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对照组后,我进大院躺赢[五零] 第4节
李明宛只吃了一颗,并没有将剩下的糖也拿走。吃糖的时候,她的两腮微微鼓起,看起来就像小仓鼠,但也愈发衬的她的眼睛黑白分明。
“那他还会回来吗?”明宛还是回答了他。
这位和蔼的伯伯并没有立刻回答明宛,反而有些讶异,因为普通人听到这些,恐怕第一反应会问国外是什么样的,或者真好啊,但明宛却问了不一样的问题。
就在他有些讶异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了许多人,他们大多穿着中山装,也有穿布鞋和对襟上衣的。
为首的人十分热情,一看见他伸出手,低头弯腰,笑得快把嘴咧到耳后了,“原来您在这,我们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他并不倨傲,对于大家的热情,也很谦逊的站了起来,和为首的人握手。
之后便是热闹的场面话,众人簇拥着他要是视察,然而在走之前,他却突然转过头,看向明宛,语气温和,但分外坚定的说,“他会回来的。”
然后才和其他人离开。
李明宛大概猜到这个人应该就是让大家兴奋慌张的,要来视察的大干部了。没想到自己机缘巧合竟然和大干部谈话了。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是书里面的,虽然有相似的背景与设定,但因为和谐过于严重,所以书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和明宛熟知的时代中有关的人名,就连事件都是打乱了的。
但是整体的时代方向应该差不离吧,明宛慢悠悠的想到。
不过这些和她并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想走剧情,也没有什么宏伟的梦想,如果说真的希望有什么,那就是能有手机,但这个梦想明显太遥远,就连最普通的功能机出现都要好久。
李明宛不自觉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中午会吃什么,好在现在还不太困难,不然她恐怕连杂粮窝窝头都吃不上。
烦恼是无尽的,所以明宛不准备纠结太久,她决定继续重复刚才编蛐蛐的步骤。
方才那位伯伯虽然编的很快,但还是叫明宛记住了其它几个步骤,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能不能编出来。
就这样一直编到了中午,负责她们伙食的阿姨端着大盆到了正中间的屋子。
其实吃的很简陋,还是老面孔杂粮窝窝头,还有杂粮粥,但是粥熬得挺浓稠,仿佛还能爆米油。
她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上了半层釉的陶碗,乖巧地排着队,阿姨不偏不颇的给每个人打饭。
轮到李明宛的时候,正堂门口传来人声和一堆的脚步声。
是方才的那位伯伯,他身后还跟着秘书,以及当地的一些干部们。
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李明宛正准备递碗给阿姨打饭,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干部,听到那个伯伯说要留下来尝尝孩子们吃的饭之后,就想直接让伯伯先去打饭。
只见那个干部上前几步,就想把明宛推后,让伯伯先。
被推开的明宛只觉得无语,她明明马上就能打到饭了。
啊啊啊啊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吗?明宛腹诽了一番,在心里狠狠呐喊,但她如今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又是这样的环境,只好垂着嘴角,准备被插队。
但一直和蔼可亲的伯伯,却微微皱了眉,儒雅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心里一紧,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是来看看孩子们吃什么的,不是来和孩子们抢的,这样的伙食通常都是按人数做的,一般剩的不多,如果我先吃了,甚至是我们先吃了,孩子们吃什么?”伯伯吐字清楚,条理清晰,明明没有用多重、多凶的语气,可叫人听起来,反倒更不是滋味。
因为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真心为孩子们着想,这也就使得方才做出那样行径的人感到惭愧难容。
理所当然的,伯伯带着人排到了最后面。
于是明宛又可以打饭,她看着阿姨舀的满满一勺粥,对这个伯伯的好感就像碗里的粥一样,装得满满的。
明宛打到饭以后,就坐在小板凳上,安安静静的吃饭。
而过了许久,那位伯伯也终于排到了,他毫不嫌弃的拿过阿姨从木桶里抠搜出来的半碗饭,站着尝了一口,反而笑道,“大姐您的手艺很好呢,这粥熬得泛出了米花。”
面对这样的大人物,食堂的阿姨反而显得手足无措,局促得很。
她连忙摆手,“您哪的话,我就是一乡下人,熬惯了这些。”
伯伯点点头,“那就是熟能生巧了,这里的孩子这么多,也实在是辛苦你们了,我知道她们的口粮都是你们这些干部们省出来,一时半会可以,久了你们自己也要打饥荒,还是要想办法。”
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但却顾忌着这里孩子们,所以没有说出来。
李明宛没有太关注他们,她只是好好的吃着自己的饭,又因为明宛吃饭一贯比较慢,很快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面就坐了刚才的那位伯伯。
他也没有打扰明宛,就静静的看着明宛吃饭,等着她。
他不说话,明宛就泰然自若的吃着自己的饭,一直等到吃完饭,她抬起头,才看见这位伯伯含笑望着他,目光慈祥。
他道:“你愿意和伯伯回家吗?”
看着明宛专注的眼神,他继续说道:“伯伯家里有一个比你大几岁的哥哥,还有一个伯母,哥哥调皮一些,但会很爱护妹妹,伯母很温柔,如果你喜欢裙子的话,她会帮你缝许多漂亮的花,她还会许多小调,会帮小姑娘梳辫子。
伯伯家里有一棵年纪很大的槐花树,等到槐花盛开,还可以做槐花糕,亦或是将槐花晒干了,留着以后煮粥。”
说着,他就笑了,眼角的细纹似乎都荡开,变得更加温和,“味道极好。”
他说完后,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要和伯伯回家吗?”
他就这样静静的微笑,等着明宛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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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明宛下意识的戳了戳手里的草蛐蛐,她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对方,“那你可以教我编蛐蛐吗?”
听了明宛的话,这个伯伯哈哈大笑起来,“当然!”
说完,他还补充道:“我还会编蛐蛐的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编不同的动物。”
明宛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跟你回家。”
这个伯伯看起来十分高兴,“好孩子,伯伯叫李文畔,以后你可以叫我文畔伯伯,或者是……”
李文畔说着顿了顿,脸上仍旧是欣喜,但并没有说完,他原意是想说爸爸的,但是才刚刚认识这个小姑娘,她年纪小,警戒心强,还是不准备这么早就说什么,等小姑娘慢慢习惯好了。
他摸了摸李明宛头上的小揪揪,又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文畔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明宛摇了摇头,就在李文畔以为这是拒绝的时候,明宛开口道:“我不记得了。”
这是明宛早就想好了的,李招娣这个名字她不会用的,至于李明宛,她又担心如果将来真的有一日被找到,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和过去不一样,很难不引人怀疑。
思来想去,倒不如不记得,正是因为不记得,所以也不容易引起怀疑,更加不好去找她的亲生父母。
李明宛说完,神色依旧,反而是李文畔看起来神色有些黯然,看向明宛的眼神也更加疼惜。很显然,他是听过其他人说明宛状况之后才来的。
作为一个受过伤,又不合群的小孩,李明宛大概知道在这些孩子里,她是很不适合被收养的,至少以大人的眼光来看,是这样的。
但这位李文畔伯伯,却毫不犹豫的选择收养她。
不管是他的涵养,还是心胸,作为收养的家庭都是非常好的。而且大抵也不会挨饿,作为干部,她的安全也有保障,有些人领养孩子,仅仅是为了将来给男孩子做老婆,或者得到一个免费的劳力。
李明宛在经历过拐卖的事情以后,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已经成年了,但仍然留下了阴影,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的思想,又不曾出社会摸爬滚打过,才更容易受刺激。
她看事情都变得更加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慎,又落到了虎狼窝里。
而李文畔已经开始安慰起了明宛,“不记得也没事,这样你就可以重新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很多人都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这样反而顺理成章可以多取一个。”
李文畔说的诙谐,这样安慰起人来,反而显得有趣了许多,本该是件悲伤的事,换个角度,似乎就好了许多。
毕竟,很多人都没有选择自己名字的机会。
就像原来的李招娣,她就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被迫有了招娣这个名字。
李明宛笑了笑,眼睛像一弯月牙,“嗯!”
但是收养的手续不是这么快的,更何况李文畔本来就是为了四处视察才来的地方,并非是专门为了看望孩子们来的。
既然是公职,那么带着孩子就不怎么方便,他一贯是不愿意浪费公家财物的,可带着明宛的话,长途跋涉是一回事,底下的人见状刻意讨好也是个问题。
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李文畔甚至不能再这里多待,所以他在想要收养明宛之后,方才就修书一封寄去了北平。
他和胡若弗本就商议好了要收养一个孩子,后来他听说饶县出现了人贩子,有许多小女孩被滞留在镇上,没有人领养的时候,更是去书一封,和胡若弗说想要从拐卖事件遗留下来的女孩子中选一个年纪小、不好被领养的小姑娘,收养回家。
后来胡若弗寄信回来,信中很支持他的决定。
等胡若弗收到他新寄出去的信后,应该便会从北平赶来接她。
李文畔到底是担心明宛一个人待在这里,他又快要去下一个地方视察了,所以准备和明宛说清楚,免得她以为又被抛弃,亦或是到时候不知所措。
所以李文畔没有瞒着明宛,他整理了下措辞,半蹲在地上平视着明宛,“但是文畔伯伯有其他的事,可能要先去其它的地方,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要较长的时间才能结束。
不过,文畔伯伯刚刚和你说的伯母,她会先从北平赶来接你,快则两周,慢则一月。
到时候你不用害怕,她是很好的人,她会带你回北平。
好不好?”
他说起话来并不软弱,但也没有常见的亮嗓门,总是不疾不徐的,说话很温和,和人交谈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被尊重、被平视的感觉,似乎是在和你商量,而非因为地位更高、权力更大,就命令式的发言。
甚至连和明菀说话的时候,他也是半蹲着,不需要明菀仰头,两人只见是平视的,毫无所谓的长辈倨傲。
李明宛点了点头,她答道:“好。”
李文畔笑着摸了摸明菀头上的小揪揪,又从口袋里拿出拿出一支笔,递给明菀,“那我们约定好了,这就是文畔伯伯给你的信物,你要好好保管呀。”
闻言,李明宛把手里的笔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手还拍抚了一下,把布料捋平了,然后才看向李文畔,“嗯,我会好好保管的。”
李文畔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明菀的脑袋,满是慈父的和蔼。
很快就有人来寻李文畔,他的行程被安排的很满,本来饶县的事情就不在安排之中,只是李文畔临时听说了,觉得不放心,所以特意抽出时间来饶县。
现在脱离战乱没俩年,人口流动还很大,人贩子确实很猖獗,有些地方也没能摆脱原先的影响,以至于犯罪分子难以及时有效的遏止。
这也是李文畔不管再忙都一定要来饶县的原因,看着只是一起人贩子拐卖少女的事件,但当一件罪恶浮出水面的时候,说明阴暗处已经布满了这样的罪恶。
饶县只是中转站,但附近几座城,却因为思想上的长期封建,而形成了顽固的拐卖链。
李文畔一是为了看望这些无辜的受害者们,二也是有心要整治这样的乱象。
他们这些人,当初不顾生死的打仗,为的就是所有的人民都能过上好生活,可仍旧有人被不断拐卖,这对于被拐卖的人而言,又算得上是什么好生活?
在他们眼里,必须每一个人,不管是男女老幼,都能拥有光明的来日,有和平富足的生活。
李文畔没待太久,在秘书来找他的时候,他和李明宛简单的告了个别,之后就步履如风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