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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七章 文章不好写

      “再去看看,赶紧过来禀报,快!”严夫人急急吩咐了管事婆子一句,转身又进了议事堂,在门口一把拉住急的脸都白了的徐太太,“你别急,下人们听风就是雨,就爱咋咋呼呼,老太太那么个经多见广的人,哪会哪人吵架?老祖宗也不会,再怎么着,今天是咱们家摆年酒待客。”
    徐太太深吸了口气,大嫂这几句话,她听懂了,也是,老太太不是一般人,今天是她们府里待客,老祖宗再怎么也不能自家给自家闹没脸……可这吵起来了,肯定不是下人咋咋呼呼!
    片刻功夫,第二拨来报信的婆子就到了,口齿极其利落的将霍老太太怎么怎么说,禀了个一字不漏。
    严夫人听的目瞪口呆,徐太太呆了片刻,眼泪夺眶而出。
    严夫人忙上前拉着她坐下,吩咐了丫头端茶拧帕子,抬手按在徐太太肩上,低低道:“别哭,都过去了,你看,现在娘家人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
    “嗯,我……多谢大嫂,太婆说大嫂不容易,让我来给您端杯茶。这些年,多亏大嫂大哥照应……”徐太太眼泪又掉下来。
    郭二太太呆站着,愣愣的看着紧挨着坐在一起低声说话的严夫人和徐太太,傻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十年过的象个二傻子,她一直以为大嫂跟她们二房最亲……
    ……………………
    花厅这一场热闹大戏,永宁伯府里,李夏倒是最后一个听全了经过的。
    李文山说的手舞足蹈,时不时哈哈大笑几声,“……阿夏,太外婆太厉害了!那书上说一张嘴能骂死人,太外婆就是能骂死人的那种,太外婆最最最最厉害的,是她还能自己再圆回来!她自己骂,自己圆!
    四哥跟我说的时候,说他媳妇都看傻了,阿夏,这就叫能伸能屈对不对?哈哈哈哈!太外婆可真是,还要搭个棚子到礼部门口骂,这文儿,哪用得着舅舅写?太外婆直接开骂就行了,比什么文都精彩!哈哈哈哈!阿夏,你说,太外婆真能到礼部门口搭棚子吗?”
    李夏抿着茶,斜着笑的哈哈哈哈的五哥,等他笑够了,才点了下头,“太外婆很厉害的,搭个棚子,让舅舅跪着,太外婆骂舅舅不孝,不能支撑徐家就够了。”
    李文山反应极快,“可不是,欺负媳妇儿就是欺负娘家,嗯,要是这么说,太外婆去搭个棚子,倒是容易得很。”
    “老夫人这一辈子,直到今天,都顺风顺水的厉害,自视高得很,她不知道自己没本事,更不知道自己没胆子,经了这一场事,她怕太外婆,只怕就要怕到骨子里了。以后咱们在这永宁伯府,能清静不少。”李夏长长的呼了口气。
    今天听到江延世过府的信儿,她这心就往下沉,江延世来,绝对不是什么慕六哥才情,他暴烈,可也精明的厉害,当年金拙言一杆枪挑杀了江家满门,是怒火,也不是没有畏惧江延世,干脆一枪挑死他,一了百了的意思。
    这会儿的京城,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危险,她需要全力去应付府外那些繁杂之事,五哥和六哥都已经踩进了棋局,只能进不能退了,现在,她要护住她们一家,这份吃力,并不比从前那一场从宫女到太后的炼狱之行轻松。
    “说说江延世。”看五哥笑够了,李夏低声道。
    “没想到他来,对了,他说咱们永宁伯府那块匾额,是太祖母亲李太后亲笔?说能得李太后亲笔题写匾额的,就咱们永宁伯府?咱们真是李太后的娘家?”听李夏问到江延世,李文山立刻想到这个重大问题。
    李夏紧紧抿着嘴,她就知道,江延世这一趟不是平白来的,他抛出这匾额,要把五哥六哥架到哪儿?
    “李太后的小传,钱大家写过,唐大家写过,古大家也写过一篇,都极其详细,再其它人写的,集起来得有半人高,你难道没读过?李太后从五岁起,就到了古家,她被古家收养,那也是因为李家没有一家愿意收养她,她有娘家人,那是古家,李家哪有脸称什么李太后娘家人?”
    李夏的话极其不客气,无论如何,李家不能生出这样的心。
    李文山脸红了,“我知道,阿夏,你说江延世说这件事干什么?他不光在门口说,见了翁翁,还的二伯,还和他俩说了半天,你没看到,翁翁和二伯脸上一片红光,舅舅说翁翁和二伯一对儿都成两朵映山红了。”
    李夏闷哼了一声,江延世说这件事能干什么?挑事呗!
    “六哥怎么样?”李夏岔开了话题。
    “大展捷才,他高兴坏了,六哥儿真喜欢当才子。”李文山一边笑一边摇头。
    李夏轻轻舒了口气,他喜欢就好。
    ……………………
    郭胜那间小院里,郭胜一边抿着酒,一边凝神听徐焕说他太婆那一场大发作,徐焕仔仔细细说完,烦恼的拍着额头,“……老郭,你说,太婆真要到礼部门口搭起了棚子,这篇文章该怎么写?从回去听太婆说了,我就觉得这篇文章不好写。”
    郭胜带着几分鄙夷的斜着徐焕,“第一,你太婆用不着到礼部门口搭棚子,就看姚氏所作所为,就知道她是个没血性没胆子的,这一趟,就能把她骂怕了,你瞧着呢,她不敢再欺负你姐姐。”
    郭胜说着,嘿笑了几声,“她要是还敢再欺负,老实说,我还能高看她一眼。”
    “嗯,你这话很有道理。”徐焕放下了心,倒了半杯热黄酒,连抿了两口,“老郭,你说,真要是……我是说万一,太婆到礼部搭了棚子,这文章该怎么写?我到现在没想好,这篇文章真不好写。”
    “你不是学过刑名了?写什么写?你只要跪在你太婆面前就行了。”郭胜仰头喝了杯中酒,看样子对徐焕这么不开窍,很有几分气哼哼。
    “嗯?”徐焕更加一头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