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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新花年年发、伍捌

      客厅里,游尚雅亲自煮了花茶给晚辈,黎睦月和元飞昴相邻而坐,黎毓安一个人坐在堂上吃着自己先前炒好的花生。
    元飞昴看黎毓安脸色不好,他也不是擅长哄长辈的性子,只是单纯觉得再怎样还是要关怀几句,正想开口喊黎伯父,游尚雅就抢在他开口前聊道:「既然你和我家小月这么亲近,那我就跟着喊你阿昴?」
    元飞昴点头:「伯母想怎么喊我都好。伯父他?」
    游尚雅淡定微笑道:「他没事,就是一时有点吓着而已。以前他总是想着儿子哪天会娶个娇小可爱的妻子,呵,没想到啊。」
    「娘。」黎睦月对着元飞昴尷尬一笑,幸好元飞昴看起来没有很在意。
    元飞昴只是有些好奇,问游尚雅说:「伯母你没有被我吓着?毕竟我和娇小可爱沾不上边……」
    游尚雅说:「那是老头儿自己的想像,我倒是从来都不觉得小月会那样,他从小就说他喜欢高大的,英俊的。」
    黎睦月诧异:「我哪有这样讲过?没有啊。」
    游尚雅笑呵呵看着儿子道:「有,但你自己记不得,因为那时你还小,三、四岁的小娃儿,你爹以为你这个小娃娃是成天学大人讲话,所以让奶娘跟其他人别乱教,还一直跟你说将来找媳妇儿要找娇小可爱的。你呢,就一直唱反调,说要找高大英俊的。呵。我瞧着,你找的这位元郎倒是相当高大英俊啊。」
    黎睦月赧顏笑了下:「这么说,娘亲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么?」
    游尚雅收起笑容沉吟道:「你先把他是个怎样的人说一说,我们都还不熟悉啊。」
    黎毓安忍不住出声:「我可不一定会答应啊。」
    「爹,阿昴对我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他,连表哥都欣赏他呢。等你慢慢和他熟了也会喜欢他的。再说,我把人带来这里,总要对他负责啊。他虽然是京城元家的人,但是母亲在他小时候就歿了,父亲娶了继室也没再好好照顾他,让他吃了不少苦。」
    元飞昴说:「家父已经和我断绝关係,因此元家的事,今后也与我无关,往后我就是一个人了。两位长辈会顾虑也是对的,但我会竭尽所能对他好,凡事以他为优先。」
    黎毓安看儿子和姓元的大个子眉来眼去,不禁有些吃醋,他说:「哪有爹娘不疼自己的孩子?究竟出了何事才会让令尊要和你断绝关係?」
    黎睦月皱眉:「爹,你别逼他,一会儿我跟你说吧,阿昴想起那些只会难受。」
    黎毓安睁大眼,转向妻子寻求安慰:「孩子的娘,你看孩子他居然吼我了?」
    游尚雅端起茶浅啜,敷衍回应:「我们小月很有精神,你看元郎把他顾得多好,毫发无伤呢。」
    黎毓安瞇起眼对妻子不满道:「连你都帮他们讲话,那小子生得俊了不起么?我也生得好啊。」
    游尚雅听了失笑:「唉,你都几岁了,还跟年轻人计较什么。」
    黎睦月逮着机会附和:「对嘛,稳重点啊,爹。」
    先前为了装年轻把鬍子都剃乾净的黎毓安,这会儿看起来更幼稚了。
    元飞昴从没见过一家人能像这样斗嘴,好像快吵起来,但又不是真的感情差,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话,只得默默观望他们一家三口。
    这时管家提醒他们说:「老爷,夫人,饭菜都准备好了。」
    游尚雅站了起来,对元飞昴亲切道:「不如先吃饱再聊吧?」
    黎毓安也起身,明显比妻子矮了一点,但仍昂首摆出家主的姿态清嗓道:「是啊,不管怎样来者是客,一块儿吃顿饭吧。」
    黎睦月听出父亲话里的意思是不希望元飞昴久留,轻哼了一声,故意挽着元飞昴的手去吃饭,把黎父气得脸微红。游尚雅是看惯了,也懒得理这对傻父子。
    黎睦月看了眼桌上菜色几乎都是自己喜欢的,心中欢喜,选了几样菜挟给元飞昴说:「这笋子我记得你爱吃,试试我家乡这里做的口味。还有你爱吃肉,试这个滷肉,香料也是睦兰城才有的风味。」
    元飞昴也挟了些到黎睦月碗里,黎毓安插嘴道:「儿啊,食不言,寝不语,你一直说话成什么样?」
    黎睦月顶嘴说:「我们家里没这条规矩啊,是不是?娘亲。」
    游尚雅细嚼慢嚥,转头对黎毓安微笑说:「吃饭吧,夫君。」
    「嘖。」黎毓安小声咋舌。
    饭后游尚雅提议去后面花园散步消食,元飞昴就跟着他们一家人走,黎毓安双手负在身后走在最前头,执着扇子介绍自己精心打理的庭园:「那盆是我和朋友去山里打猎看到的花草,不清楚什么名堂,觉得好看就设法挪回家里养了。还有那棵松树是我父亲生前亲手栽的,那块石头大有来头,是万年石,据说啊──」
    后方三人根本没理睬黎父,游尚雅关心元飞昴说:「小月刚才说你在家里不受宠,家里人还虐待你么?」
    黎睦月忍不住抢话道:「岂止虐待,都要杀他了呢。那个继母带来的弟弟十分可恶,对我们阿昴心怀不轨,阿昴不肯理他,他就仗着自己是巫仙的身份和能耐去害阿昴。阿昴在他母亲的娘家人帮助下,好不容易逃去天川楼,谁晓得那个坏蛋也跑去天川楼。」
    游尚雅讶道:「这么糟啊,元家的家主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元飞昴摇头:「父亲他很少管家中事务,也只听信继母他们所说的,和我并不亲近。」
    黎睦月想着就来气:「何止不亲近,根本是妒嫉阿昴。」
    走在前头的黎毓安忍不住偷听,不知不觉安静下来,听到这里才插话道:「哪有当父亲的会妒嫉自己的孩子?」
    游尚雅回答:「多的是吧?前朝的皇帝不就是妒嫉自己的儿子,造成憾事?不说远的,前几年听说隔壁镇那个郑家,就是那个卖盐的大户人家,也有类似的风波呢。」
    黎毓安眉头紧锁:「哼,那是少数人,我就绝不会妒嫉小月啊。」
    黎睦月走到父亲身旁,挽着父亲的手微笑问:「真的?爹,你以后也不会再念叨我怎么比你高啦?」
    黎毓安嗤声:「你哪有比我高?我们父子一样高啊。」
    元飞昴看黎睦月那样闹着黎父,面上也染了笑意。他淡淡说:「母亲娘家的人也担心被元家针对,所以自那以后也不方便再露面,不过暗地里还是帮我打点了在天川楼和外地的生活。还好遇上小月以后,所有的事都好转了。有他在,我不管做什么都顺风顺水,他就跟我的福星一样。」」
    黎睦月笑嘻嘻说:「讲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游尚雅问:「小月啊,你在信里说,觉醒后自己的魂核是灰兔,为娘想看灰兔。」
    「我也要看。」黎毓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黎睦月解释:「魂核不是谁都见得到,要是我没那么厉害,召出灰兔来,你们也看不见啊。」
    游尚雅不死心:「不是听说还有兽化这回事?」
    黎睦月表情古怪,尷尬笑说:「不好吧?兽化以后没穿衣服的。」
    游尚雅歪头:「可是有毛皮啊?再说我是你娘亲,你小时候光着屁股的模样,我们一家都瞧过啦。」
    黎毓安拍胸口保证:「放心,爹会把附近猫狗猛禽都赶开,不会让你被叼走。」
    黎睦月为了满足两老的要求,于是几人来到花厅,还将门窗都关起来。
    「可以召出兔子了?」游尚雅刚说完,就看到一团灰绒绒的毛球迅速衝到自己裙摆,她轻讶一声,蹲下来抱起那团毛球给黎毓安看:「你看得到么?」
    黎毓安瞪大眼看灰兔,再看向自己儿子,指着灰兔对儿子说:「我、我看得到……」
    黎睦月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我不必兽化。」
    灰兔跳开来,身形变大,佔据了厅里整张圆桌,黎睦月说:「也能变大变小。」
    游尚雅鼓掌:「真厉害。」
    黎毓安惊奇得笑出声:「不错不错,有意思。」他瞄向一旁大个子说:「对啦,你也召魂核出来见识见识啊?」
    缩小落到桌上的灰兔忽然直起身体抬头看,黎睦月和黎家两老跟着仰首,天井凭空生出许多云雾,其间雷电闪烁,银亮的鳞光若隐若现,云雾的范围很快缩小到他们几人上方,一道银光俯衝而下,变成一隻银龙绕着灰兔飞,周围仍不停生出白雾。
    黎家两老都听说过不少觉醒者的事,却头一回见到这样光怪陆离的场面,黎毓安紧张得喊:「那是什么蛇啊?离兔子远一点,不能吃啊!」
    游尚雅也有些紧张,但她拉着黎毓安的袖子提醒道:「好像不是蛇,你瞧他的脑袋。」
    黎睦月一伸手,银龙就飞过来把脑袋搁在他掌心轻蹭,明显就是在撒娇,他解释说:「这是龙,不是蛇。银龙跟兔子的感情很好,就像我和阿昴一样,不会互咬的。阿昴的魂核不能随意召出来,怕会惊扰他人,在屋里就缩小许多,也才不会吓到你们。」
    游尚雅凑到儿子身旁观察变小的龙,讚叹道:「真是银龙啊,鳞片好漂亮。这算是一等星了么?」
    黎睦月说:「阿昴是神级的觉醒者。不过我们俩在试表哥的新药,晚点再跟你们说新药的事。」
    游尚雅点头:「好,也聊聊怀栞吧,实在太久不见,也不晓得他过得好不好。你爹偶尔想起来都还会念几句呢。」
    黎毓安装傻说:「没有吧,明明是你比较想念那孩子。」
    「我一直叫表哥快点回来,我想等他忙完,很快就会回来了。」
    元飞昴默默将魂核收回识界,望着那一家三口慢慢往外走,黎毓安忽然回头招手:「你快跟上来啊,别发愣。」
    黎睦月也回头望着元飞昴微笑,两人陪长辈聊了大半天,又吃过晚饭才各自回去休息。黎睦月带元飞昴回自己住的院子,落日馀暉将院里修剪过的树丛、花木都镀了一层金边,一切都和他离开时差不多,没什么改变。
    黎睦月指着院子里的鞦韆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玩那个,好几次都摔下来也不怕,后来爹把鞦韆拆了不让我玩,我又哭又闹,娘亲又帮我把它安置回去,说我玩久了就熟悉了。我小时候他们俩也时常吵架,可是很快就和好了。下午介绍了家里其他人,先让管家他们都认得你,你以后慢慢也会认得他们的。」
    元飞昴始终安静聆听,跟着黎睦月回屋里,黎睦月帮他把外袍脱下来掛好,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才问他说:「我渴了,先喝,你口渴么?」
    元飞昴微笑摇头:「不渴。」
    「因为都是我在说话嘛。」黎睦月笑了下,走上前环抱住元飞昴说:「我爹对你态度不太好,那是因为他的期望落空,很失望,但他不讨厌你的。」
    元飞昴替他抽了簪子把发髻放下,应道:「我感觉得出来,不要紧。」
    「我爹他不太坦率吧。嘻嘻。」黎睦月想起今天老爹被他们吓着的样子,轻笑出声。
    元飞昴说:「刚才分开时,你爹娘还在商量喜宴要办几桌、邀多少人。」
    「什么?你听到啦?」
    「嗯。」元飞昴玩着黎睦月的发丝,带着笑意说:「伯母还在犹豫这起婚事要不要通知元家,做点表面工夫什么的,你爹就有些激动的否决了,说那种人连儿子都害,才不让他知道,万一派人来噁心女婿怎么办。」
    听到元飞昴转叙的内容,黎睦月好笑道:「我爹刚开始还对你那么凶,结果心里早就护着你了嘛。真是有够不坦率。他嘴巴硬,但心肠很软的。」
    元飞昴问:「真的想要办喜宴?」
    黎睦月反问:「你不想要?那就我们家里人吃一顿好的,不过我爹娘应该是想让亲朋好友都知道喜讯,往后也就不必一个一个解释了。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那种场合,我再去跟爹娘商量。」
    元飞昴和他坐在床边脱鞋袜,回说:「也没有不想要,只是有些突然,没想过我和你的事还要跟其他人交代。不过你在意的,我也在意,办喜宴也好,我没经歷过。」
    黎睦月缩起双脚,抱腿坐在床铺上望着这男人的侧顏感动道:「谢谢你,阿昴。真的是什么都依我。」
    元飞昴勾了下嘴角,让黎睦月往里面挪一些,黎睦月躺下来轻扯他衣袖,他握住对方双腕,唇含笑意俯身相视。
    「呵。」
    「笑什么?」黎睦月问。
    「这种时候,你只属于我,我很开心。」
    黎睦月赧顏抿笑,小声嘟噥:「我一直都是啊。」他刚说完,元飞昴俯首凑近,和他唇贴着唇,轻轻辗磨,元飞昴稍微偏过脑袋亲他嘴角、面颊,他摸上对方的脸,两人蹭了蹭鼻尖、唇瓣,稍微伸舌试探,彼此深受吸引,很快就吻到了一块儿。
    「真好闻。」元飞昴亲吻黎睦月的颈侧,深吸一口气低哑道:「小月,你真好闻。」
    黎睦月闻到他们彼此的信香变得浓郁,并且混杂在一起,好像冰冷的世界迎来初春,沉稳厚重的林木气息让他彷彿有点醺醉,但今日买的酒都和家人分着喝了,他也没喝多少,他是因为元飞昴而迷醉。他的身子被元飞昴抚摸过的地方都很温热。不知不觉元飞昴静下来,黎睦月对上他那一双深黑如渊的目光,好像见到了一些幻影,总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曾有不同的模样,不过这个人凝视他的眼神都是这样的专注、深刻、沉迷,却又清醒。
    黎睦月不禁问:「你是不是觉得,好像看到了不同的我?」
    元飞昴迟疑了下,应了单音:「嗯。」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一直在找你,好像你是唯一能照亮我的光。」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
    黎睦月食指捲着对方落下的发丝,莞尔道:「光迎着光,不奇怪?」
    「不奇怪。」
    「那你知道我在压抑我们的春潮?」
    元飞昴看起来丝毫没有意外的应了句:「知道。」
    黎睦月愧疚低噥:「对不起,我、我太自私了,可我很害怕自己像野兽那样在外头……」
    「不要紧,我也不喜欢那样。」元飞昴握着黎睦月的手小力揉捏,黎睦月的手和他不同,细白滑嫩,惹人怜爱。他执起黎睦月的手贴在脸上又闻又亲,后者手心痒得发笑。
    黎睦月想到了一些事,问说:「该不会你也能摆脱我那些操弄,就像你也曾经靠自己摆脱崔巍,只不过你对我没有这么做?」
    「不一样。崔巍是害我,你只是不安,但也并没有害我。不过你猜得没错,如果我努力一点的话,确实能摆脱巫仙的控制。所以我想和你结合,不是因为觉醒者之间的契合,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阿昴……」
    「为了你,我好像什么都办得到,也变得更能忍耐了。」
    黎睦月望着眼前这张俊顏实在难以静下心聊这些,他抿了抿唇说:「不是只有你在忍耐啊,你知道么?我是说,我也有欲望,对你的心意也……」
    「知道。你常常偷看我,那些藏不住的眼神和表情,很可爱。」
    黎睦月被说得脸皮越来越烫,他侧首用眼神示意:「我自己做的脂膏,搁在厅里柜子上。」
    元飞昴却逗他说:「别急,我们太久没做,你会很疼。今天我帮你。」
    「可是,还是拿一下吧?啊……」黎睦月没想到元飞昴能这么俐落迅速的剥光他,虽然只是将衣服敞开露出身躯,但仍像是初生婴孩般赤裸躺在对方身下。
    元飞昴的手很好看,虽然过去做了不少粗活而长了茧,但指节分明却不会突出得难看,还很修长,黎睦月非常喜欢握着这双手,也喜欢被这双手抚摸。
    「嗯嗬。」胸口被对方轻抚时,黎睦月敏感得哼出轻音,他好奇元飞昴会怎么对待自己,他本想偷懒不动,但耐不住诱惑,也伸手去摸元飞昴精实的体魄,厚实的胸肌手感很好,他只摸了一会儿,元飞昴的乳首也突起了。
    「这里是粉的。」元飞昴也在玩黎睦月的乳珠,淡粉的乳首原本渺小平坦,一碰就发硬突出,像小花苞一样,凑近舔舐时还能闻到少年清雅的体香。
    「啊。」黎睦月的胸口被轻轻囓咬、吮吻,身子不由自主的扭摆,但他习惯抿咬唇瓣,压抑叫声,喘息也被逼得急促紊乱。他还不清楚这样的反应对元飞昴而言是极为强烈的诱惑,只感觉烫硬的东西不时碰到他身下,他知道元飞昴想要了,小力推着对方肩膀说:「你、你也想要啊,还忍着做什么?」
    元飞昴低语:「我一直都想要,不过你怕羞,容易不安,我不想让你害怕。」
    有个傢伙飞进床帐,扔下香膏就窜出去了,是变小的银龙。黎睦月一时都忘了还能叫魂核跑腿,拿起香膏失笑,元飞昴握住他拾物的手说:「今晚稍微解馋吧。」
    黎睦月羞赧瞄他一眼,微笑回应:「嗯。」
    春末的睦兰城很温暖,黎睦月觉得自己冒了些汗,又或许是南风的缘故,到处都透着些微潮气,但他喜欢元飞昴的亲吻,还有令他酥痒的碰触,被抚摸、揉捏的地方都渐渐使不上力。
    天色暗下来,银龙吐火点燃了房里的灯,透过床帐的灯光矇矓照着床里两人。黎睦月一手贴在元飞昴心口上,好像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说:「你的心好像跳得跟我一样快。」
    「一样的。」元飞昴扬起温柔笑痕,轻吻黎睦月的唇,拿走对方手里的香膏沾了些许,涂抹在对方淡色的乳晕上,指腹绕了几圈后,手指拈住娇小的乳粒搓揉,彷彿拈揉着可怜的小花果。
    黎睦月羞得别开脸,轻喘了会儿问:「这么做真的好玩么?」
    「你的反应有趣。而且这是你喜欢的花草香气,你闻了会舒服一些。」
    「那你喜欢不?」
    「原本还好,不过闻久了就喜欢。」元飞昴知道这是当初他们在松塔族的时候,黎睦月自己另外找材料做的,当初只以为是天安岭天气冷,所以做来涂皮肤,原来还有别的用途。
    黎睦月红了耳根说:「我想着你调製的,有点像你睡着后的味道,加上你提过的,我的信香的气味。」元飞昴睡觉总爱抱着他,他在对方怀里闻到的信香沉冷厚实,像一整座山林都沉睡了,或是深夜时貌似静謐的海洋,虽然蕴含危险的力量,但也不会恣意爆发。
    听了这话,春天的暖意彷彿在元飞昴的眼角眉梢晕染开,他望着伴侣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多情。
    黎睦月也学元飞昴那样沾了点香膏涂到对方喉结上,清雅温和的香气在床里散开来,两人嬉笑玩闹片刻,也没有最初那样紧张害羞了。
    「你舒服的躺着就好。」元飞昴摸了摸黎睦月的脸颊说:「我来疼你。」
    黎睦月难得听到元飞昴说这样露骨的话,羞臊得应不出话,只能看着元飞昴像在细细品尝什么似的在自己身上嘬吻、舔舐,彷彿他身上每寸皮肤都不同滋味。他的下腹很敏感,元飞昴的手指轻轻描画过他髖骨,将他挠得很痒,他忍不住扭腰,已经肿硬的阳具毫无防备就被元飞昴握住,温热的手心包裹着他,令他舒服得长吁一口气。
    元飞昴见到黎睦月稍微仰首、瞇眼调息的模样,轻笑说:「还真像兔子一样,不轻易发出声音。」
    黎睦月无辜瞅了眼元飞昴说:「是么?」
    「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元飞昴温和抓捋着黎睦月的阳物,一手碰触那张俊俏小脸,噙笑说:「你其实也会不安,凡事谨慎,习惯想好最坏的情形,设法应对。你家人待你都好,为何你要活得这样小心翼翼?」
    黎睦月半闔眼享受元飞昴的抚弄,脑海闪过一些往事,随口聊道:「可能是小时候,爹娘还不像现在处得这么好,年轻时他们也吵得厉害。后来到外地玩,我被歹人捉了。啊、疼,你别激动,轻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元飞昴搂着人亲了亲嘴,目光深黯的追问:「后来怎样了?」
    「有两个绑匪盯上我们家,我装乖应付他们,煽动他们内鬨,后来有机会我就自己溜了。爹娘急得要命,当地官府也正在抓那两人,后来抓到他们就关押判刑。隔一阵子听说已经被处决了,因为那两人先前就抓过其他人,谋财害命的事干了不少。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想,要是早点遇上我就好了?早点遇上,惨的是你啊,元家这么大的肥羊,他们肯定要宰的。」
    「别说了。我想什么不都被你看穿了么?何必讲出来。」
    黎睦月衝着他扯开嘴角笑,双臂环住他颈子撒娇道:「继续嘛,很舒服的。一会儿我也帮你。」
    元飞昴晓得对方在转移话题,也回以浅笑,眸中里盈满温情的凝视黎睦月,握着那根直挺红润的茎柱擼弄几下,再将它含入口中,儘管黎睦月不习惯发出太大的动静,但是被情欲拨乱的吐息还是清楚传到他耳里,激昂的脉动也一样透过碰触传递过来。
    「嗬。」黎睦月的手指伸到元飞昴的发间,阳具被含在口中的感受让他很羞耻,但也很舒服,元飞昴当然不会伤害他,还用舌头挑逗他那物,从前端到茎干上,松口吐出时又令他有些空虚。他红着耳根撑起上身看过去,元飞昴偏头斜睞他,刻意伸出舌尖舔他胯下、大腿内侧,好看的大手抚摸着他的腿,他抿唇望着,羞涩得不知所措。
    元飞昴笑了声,嗓音沉润诱人,他小口嘬吻黎睦月阳物下的那副囊袋、腿根细嫩的皮肉,对方温顺无辜的模样太可口,让他兴致高昂,他低声问:「喜欢么?」
    黎睦月本想说别玩了,可是望着元飞昴想起方才愉悦的感受,受到诱惑而点头回应:「喜欢。」
    「会给你更多的。」元飞昴话音温柔,神情却是令人感到危险的魅惑,令谁都难以拒绝。
    黎睦月的阳物又再次被含住,他舒服得仰首往后躺,靠在枕头和棉被堆上,不自觉咬着屈起的指节闷闷呻吟。对一般人来说这房里很安静,就算有人站在窗外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即使是交谈或亲吻声也都被床帐、屏风、窗帘等事物重重隔开。
    可是元飞昴是特殊的星军,这整间屋宅的风吹草动,只要他想知道都能掌握,也因此黎睦月那微弱可怜的呼吸、呻吟、压抑的轻哼,身上所有反应,对他而言都只是让他上癮的催情药。
    元飞昴将香膏涂到黎睦月的后穴,黎睦月本想起身挣扎一下,但甫入半截的手指按着某处并曖昧戳揉,后者立即腰酥腿软的躺回去。
    「阿昴……阿昴……」
    「我只用手,今天只用手,别怕。」
    「好舒服。」黎睦月说完抬起右前臂摀脸:「怎么办?好舒服……」
    元飞昴失笑:「那就好好享受。」
    「可你怎么能前后都、都一起……」
    元飞昴也说不上自己是怎样无师自通的,他就是觉得这么做黎睦月一定会很舒服。他舔了舔那阳物根部,黎睦月下体不怎么长毛发,光溜溜的,前端失禁似的不停泌出清透的汁水,大概是平日吃得清淡,体液一点腥骚味也没有,后穴则紧紧绞住他的手指,无论最初入了一指,或陆续插入的两、三指,温热湿软的肉穴都热切含咬住。
    「嗬呃……嗬、啊……」黎睦月禁不住前后这么爽快的刺激,颤慄着出精了,元飞昴还没重新含住肉物,一道白泉喷薄而出,洒了几滴在元飞昴侧脸和唇角,他抖着嗓音喘息道:「对、对不起,我嗯……」
    「呵,真傻,有什么好道歉的。」元飞昴用姆指将唇角的精水抹到嘴里舔净。
    黎睦月眨了眨眼望着人,觉得元飞昴这模样看起来既像妖魔,又像神祇。他被元飞昴拉到怀里抱着,额头被亲了两下,元飞昴的手从下腹慢慢挪到肚脐眼上跟他说:「下回春潮来时,我弄到你这里好么?」
    黎睦月羞得没应声,只是若有似无点了下头。少顷他终于缓过来,元飞昴由着他推倒,他舔了舔唇笑着放话道:「轮到我疼你啦。」
    元飞昴大方躺下,黎睦月替他脱了里裤,曝露出粗大的男根和浓密的毛发,他笑问:「怕不怕?」
    黎睦月故作镇定的挑眉回说:「又不是没见过。」他很快收拾起之前的羞耻心,微瞇起清润的眸子盯着元飞昴,扬起一抹鬼灵精怪的笑。
    元飞昴一看到黎睦月这些多变的表情就有些恍惚,好像魂魄全都要被勾走了。他觉得黎睦月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充满生气的人,是一团发亮又温煦的光,他总想向着对方在的地方去。
    「别紧张。」黎睦月放轻语气说完,朝人眨单眼笑了下,趴在其身上亲吻。之前他还纳闷元飞昴为何能这么兴致高昂的亲他、舔他,现在自己逐渐体会到了箇中情趣,元飞昴被他亲舔、轻囓时的反应,也勾起他的欲望和玩心。
    「小月……」
    「啊,原来是这样啊。」
    元飞昴看到黎睦月抬起头靦腆笑了下,张口含住他的阳物,最敏感的前端被包覆在湿暖的口腔中,他能感受到黎睦月如何取悦自己,阳物似乎默默又充胀得更硬烫。
    「嗯嗯……」黎睦月光是含着那龟首就有些勉强,嘴里都被塞满了,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他艰难的歪头换个方向应付,小心翼翼挪位,就怕咬疼了元飞昴。由于他一心只想着让元飞昴像自己方才一样舒服快活,脸颊有时被撑得微突变形也不自知,额角、鼻下慢慢出了细汗,嚥下不少淡腥的体液,不久后嘴巴开始发痠,迫使他短暂吐出男根,改而握住它慢慢舔舐茎柱。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一想到这是元飞昴,心里丝毫也不感到古怪害怕或是噁心,只想竭尽所能更亲近些,不只气息、信香、体液,最好魂核和识界的风景也都互相浸染,不由自主就会生出许多疯狂的念头。
    元飞昴不时哼出粗沉的喘息声,一手温柔抚摸黎睦月的头发、肩膀,或碰着对方的脸颊、下頷,黎睦月嘬吻他肉囊时被毛发挠得鼻子发痒,他看到黎睦月皱眉忍着不打喷嚏的怪表情,忍不住轻笑了声。
    「不要笑。」黎睦月小声说,又一次将元飞昴那粗长的肉物含住,这回尝试吞得更深,整个人伏在元飞昴身下吞吐那物。
    元飞昴也快把持不住,欲火炽盛,最初温柔抚摸其头发的手也暗暗使劲牵引,他知道黎睦月吞得有些难受,亢奋的肉物往那张小小的嘴里戳刺,几乎要插入深处狭隘的地方,那里自然有股吸力一般紧紧夹裹着他,却也会令黎睦月作呕。
    可是黎睦月忍着没有松口退开,闔上眼带着哭音闷哼,明明是难受的,可是像这样被元飞昴深入,略嫌粗暴的结合,让他心里感到期待和兴奋,如果就这么坏了也好。
    「已经可以了。」元飞昴话音温柔,坐起身劝黎睦月松口。
    黎睦月退开时忍不住咳了几声,嘴角淌下曖昧的清液,眼里盈着水光,但他知道元飞昴忍得更辛苦,额角、臂上都浮筋了,是担心他受伤才硬生生喊停的。他忍不住哽咽:「对不起,我本来想……」
    「真傻。」元飞昴失笑,搂住黎睦月亲了亲嘴,把人按倒说:「让我舒服的法子多的是啊。呛坏了你就不好了。」
    黎睦月的脸和颈子迅速潮红,胸口也渐渐染上緋色,元飞昴让他併起双腿,夹好那根尚未疲软的凶物,后来他睏了,元飞昴让他先睡,把他摆成侧卧的姿势,他被磨蹭到硬起的阳物又跟着出了精,发洩后很快就睡着了。
    元飞昴独自清理善后,在行囊里找了药想帮黎睦月擦抹,拉开其双腿察看,腿根内侧泛红,好在没有破皮,擦完药再拿件单衣将人松松的裹着,直接抱着睡了。
    深春夜里下了一场无声小雨,花园里又冒出更多新芽和花苞,黎睦月和元飞昴彷彿做了相同的梦,都睡得又熟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