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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之二-不速之客

      多久了呢?
    罗冬羯趴在窗边,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外头的凉亭。
    距离宝儿离开至今已经一年了,这期间她音讯全无,让罗冬羯很是担心。
    你在哪里……现在过得好不好?你身边还有人可以陪伴吗?
    如果还可以再遇见宝儿,罗冬羯绝对不会问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只是一味的想要知道宝儿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罗冬羯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滥好人性格,可是他也明白,这是他的一种优点,一种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优点。
    「每天看你为了宝儿深锁眉头,我要是李拓言,早就对你乏味了。」玢小七领着若水似乎在散心,但他远远的就看到了若有所思的罗冬羯,因此就临时改变了目的,两人一同来到罗冬羯身旁,玢小七悠悠哉哉的坐在罗冬羯身旁,而若水随侍在旁。
    「乏味就乏味,强求来的怎么也不可能永远保有。」罗冬羯不看玢小七的双眼,这一年来,罗冬羯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为了让他笑,李拓言已经有招出到没招,费了不少心思。
    「你如果一直这样消极下去,迟早会失去理拓言。」玢小七耸肩,他自认这世上没有永不变质的爱。「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一样。」
    「两情相悦?」罗冬羯哼笑道。「若今天我这张脸长得和姐姐不同,他是不可能会碰我的。」
    「你当真这么认为!?」玢小七不敢相信罗冬羯竟然是抱着这种心态和李拓言相处。「你以为他只是想在你身上找寻冬盈的影子?」
    「我实在找不到一个他转而爱上我的好理由。」罗冬羯知道这一年来李拓言很呵护自己,可是他总觉得不安,「我没爱过人,所以我不懂爱一个人,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你爱李拓言却不懂怎么爱人?」玢小七挑眉,这类的问题他也曾苦恼过。「爱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不想他、想独佔他,想让他眼中只有自己……」想起已经娶妻生子的慕容黑,玢小七一阵感伤。「爱一个人,有时候是痛苦多过于甜蜜。」
    罗冬羯点头,他显然很同意玢小七所说的话。
    「我问你,你想得到自由吗?」玢小七瞇起眼来,他问道:「若李拓言不阻止,你会选择离开吗?」
    「……若我选择离开,大概就是心死的时候了。」罗冬羯苦笑,他一直希望有个离开的好理由,但他其实是没把握自己到时是否真能毫无牵掛的离开。
    「说真的,我很希望你就这么和李拓言在一起,但我不要你这样消极。所以我只能让你痛苦了。」玢小七和若水对视,两人都有共识。
    「什么意思?」罗冬羯听得一听雾水。
    「你说李拓言当你是冬盈的影子,那你现在大可放心离开了。」玢小七的双眼变得诡譎。「因为罗冬盈还活着。」
    现在的罗冬盈幸福至极,可是她并不快乐。
    她还是很担心罗冬羯。
    冬羯嫁去李府都一年半载了,却始终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再加上最近邱胧月又毫无动静,也难怪罗冬盈会这样担忧了。
    「我的青春奔放美娇娘都要成了忧愁抑鬱深闺女了。」王凤从背后抱住罗冬盈,他充满磁性的声因此刻也满是哀愁。「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恨罗冬羯了。」
    「人家说爱屋及屋,你既然爱我,就得接纳我弟弟。」罗冬盈覆上王凤的手,她道:「我关心我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可看在我眼里倒成了『太过火』。」王凤还是不满。
    「吃味了?」罗冬盈轻挑起眉,她的声音宛如银铃,好听极了。
    「吃味倒还是小事,我是怕冬羯知道你和邱胧月骗他,他会一怒之下远走他乡。」王凤多少能够体会被瞒在鼓里的愤怒。「到时候就算他逃过死劫,也未必愿意再和你们见面。」
    「恨也好不恨也好,只要他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罗冬盈淡淡的笑着,但她的眼神中却尽是哀伤。「只要想着他还活着,还能够幸福的笑着,那么就是被他讨厌被他所厌恶,我也无话可说。」
    「……你怎么知道,让他继续活下去,他就会幸福?」王凤紧握罗冬盈的手,他道:「生与死就像是罗生门,你或许认为活着是1件幸福的事,但也有可能,对冬羯而言,活着却是痛苦的啊!你把你自己的想法强行加诸在他身上,他根本就不会感谢你。」
    「……」罗冬盈知道王凤说得有道理,可是她就是想反驳。「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他死去!?」
    「人本来就会死,这点,我想你本来就明白。」王凤有所感触,他道:「当初要我看清生离死别的是你,怎么如今为了生与死而犹豫的也是你呢?」
    「当局者迷,可是我……我只是希望他幸福。」罗冬盈觉得头痛。
    「你们……像到何种地步呢?」看了下罗冬盈惹人哀怜的神情,王凤若有所思。
    「真要说的话,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罗冬盈想了下,她这样回答。「何以这么问?」
    「若你们当初让冬羯面对死劫,他或许并不会感到任何多馀的痛苦,可你们为了替他续命,竟搞出诈死、代嫁的戏码来,我甚至可以想像,他这一年多来的表情都像你刚刚那样凝重忧鬱。」
    「你是在指责我吗?」罗冬盈不悦。
    「我只是想点醒你。」王凤皱眉,他知道每个人总有执迷不悟的时候。「人都会面对生老病死,那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
    「放开手了,好吗?」
    「我──」
    「冬盈姐!」菖儿闯了进来,她神色慌张、面目苍白。
    「怎么了?瞧你慌慌张张的,活见鬼似的。」王凤轻笑。菖儿一向是凤川阁里数一数二的红牌,作为红牌,情绪控制上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擅长,鲜少这么惊慌失措。
    「冬盈姐,不好了!」喘了口气,菖儿的神情还是充满紧张。
    「到底怎么了?」这下连罗冬盈都被感染了那分紧张感。「你倒是快说啊!」
    「……罗冬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