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可没那么好说话，道：“先给180，你明天和我一起带三丫头去卫生院，剩下的20明天我们回来了就给。还有你们得出手术费。”
    朱胜利道：“不行，我爱人陪着去像什么话？召告全公社这孩子是我们老朱家的？”
    向红也道：“王桂花，你别贪得无厌，大不了就让你闺女生，生了验血是我们老朱家，孩子我们养，孩子妈我们不要。”
    王桂花怕最后鸡飞蛋打，便道：“那至少一起给230，还要做手术呢，手术费不要钱？手术做完了买鸡蛋买红糖不要钱？不要票？”
    朱胜利懒得和他们掰扯，一锤定音：“现在给你150，明天周招娣打掉孩子后，我再给80。”
    王桂花也知道这到了极限了，见好就收：“那成！”
    向红拿出150元狠狠地丢在了王桂花身上，道：“各位，请回吧！”
    王桂花拿着150元，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带着自家男人，闺女和儿子，得意洋洋的回家了。
    前脚刚走，顾一野和林姗姗就到了。
    朱胜利正拿着一根棒子在教育朱孝宇。
    “今天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就不姓朱，看你还往外跑到处撩骚！”
    朱孝宇被打得“嗷嗷”叫，向红今天大出血，心头有火，也不管儿子，想着让他爸好好教训一下也好。
    顾一野看了会儿，道：“朱书记，找您有点事商量。”
    朱胜利回头一看，是大队的退伍军人和知青，便停了下来，问道：“啥事？”
    顾一野道：“我们发现今年天气不太正常，未来可能会发生旱灾，就想着找书记商量下，看看能不能种点耐旱的麦子。”
    朱胜利正在气头上，又发现这个女知青还是今天陪着周招娣一起来的林姗姗，就更气了。
    如果不是这些知青掺一脚，他和向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周招娣的孩子打掉。
    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弄得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还赔了230元。
    230元呀，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了。
    要不是他平时在大队还能捞些油水......
    朱胜利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讽刺道：“你们是诸葛亮还是姜子牙？能夜观天象，算出旱灾来？”
    “别在这儿玩过家家，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全大队的老百姓都指着这一季的水稻吃饱饭呢！”
    顾一野和林姗姗知道是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没等着朱胜利赶人就说了句“不打扰朱书记解决家事了”，提脚走人了。
    顾一野道：“那就只能实行第二套方案了。”
    林姗姗也不失望，道：“好，不过你知道哪里能买到小麦种子？”
    顾一野想了想，道：“可能只有黑市里面有了。”
    林姗姗道：“那我们明天去一趟黑市，我两辈子都还没去过呢。”
    隐隐有一些期待，想看看黑市到底是啥样的。
    顾一野道：“也行，不过你明天得紧紧跟着我，别走丢了。”
    林姗姗笑道：“好，我又不是没分寸的人。那我们去找谁开介绍信呢？找朱书记可能开不到了。”
    顾一野道：“我们去找刘主任，他也能开。”
    两人又去找了刘主任开了介绍信。
    开完介绍信后，顾一野和林姗姗分头行动，顾一野去找民兵营的兄弟，让他们过两天帮忙开荒。
    林姗姗回知青点把这个事和陈美丽曾辉煌说了一下，让他们做好开荒的准备。
    到了晚上，顾一野接林姗姗去吃饭，曾辉煌和陈美丽不好意思天天顿顿蹭饭吃，两人就在知青点随便做了点东西吃。
    今天方朵朵还是不见人，晚上也没回。
    林姗姗吃过饭和顾一野聊了会儿天，就回来了，顾一野看得出现在林姗姗对他还没有完全到身心交付的时候。
    第一次是逼不得已，虽然顾一野现在也很想和媳妇儿温存，但是并不想勉强。
    到知青点后，顾一野道：“姗姗，早点休息，县城有点远，我明天6点来接你。”
    林姗姗点头：“好的，顾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顾一野走过来，张开手，抱了抱林姗姗，道了声“晚安，我的囡囡。”
    温热的呼吸在耳边环绕，林姗姗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心不听使唤，偷偷的在沦陷。
    第26章 牛聋子牛肉粉
    一夜无梦。
    早上6点，顾一野准时到知青点接林姗姗。
    林姗姗刚刚好洗漱完，一出门，就看见顾一野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跨在自行车上等她。
    见她出来，立马招呼道：“囡囡，给你热了两个蒿子粑粑，垫垫肚子，待会经过永正公社再带你吃这边的特色，牛聋子牛肉粉。”
    林姗姗接过热乎乎的蒿子粑粑，坐上后座。
    顾一野一边踩着踏板，一边问：“囡囡，你能吃辣吗？牛肉粉有点辣。”
    林姗姗吃了口蒿子粑粑，清香的味道抚慰了早起的胃，语气都变得欢快：“可以吃的，我喜欢吃辣！”
    顾一野道：“那就好，还怕你吃不惯。”
    两人闲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公社。
    顾一野拐了好几个弯，又经过一条小巷子，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牛聋子牛肉粉馆。
    现在不到7点钟，吃早餐的还不多，只有几个食客。
    顾一野是熟客也不用老板招呼，直接道：“老板娘，来两碗牛肉粉，中辣就行，每碗都加个卤鸡蛋和一个圈眼粑粑。”
    林姗姗第一次到这里来吃，道：“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顾一野小声解释：“这个是私人开的，不过听说有点门路，再加上，现在政策有所松动，大一点的城市，特别是沿海那带，只要没人举报，胆子大的，都在投机倒把做买卖了。”
    林姗姗重生回来，知道历史轨迹，道：“是啊，今年是75年，再过3年，78年就慢慢开始允许自由买卖了，80年代初，个体户开始流行。”
    上辈子杨文清就是78年，粮食私下买卖逐步放松，但不明朗，大部分人不敢行动的时候赚得盆满钵满。
    她把商品专门卖给那些没票据的人，至少是高于有票的3倍，有的甚至是5倍6倍。
    林姗姗想到了77年就恢复高考了，问道：“顾大哥，你想不想上大学？”
    顾一野笑问：“怎么，嫌弃你男人没文化呢？”
    林姗姗道：“没，我是想起77年就会恢复高考，如果你想体验下大学生活，现在就可以开始复习了。”
    顾一野道：“不想，77年我27岁了，你也20岁了，咱俩可以要孩子了，我上学去了，你一个人带不过来。”
    林姗姗：“......”
    好心当驴肝肺，不想和这个糙汉子说话了。
    顾一野见林姗姗不说话，问道：“囡囡，你是不是想上大学？”
    “如果你想上，我一百个支持你，孩子等你毕业了再要也可以。”
    “我去当大学教师还差不多，我在”，看了看周围，林姗姗压低声音。
    “我在地府的时候天天看书，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化学物理，计算机，发明创造，机械工程，英文法语，哲学，历史就没有我不懂的。”
    “除了看书，我还动手，很多东西我都能做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你就等着瞧吧！”
    林姗姗说完，神气得不得了。
    顾一野看到笑起来比花儿还美的林姗姗是自己媳妇儿，也跟着傻乐。
    这时候，老板端来两大碗牛肉粉，每碗都卧着一个卤蛋，还有一个金黄焦脆的圈眼粑粑。
    林姗姗食欲大振，拿起筷子就开吃。
    一口下去，香辣，粉也很丝滑，一下就嗦到了口里。
    圈眼粑粑外焦里嫩，干吃香脆，沾了牛肉粉汤，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下乡做知青以来，在外面吃得最好吃的一顿了。
    当然，再怎么好吃，都没有顾一野做的饭菜香。
    两人嗦完粉，顾一野把自行车寄放到了公社自行车停放处，交了一毛存放钱。
    林姗姗问：“我们不骑车去吗？”
    顾一野道：“路途有点远，你坐在后座太久不舒服，有去红云县城的班车，车上座椅柔软点。”
    林姗姗有点感动，这男人每时每刻都在为她着想。
    两人上了班车，汽车在匀速行驶中。
    起来得有点早的林姗姗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
    顾一野把宽厚的肩膀递了过去，林姗姗靠着就睡着了。
    下了车，顾一野带着林姗姗直奔黑市入口，两人一起交了6毛钱给守门小弟。
    守门小弟看到林姗姗这样清丽脱俗的大美女，想调戏两句。
    结果一看到她身边的男人，急忙闭嘴，多余的目光都不敢往林姗姗身上瞟。
    这男人在黑市可是个狠角色，得罪谁都别得罪他。
    第27章 黑市
    顺利进入黑市。
    顾一野牵住了林姗姗的手，来黑市的不是卖东西就是买东西的，行色匆匆，生怕出了意外被抓。
    根本不会关注有男女手牵着手。
    卖东西的人零零散散蹲在各个角落，身前放着一个篮子，盖着一块布，露出一点边边角角。
    里面装着各色各样的自家做的零食，比如地瓜干，葵花籽什么的，还有鸡蛋，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