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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你倒是惯会哄人

      易霖:……
    行,他懒得说了,反正顾淮之心中有数。
    阮蓁有些凌乱,她犹记得,梦里成亲时,前来赴宴的便有太师夫人。
    她一脸蜡黄,仿若生了场大病。
    周边人一嘴一声讽刺,她一抬手,给制止了。
    甚至说了一句。
    “够了,国公府的喜事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
    待喜庆的打鼓奏乐一停,阴影弥漫笼罩,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国公府上下撤下红绸,小厮强颜欢笑的请走赴宴的所有宾客。
    太师夫人往外走,她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丧幡。
    心里闪过的晦暗和压抑无人可知。
    她一口气透不过来,似悲悯,更像感同身受。
    嘴里轻轻呢喃一声。
    ——可惜了。
    阮蓁想到这些,突然有些难过。她闷闷不乐的低头搅动着汤勺。
    而后,慢慢抬眸,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雾气。
    她轻声问:“梵山寺的事,会彻底被世人知晓吗?”
    她知道外头的流言满天飞,涉及了皇后,涉及了太子。却没提到太师夫人只言片语,这些都和顾淮之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易霖笑了笑:“阮妹妹好生养病就是,这些自然顾淮之会给你做主。”
    顾淮之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从她面上的局促中仿若猜出了什么。
    像是为了给她吃颗定心丸,他低声道了一句。
    “我不能保证,但大抵是不会的。”
    他会这样说,自然有了极大的把握。
    阮蓁舒了口气。
    易霖撇了撇嘴,开启了玩笑:“我算是看透了,阮妹妹说话你不嫌吵,你就是觉得我碍眼。”
    顾淮之没理他。
    阮蓁听到这话,纤细的指尖捏了捏发烫的如玉耳垂。
    暗七候在一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知道还不走?
    她小声嘀咕了一声:“那怎么还纹丝不动的坐着。”
    易霖:……
    他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离他最近的那叠花生,被他吃了一半。
    顾淮之见阮蓁手里瓷碗的汤喝了大半,慢条斯理的起身,在小娘子无措的视线下,取了过来。
    不经意间触碰到女子那散着淡淡幽香的柔荑。
    触感细腻,他敛下眼底的情绪,将汤给续上。
    汤汤水水,阮蓁不敢多喝,她担心晚上起夜。又得去盥洗室。
    她轻声制止:“我喝不下了。”
    顾淮之仿若未闻,舀了几勺后,重新放到阮蓁的手里。
    他嘴里嗤笑一声。
    “你在担心什么?”
    阮蓁耳根更红了。
    “没……”
    顾淮之淡淡道:“夜里我在你屋里陪着。”
    阮蓁一滞。
    “不……不用了。”
    可顾淮之想要做的事,一贯无人能阻拦。
    “喝吧,补身子。”
    阮蓁:……
    小娘子昨夜疼的夜里都在掉金珠子,娇气的不行,他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易霖眼珠子一转,花生都不香了。
    他兴致阑珊的取过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死活就是不走!
    他就要碍眼,就要膈应顾淮之!
    于是,开始没话找话。
    “戚姑娘寻亲的事,我已经派人去了,估摸着两三日就能得到消息。”
    左右帮个彻底,届时安排马车把人送过去。
    他也算是做了桩好事。
    只是有些可惜。
    日后没有人会直抒胸臆发自肺腑的夸他了。
    阮蓁听到这话,显然有些意外。
    “即是这般,再好不过了。”
    易霖颔了颔首。
    阮蓁默默把手里的汤搁下。
    而后,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收钱吗?我替她给吧。”
    戚初歆身上除了那两根簪子,可没银子。
    易霖:???
    “阮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他……那么大方的一个人!戚初歆说的!他怎么可能收一文钱!
    阮蓁:……她总觉得易霖对戚初歆过于特别了些。可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顾淮之冷笑。
    “你今早从我书房顺的银锭子,以为我不知道吗?”
    易霖轻咳一声。
    倏然站了起来。
    “我那儿还有事,就不留了,你们慢吃。”
    阮蓁看着他撂下话就走人,生怕顾淮之追上去。
    ……果然易霖还是易霖。
    吵人嫌的人一走,屋内又静了下来。
    阮蓁没什么胃口,就这样无所事事的托着娇嫩如芙蕖的脸。
    她嗓音轻软。
    “我觉着你劳累了一日,用完饭合该早些回去歇息。”
    顾淮之睨她一眼。
    “再吃些。”
    她摇了摇脑袋:“吃不下了。”
    顾淮之也没逼她。
    左右夜里饿了再让厨房准备。
    烛火摇曳,对面男子矜贵无双,面容俊逸,眉目疏朗,鼻峰挺直,骨相极佳。
    他穿什么都好看。
    白色雅致,黑色端肃,阮蓁还记得他着那一袭喜袍,有多惊艳。
    “看够了吗?”顾淮之蹙了蹙眉。
    他抬眸对阮蓁的眸子。
    似不能理解般就这样看着她。
    似笑非笑:“怎么就让你挪不开眼了。”
    阮蓁面上有些烧。
    “顾淮之。”她轻轻念着他的名字。
    “喜袍我给你绣花样成么?”
    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顾淮之一顿,莫名的心口有些痒。
    偏偏小娘子红唇轻启,呢喃的带着打商量的像是完成以往的遗憾。问了一句。
    “暗七说,那夜你的那身绣有墨竹的袍子被我弄脏了,血渍洗不干净,那喜袍上也给你绣墨竹成吗?”
    顾淮之心下被微风拂过,带着密密麻麻的酥意。
    他就知道,阮蓁不说话是温婉娇嫩,一开口,总能勾着他的心魂。
    让他想做些,书生敢做,但他一直克制的事。
    顾淮之没回答。
    只是面色淡淡的让暗七把食物都撤了。
    屋内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人。
    阮蓁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有些惋惜。
    “你不愿意也是无碍的。”
    回应她的,是沉稳的脚步声。
    男人步履从容,眸色沉沉。
    他半俯下身子,与阮蓁平齐。
    他薄唇动了动,说。
    “书生第六章章节名,是口是心非。”
    阮蓁:???
    “我没有。”
    顾淮之也不知信没信,他只是出神的望着女子娇艳的唇瓣。
    梦境里的亲密,伴着她的一句话,在无尽的夜里,让他所有的冷静土崩瓦解。
    他嘴里勾着薄笑,抬起阮蓁的下巴:“你倒是惯会哄人。”
    甜的一个字一个字沁入心脾。
    他一点一点贴近。
    嗓音低沉,带着暗哑,不稳的气息撒在她脸上:“阮蓁,张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