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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把路易斯绑架会格洛瑞。这些行动不仅都以失败告终,还给路易斯添加了用以反对拉斐尔的证据。
“我不会杀这些可怜的特工。他们都是不得不听命于伪帝的政府员工。”路易斯宣布,“我会用他们来换取我被拉斐尔软禁的家人。这样,不论是这些特工,还是我的妻儿,都能和自己的亲人团聚。”
奥兰公爵和拉斐尔又就是否交换人质产生了激烈冲突。
“我们可以适当地换一两个人。”奥兰公爵道,“把他的妻子和一些没什么用的儿女还给他,将他几个年长的儿子留下。这样你还可以得到民众的好感。”
而拉斐尔咆哮:“他想要和他的亲人团聚,那他就自己滚回帝都来。我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给他。”
而很快,一个意外事件就让拉斐尔后悔了他的这个决定。
在得知人质交换计划失败后,路易斯被软禁的妻儿老小不知怎么得到了外界的帮助,试图潜逃。
他们行动太仓促,理所当然地失败了。不仅如此,在躲避追缉的过程中,一辆搭载着路易斯妻子和四儿子一家五口的飞梭失控撞上了建筑物,只有才两岁的小孙子幸存了下来。
这个噩耗,同其他许多情报一样,像是被子里的屁,不论怎么捂,总在不经意的翻身间能闻到。72小时不到,克鲁维亚那边就接到了消息。
失去发妻和儿孙的路易斯悲痛欲绝,再度出现在媒体面前时整个人已老了十岁。
他满怀悲怆愤怒地宣布,他将向谋杀了他家人的伪帝拉斐尔一世复仇。
奥兰公爵的话在变故发生四个月后,终于得到了应验:战争开始了。
*
克鲁维亚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附近的矿星和居人星环。
路易斯允许士兵在当地对不肯归顺的居民实行抢劫,以战养战。得到消息的星际雇佣兵就像闻到屎香的苍蝇,纷纷前来。社会上失业的男人也都加入了军队,因为这样至少他们能赚一到一份糊口的钱。
克鲁维亚军飞速壮大,大口大口蚕食着拜伦的版图。
这一场仗,纵使拉斐尔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开打了。
皇帝宣布对克鲁维亚派军的时候,伊安正在教堂的门前,协助慈善机构的义工,给96区的孩子们接种疫苗。
“我们要打仗了吗,神父?”莫林带着弟弟凯西过来打疫苗针,看到了新闻,怔住了。
“看来是的。”伊安沉痛道,“可惜就连圣主,也没有办法让人类免于战火的侵袭。”
“路易斯说的那些,您都相信吗?”莫林又问。
伊安斟酌着,说:“我并没有信任的渠道去求证,所以,我没法做出判断。”
教廷对这兄弟俩的相争也一直持壁上观的态度。
拉斐尔已得到了教皇的加冕,而路易斯也派出使者,带着厚礼拜访西林,请教皇为他加冕,承认他的皇权。教皇没拒绝也没有答应。
“我们都觉得路易斯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卡罗尔在和伊安视频通话的时候说,“至少拉斐尔确实不是菲利克斯的婚内生子。但是难道要教皇承认自己搞错了?教廷不干涉世俗的战争。等他们兄弟俩分出胜负后,我们再来决定把那顶宝冠给谁戴。”
战争就如同一辆巨大的绞肉机,一旦启动,将会有无数连姓名都不会留下来的人葬送其中,化作太空中的尘埃粉末。
“历史中每一场巨大的变革的胜利,都是由巨大的牺牲搭建起来的。”阿德维对伊安说。
伊安说:“我们选择投身到这一场风险里。可更多的人,是被动卷入其中的。”
“那我们也只有尽力而为,让他们的牺牲不是无意义的。”阿德维说。
*
媒体上的征兵广告滚动播放,征兵车走街串巷,整天在下城区出没,宣传着从军的各种好处。
稳定的工资,福利,对家人的补贴,退役后安排工作……更别说一旦立下军功,还能改变自己,和整个家庭的社会地位。
每一天,都会有无数个年轻人决定结束现在游手好闲的生活,或者放弃手头一份看不到前途的工作,穿上军装,提枪奔赴前线。他们决定以生命为自己博取一份前途。
每一天,都会有无数个母亲哭得肝肠寸断。
从军对于这些底层男人来说,几乎是最现成,最快捷地改变命运的途经,很少有人肯错过这个机会。
那段时间里,整个96区的气氛都特别沉重压抑。偏偏帝都的夏季特别漫长,直到进入十月,天气还依旧炎热。每个人心头都烧着一把火,让他们在夜里转辗反侧。
伊安走在路上,经常会听到街边房屋里传出哭声。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不顾劝阻冲出家门,在母亲姊妹们的哭声和父亲的骂声中埋头奔跑远去。
他们有的会回来,满身创伤;有的会长眠在星空深处,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克鲁维亚军得到了奥森帝国等国的暗中支持,战斗力不容小觑。帝国军甚至一开始还连输了两场仗,让众人大跌眼镜。
夜里,伊安坐在修道院的长廊下眺望星空,总忍不住去想到那些出征的战士。也不知道那些闪烁的光,是星光,还是爆炸的军舰。
夜色中,伊安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身,走廊的另一头,金发青年刚刚收起轻甲,站在月色中。
这几个月来,伊安和莱昂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
莱昂不仅要忙着学业,还要跟着父亲学习。学校放假后,莱昂又在帝国军部里做了一名实习生。实习生不如狗,莱昂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
伊安不敢去打搅他。莱昂有时深夜下班后,会偷偷来修道院看一下伊安,简单说两句话,就又匆匆离去。
他突然从一个会缠着伊安撒娇的孩子,成长为了一个稳重的青年绅士。尤其当莱昂意识到伊安在回避和他肢体接触后,他也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
教科书没骗人。伊安觉得自己对莱昂的身体反应正在减轻。不见到莱昂本人的时候,他已不会再失控了。抑制剂的用量又降低回了标准剂量。
不过,今夜又有所不同。
穿着白衣黑裤的青年清瘦了许多,领结挂在脖子上,领口敞开,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伊安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味。
“你喝了酒?”
“我都快要二十一岁了。”莱昂嘀咕着,“我这是合法喝酒。”
他走了两步,靠在一根廊柱上,不动了,歪着脑袋望着伊安。一双蓝眼睛可怜巴巴地,尾巴轻轻摇着。
伊安只好走了过去。
“酒量不行呀,威尔曼伯爵。”
“陪着将军出席一个酒会,帮他挡了几杯。”莱昂说。看得出他手脚有点发软,但思路清晰,并不算太醉。
“我今天能睡在你房间里吗?”莱昂问,“我可以睡地板。”
“不行。”伊安一口回绝,“你现在有自己的伯爵府了。那么大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十来个房间,为什么总喜欢来我的小宿舍睡地板。”
“因为我有不得不离开那栋房子的理由。”莱昂说。
伊安问:“那房子闹鬼?”
“比那还可怕。”莱昂说,“你知道我爸爸最近跟着我住,我父亲最近每晚都会来看望他。他们俩实在太吵了,我简直没法睡觉。而我现在可是个上班族了,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军部报道的!”
伊安一时不明白:“那你就不能提醒他们安静点吗?”
莱昂面无表情:“因为他们俩在做的事,让我根本就不想走近他们的房间。”
“他们在做什么?”伊安还是没反应过来。
莱昂反问:“你觉得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情侣关着门,能在做什么?”
伊安:“……”
“是的。”莱昂点头,一脸麻木,“他们就在做你认为他们在做的那个事。也不用声波屏蔽器,而且有时候会持续一整晚。一!整!晚!”
伊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莱昂抱怨:“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我爸爸居然问我,再给我生一个弟弟怎么样?我被吓得差点把麦片粥撒在裤子上!”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伊安发自内心地对莱昂充满同情。
“我真不明白了。”莱昂悲愤,“当我得到这栋伯爵府的时候,没人和我说它还附赠一对像泰迪狗一样的父母?我想要一点独立,一点私人空间,有什么不对?我只想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下好好地睡一觉,怎么就那么难?”
伊安苦恼:“你不能去朋友家借宿吗?”
“桑夏那里不方便,她到底是女孩子。尼尔那里夜夜笙歌,我不听父母办事,去听他办事,有什么区别?而我其他朋友大都还和父母同住。”
“那……住酒店?”
“我在那种冰冷没人人情味的地方睡不着!”莱昂理直气壮。
伊安终于投降了。
“你今天可以在我这里打地铺——仅限今晚!”
莱昂奸计得逞,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着伊安身后,朝他的宿舍走去。
第81章
夏末的深夜, 下起了小雨。
雨滴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
“我想到了小时候。”莱昂躺在地上,望着窗上的雨水痕迹, “你还记得吗, 伊安。在弗莱尔的神父宿舍里, 我们也是这样。”
伊安笑了笑:“你小时候为了能留宿我那里, 可是使劲了手段。那都是因为你那时候朋友不多。普通的孩子,都会去朋友家里了留宿的。”
“你喜欢弗莱尔吗, 伊安?”莱昂问,“那种与世无争的悠闲,永远不凋零的花和田园风光。”
“我当然喜欢。”伊安说, “弗莱尔给我一种……家的感觉。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是孤儿, 我没有家。但是我现在想到弗莱尔,觉得我能在那里找到我渴望已久的宁静和安全。”
“我们将来会回去的。”莱昂翻身侧躺着,望向床上模糊的人影, “你会在帕特农庄园里有一间永远属于你的房间。等到战争结束了,我有了假期,我就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战争呀。
伊安问:“你和令尊觉得这一场仗,会持续多久?”
“直到其中一方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伊安说, “但是之后局部战争恐怕会持续很久很久。克鲁维亚军得到了国外势力的支持, 路易斯集结了一大批亡命之徒和投机商人。每攻下一处, 他就会放任士兵去抢劫,发战争财。”
伊安蹙眉:“他有立下新的法规吗?”
“没有。”莱昂冷笑,“路易斯的脑子并不比拉斐尔好到哪里去。至少拉斐尔谨慎小心, 而路易斯格外狂妄——这是被宠坏的孩子的通病。被占领区里法纪混乱,人人自危,时常发生命案。可当地贫民都非常欢迎路易斯,纷纷加入他的军队。”
“这就是一支强盗军队。”伊安道。
“没错。”莱昂道,“可他们还在不断壮大。火线的帝国这边,甚至已有几个地方爆发了动乱,底层民众支持路易斯,攻击当地政府,要求加入克鲁维亚国。相当荒唐!”
但是对于挨饿受寒的贫民来说,谁能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就会支持那一方。
这个话题太沉重,两人都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不想再谈。
湿润的凉风凉风盈满小小的宿舍,将屋内两人的信息素淡化了些许。
这一股信息素就像屋子里的一头大象,两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受它影响而辗转难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谈论它。
伊安躺在床上,自虐般感受着那一股熟悉的感觉自身体深处涌出,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他就像泡在一缸温热的酒里,燥热,微醺,深觉得罪恶和羞耻,可同时,又不能否认这种感觉有着难以言喻的甜美。
难怪世俗文学里总将情欲比作能让人上瘾的兴奋剂。
确实,一旦感受到了它,就忍不住想得到更多,甚至沉溺其中,忘却外部一切烦恼。
造物主创造人类的时候,给了他们如此巨大的欢愉,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缺陷。
伊安鼻尖鬓角都渗出细细的汗水,但戒律戒早已空了。伊安决定要让自己去适应这种原始的本能,将其视为这具凡躯的一部分,与之和谐共处,而不是去否认和抗拒它。
伊安也能感受到,莱昂并不比自己更好受。
年轻人躺在床下的地板上,以极轻的动作,再度翻了个身。这已是他躺下后,不知道第几次翻身了。
他那自胸膛里呼出来的气息,压抑过后依旧粗重。而随着他每一次翻身和呼吸,都能带起空气的流动。一阵阵Alpha信息素如海浪朝伊安冲刷而来。
“我……”伊安在黑暗中终于开口,地上的莱昂身躯霎时僵硬。
寂静的黑暗,将伊安吞咽唾沫的声音衬得格外清晰:“我想起还有一份报告没写完,明天一早就要递交上去的。”
他坐了起来:“我去一趟办公室。你好好睡。”
莱昂正背对着伊安躺着,一声不吭。
伊安下床穿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一股濡湿带来的不适和羞耻。他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再耽搁片刻,小心翼翼地朝房门走去。
刚握住门把,黑影将他笼罩住,一只手自身后伸过来,摁在了门板上。
手掌宽大,指节修长匀称,牢牢地将门按住。
寂静的黑夜将身体上的感受无限放大。伊安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上的颤栗,和疯狂加速的心跳。
“你还是这样,是吗?”莱昂的嗓音格外低沉喑哑。气息拂过伊安的耳鬓,毫不意外地引起他一阵颤抖。
“只知道逃避,不敢面对。甚至不敢和我谈一谈。”
伊安艰难地组织着词语:“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这是本能的反应。我们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你还打算离我多远?”莱昂问,“肢体接触肯定是不行的,是不是以后连和你共处一室都应该避免?是不是将来有一天,我们俩就算在室外见面,也必须保持遥远的距离,彼此点头打个招呼就算了。或者,干脆见面也当没看到,假装根本不认识?”
“莱昂……”
“这都怪我们只要一靠近彼此,就会产生生理冲动,是?”莱昂犬齿酸胀难忍,死死盯着伊安从睡衣领子里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的脖颈。
甜蜜馥郁的青草香从伊安的耳后腺体里飘散出来,像一根牵着莱昂鼻子的绳子,将他直往那片肌肤上拽。
“只因为我们都无法克制地想要对方。因为我们都在心里将对方已经标记了!”
伊安浑身紧绷着,整个人都在往门板上缩,想努力让自己远离身后男人的气息。
“莱昂,你现在感受到的……只是不理性的冲动而已……”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这么说。”莱昂俯身过来,气息如一道墙压向伊安,将嘴唇凑到了伊安的耳边,“可我喜欢你,伊安。我喜欢你呀!”
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就引发一股酸软,从腰椎直往膝头窜去,让伊安紧握住门把,以固定住身体的平衡。
青年厚实的胸膛贴在了伊安的后背上,蓬勃的热度透过单薄的睡衣,入侵神父微凉的肌肤。
伊安被烫得不住向前躲,恨不能缩进门缝里。
“我喜欢你。”这话一旦出口,就像堵塞多年的河道终于疏通,江流从此畅通无阻。又像一颗行星的表面冒出第一支嫩芽,开启了生命的新纪元。
“我喜欢你。”青年自身后将伊安拥住,反反复复地在他耳边低语,“我从十三岁懂事起,就开始喜欢你了。你是唯一进了我的梦的人,也是我过去,现在,和将来,唯一想要的人。”
这话里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打在伊安的脑中,撞击他的心脏。伊安已说不出来自己具体是个什么滋味了。
“伊安,伊安,你知道的?”莱昂苦笑,“我看你的目光那么放肆,我总是想牵你的手。你以为装作不以为然,就是在照顾我的自尊心,却不知道你每次避开我的视线,挣脱我的手,都会让我多伤心。”
伊安被这句话狠狠刺痛:“莱昂,我……”
“你是神父。”莱昂说,“你洁身自好,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你是要和我说这个吗?”
伊安本是这么计划的。可是现在他知道,这些话说了并没有丝毫作用了。一旦莱昂开口将话挑明,一切遮掩和幌子都被拆掉,他们俩再无退路。
“可是我怎么办?”莱昂叹息着,将脸颊贴在了伊安柔软的头发上,“我就活该心碎吗?我渴望了你这么多年,就只是做了一场无所谓的梦吗?我做错了什么,伊安,告诉我?”
“莱昂……”伊安鼻根酸得难忍,嗓音在喉咙里发着颤,“你没有错。是生理本能误导了你而已。是我没有在一开始就和你保持距离,让你产生了误会……”
“误会?”莱昂嗓音发冷,“你是说,我觉得你也喜欢我,是误会?”
伊安无声地一颤,勉强道:“我是奉神之人,莱昂。唯一让我爱和奉献一生的,只有神……”
“胡扯!”青年冷冷道,“你明明也感觉到了。你也在和它抗争着。”
“那是原始的本能。”伊安还在苦苦坚持,“是神给我的考验……”
莱昂一声嗤笑。他一双蓝眸在黑暗中皑皑生辉,直勾勾地盯着伊安雪白的脖子。如一头饿慌了的狼,寻找着一个适合的角度,好将尖齿一鼓作气刺进那片肌肤里,咬在腺体上。
“你感觉到了的。”莱昂笃定,朝着那片梦寐以求的肌肤缓缓低头。
“你只是害怕,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你只是用信仰来做借口,不去面对真实的自己!”
伊安用尽全力,自齿缝中挤出颤抖的声音:“不!我只是受了信息素影响而已!”
“是吗?”莱昂已将唇凑到了伊安耳边,喑哑嗓音勾着魂,“那为什么你不会对别人这样?为什么我不会对别人这样……”
青年的手放在了伊安的腰上。
犹如滚油泼溅在身上,伊安浑身剧颤,几乎跳起来,想要逃离。
可莱昂更敏捷地将他一把抓住,犹如人类捕获一只在掌中扑腾的小鸟。
青年健壮的胸膛抵着伊安清瘦的后背,将他重重压在了门板上,困在了这个由双臂和雄躯组成的囚笼之中。
“别……”伊安还在做着垂死挣扎,全然不知道自己扭动的身体在身后男人的感受中,有多柔软和诱人。
莱昂气息大乱,鼻中泄露一声闷哼,再也忍不住。他一手紧箍住伊安乱动的身躯,低下头去。
不用任何人教导,Alpha们天生就知道该怎么让Omega驯服。
(此处668个字打码处理)
“你会吗?”莱昂逼问。
“唔——”伊安发烫的脸贴在门板上,双目紧闭,紧咬着唇,身子触电般剧烈颤抖。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翻转了过来,下巴被抬起。
莱昂重重吻了下来。
青年的情绪是滚烫而坚硬的,唇却出奇地柔软,覆着伊安汗湿的唇,辗转厮磨,再用舌尖敲开齿门,品尝着口中的甜蜜,勾着伊安怯生生的舌和自己一同狂舞。
伊安因这个吻而彻底晕眩。
那一刻,他肌肤是麻的,骨头是酥的,腰腿软得像捞不起的面条。
仅剩的最后一点抵抗也都在这个火热的吻中崩溃瓦解。
仿佛他早就期待着这样的接触,仿佛他们早就该这么做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像两条河流穿过苍莽千山和浩瀚草原,终于交汇成一个温暖的湖泊。
伊安不知不觉开始回吻莱昂。
这都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吻别人,没有谁在技巧上更胜一筹。但在最初的狂热冲动过去后,他们很快无师自通,顺着本能,温柔地去探索着对方,去表达自己。
许久后,他们的唇才分开。
两张面孔都挂满了亮晶晶的汗水,气喘吁吁,视线早交织成了死结。
伊安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已无话可说。
莱昂最后低声道:“这是爱,伊安。不是罪恶。它不丑陋。它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伊安无言以对。
莱昂将伊安放开。他拉开了门,并未告别,一头扎进外面的夜雨里。
伊安沿着门滑落,坐在地板上,将脸埋在臂弯里,深深叹息。
第82章
那一夜, 伊安彻夜未眠。
身体上的冲动在冷水澡的作用下褪去, 但是被掀起的心潮却没有停歇的迹象。惊涛依旧拍岸, 冲刷着那块已岌岌可危的堤坝。
那个青年就像一头莽撞的狗,热情又执拗地扑过来, 一番亲热表白,将伊安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秩序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然后夹着尾巴就跑走了。
伊安躺在凌乱的黑夜里, 往事交叠涌上眼前,不论怎么回忆过去的温情,画面最后都会定格在今夜发生的那一幕上。
他反反复复重温着那个吻。
后背是坚硬的门板, 胸膛上压着的却是温热柔软的身躯。他身不由己,意乱情迷, 甚至,在结束后,还有一丝不敢承认的意犹未尽。
如此罪恶,也如此甜美。只浅尝了这么一次,伊安都觉得自己似乎已上了瘾。
这世上, 没有什么事是会永恒不变的,伊安当然很清楚这个道理。但是当自己一直固若磐石二十多年的信念, 在那个青年持之以恒的撞击中绷出一条条裂缝,开始一点点分崩离析时, 伊安还是慌了神。
情欲其实只是压下来的最后一根稻草,早在、伊安随着莱昂的脚步前进的时候,他就已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 他信仰的神,并非全如祂展示出来的那么神圣无暇。
信仰动摇这个事,对于一名信徒,一名神职人员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事。
如果说莱昂突如其来的表白和吻让伊安因为兴奋而辗转难眠。那信仰的动摇,则让伊安因迷茫,已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到一股恐慌。
伊安选择成为神职人员,抱着全身心投入到传播圣主的光明的信念。他深信圣光能引导苦难中人们走出黑暗,远离一切罪恶。
可是假如,圣主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人们脱离苦难,而只是削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服从统治呢?
而一旦信仰动摇,欲念便从缝隙中溢了出来,开始一点点解开伊安扣在身体上的枷锁。
他的心境不再安详,他的躯体开始浮躁。当诱惑来临,他的抵御更是不堪一击……
那个吻……
伊安闭上了眼。
一口尘封的箱子打开,火辣辣的烙印一个接一个打在了他的身体上:
原来身体被抚摸是如此惬意,原来唇舌交缠可以令人神魂晕眩,原来他的身体里蕴藏着那么多的渴望,犹如一口沸腾的岩浆,在外界的刺激下会控制不住喷薄而出,焚毁神智,和一切。
犬齿留在耳后的牙印还没有消,而腺体的部位总是觉得有些微微酸胀,让伊安十分不适。
身体上的感受终会消退,但是心灵上的震撼呢?
*
“你有多虔诚,阿德维神父?”次日,办公室里,伊安忽然问。
坐在办公室对面的阿德维从公文里抬起头,略微思索,道:“应该远没有你这么虔诚,但足够我在念着圣主之名的时候不至于心虚。为什么这么问?”
伊安说:“在菲利克斯四世临终前,曾对我说了一些很混乱的话。”
“让我猜猜。”阿德维说,“他想要你为他直接同圣主交流,治好他的病?”
“是的。”伊安道,“他认为我能召唤圣光,就等同于能和圣主沟通。而在我拒绝他后,他就开始破口大骂。他……他骂圣主是狗,一只叛变了人类的牧羊犬……”
“你没有斥责他对圣主的不恭吗?”
“我能拿一个已神志不清的老人有什么办法?”伊安苦笑。
“但是你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阿德维又露出了他那副充满戏谑,意味深长的笑。
他靠进椅子里,双手交叉在脑后,跷起了腿:“其实民间一直都有这样的传言:圣主只是一台超级光脑,它的智能程度已远超人类,于是被人类奉为了神。”
“这个传说有许多漏洞。”伊安说,“人类制造一台超脑,就不会留下控制后台吗?我以为科学家们在如何控制超级光脑上的技术已如火纯清了。而如果圣主真的是一台超脑,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是在自己运转,还是有人在操纵他?”
“你的每个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阿德维道,“就我的看法,不论圣主曾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反正他现在凌驾于一切权利之上。曾经指使过他的人,如今都没有力量去对抗他。圣主,即是秩序。那么,称呼他为神,并不为过。”
阿德维注视着伊安:“而且,是的,我并不认同他立下的许多秩序。他或许掌控着人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并不如颁布的教义上所说的那么无私和博爱。圣明教的本质是统治。而统治必然是自私的。”
伊安道:“可你自己还是一名教徒?”
“教徒只是我用于在世间行走的身份。”阿德维说,“但是你的话,米切尔,你可要好好思考一下了。当纯净的人的信念开始破灭的时候,往往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那你大可放心。”伊安平静道,“不论圣主究竟是什么样的形态,我信仰的,并不是祂这个个体,而是祂教义中传播的真诚、善良和美好。引导我的前进,也是这些美好的东西。”
阿德维举起咖啡杯,向伊安致敬。
门外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砰砰敲门。
伊安一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进来。
“凯西?”伊安认出这个清秀的小男孩是莫林那个天才神童弟弟,“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小凯西依旧不能开口说话,急得一头的汗,拽着伊安的衣角呜呜个不停。
阿德维蹲在他身边,严肃地问:“是不是莫林出事了?”
凯西拼命点头,泪水涌了出来。
莫林参军去了。
这个才满十六岁,刚刚够参军标准的少年,背着母亲和弟弟偷偷报了名。
莫林将拿到的征兵补贴,和自己这些日子里打工存下的私房钱,全存进了凯西的帐户里。然后他留下一封错字满篇的信,不告而别。
等阿德维和伊安他们赶到他们家里时,这个少年早进入了新兵营。他将在接兵营里接受短期训练,然后直接被送上炮火纷纷的战场。
莫林只是个稚嫩的少年,体质甚至比别的Beta还要柔弱,很难想象他在战场上怎么生存下来。
“我的病又复发了,需要做手术,凯西念书也需要钱。莫林最近一直念着要想办法多赚钱,可我真没想到他会去参军!”
莫林母亲哭诉着。
凯西用光子板和伊安交流:“哥哥一直说想要做出一点不同寻常的事来。他说自己读书不行,又只是个体力弱小的Beta。但是他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
莫林这个想法,正是所有不顾家人劝阻而去参军的底层青年的内心写照。
“我可以让组织里的人去找一下这个孩子的下落。至少确定他在哪一个新兵营里。”返回修道院的路上,阿德维对伊安说,“不过我觉得他不会回来的。”
伊安同意这个看法:“与其困守在96区这样的地方,确实不如走出去看一看。但是战场对于他这样的孩子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让我看看我能做点什么。”阿德维用手环联系着同伴,顺口提醒了一句,“你好像有一位娇客。”
修道院门前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少女见伊安看到了他,展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
桑夏最近也在司法部实习,才下班的她还穿着一套古板的黑色职业套装,头发梳得一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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