾念心里眼里都只应该有他,顾念怎么敢背着他喜欢别人?!
    谢锦临根本没办法压制心里的怒火。
    她刚才还敢继续撒谎。
    说什么写了几个名字,分明满纸都是。
    谎话连篇!
    谢锦临当然不会去翻废纸篓,只是今天早上他恰好坐在这个位置上,恰好把保洁阿姨放进来,又恰好看见保洁阿姨收拾废纸篓。
    就是因为这么巧,他才会顺嘴让对方捡起那团纸拿给他看看。
    结果他就看到了满眼的“徐文生”三个字。
    谢锦临把顾念牢牢困住,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他不管顾念是什么想法,也不管顾念心里是不是藏着谁,但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顾念。
    她明明该属于他,但凡与他们认识的,谁不知道她是他的人?
    顾念微微垂下眼。
    果然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你不是说了吗?我勾引过他的外甥,他外甥还因为我和交往多年、见过双方父母的女朋友分手了。”
    也许不全是因为她的原因,但无可否认地,她是他们感情出问题的导火索。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和徐文生在一起呢?
    一点可能都没有。
    谢锦临听着顾念冷静地分析她和徐文生之间的可能性,本来应该满足于“绝对为零”这个结论,可他心里的怒火却还是难以消除。
    顾念怎么敢喜欢别人?
    那个徐文生有什么好?
    谢锦临冷笑说:“那看来还得怪我让你去接近沈熙,害得你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就失恋了。”
    顾念说:“不光是这个原因。”
    本来她就不在徐文生的择偶范围之内,现在徐文生就更不可能冒着家宅不宁的风险和她在一起。
    连尝试都不会尝试。
    更不必提徐家那种最讲究名声的家庭,绝对不会允许徐文生在学校里和在校生谈师生恋。哪怕现在学术界的败类不算少,那也不能是他们姓徐的。
    徐文生如果真的和个小他很多岁的在校生在一起,整个徐家的声誉都会被牵连。
    哪怕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还没当上高校老师。
    因为那时候她才十七岁,传出去就更不好听了。
    顾念没有提当初在夏令营里的一切,只把徐家家风和他们家在学术圈中的地位给谢锦临分析了一遍。
    “我和他一点可能都没有。”
    顾念冷静地说出这样的结论,仿佛昨天无意识在纸上写下徐文生名字的人不是她。
    谢锦临不喜欢别人碰她,根本不用担心徐文生,因为徐文生是最不可能越轨的那个人。
    从重逢那天她喊出第一声“徐老师”开始,她们就永远不可能更进一步。
    这本来就是她在他们之间划出的界线。
    界线是给徐文生的。
    也是给她自己的。
    即使她曾经喜欢过他,也永远不会再为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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