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厨娘发家记(美食) 第44节
知州一家人把酥肉吃了一半, 方念真这边就开始招呼后厨上锅底和菜了, 琳琅满目摆了整整一桌子。
方念真带来的小二机灵地上前给几位贵人都盛了一碗“猪肉松番茄汤”, 肉松是方念真自己炒的,用不了几斤肉就能炒出一大锅,只是颇费些功夫。
为了防止吃太热,方念真特意跟严氏提了,屋子里炭不要燃太多,不然吃出汗了,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吃锅子之前先喝一碗热乎乎的酸甜番茄汤,郭知州只感觉身子一下子就暖起来了,胃口也打开了。
方念真没办法把店里一长条的调料桌都搬过来,就依着她的了解,调了几种不同口味的蘸料。
郭知州当然是主攻辣锅,严氏虽然平时爱吃酸甜口,但是这火锅,她确是偏爱稍稍有些辣味但又不呛的酸菜鱼锅。
两位小公子尝了一口辣锅里的肉片,辣得眼泪汪汪,喝了银耳羹才觉得好多了,于是二人不再惦记爹娘爱吃的,就主要吃番茄锅和大骨汤锅了。
吃太多肉有些腻了,还有店里的爽口小咸菜——泡菜可以解腻,一家人大快朵颐,吃到中途,外面居然飘起了雪花。
“下雪啦,这是今年新云州的第一场雪,好啊,瑞雪兆丰年。”郭知州笑容满面,索性叫人开了一扇窗用来赏雪景。
窗外恰有红梅含苞待放,再配上漫天飘扬的鹅毛大雪。
“美景配佳肴,甚好,夫人,可否小酌一杯?”郭知州小心翼翼地提着要求。
前些日他不小心宿醉了一回,吐在卧房里,惹得严氏大怒,赶出去睡了好几日不说,酒更是已有半月都未沾一口了。
严氏轻抬明眸,“看在老天爷下雪的面子上,就给你喝一小杯吧。”
于是,郭知州得了最小的一个杯子,若是大口喝,怕是一口就能喝完杯中酒了,可他舍不得,只用嘴唇一点点地抿。
严氏又看向方念真,“念真,你也坐下一同吃吧,咱们都不是外人,看你站着我都吃不好了。”
方念真便在离桌一丈远的距离,坐了下来。“我便不一起吃了,在店里试菜我都试饱了。”
郭知州喝了酒,心情美得不得了,话也多了起来,“我在府衙都听说锅子的故事了,你呀,鬼点子真多。”
方念真忙站起身行礼,“让大人见笑了,没想到,这随口编的故事都传这么远了。”
“你坐下,坐下,我知道的,为商之道嘛,但是你也得适度,像这种故事,千万不要套到具体的人身上,也要提防别人的手段,别让故事越传越离谱了。”
方念真听了郭知州的话语恍然大悟,是了,若是有恶人借此生事,责任倒都是在她身上了,果然还是得当官的深谙此道。
“多谢大人教诲,民女谨记在心。”
一家人吃完火锅,方念真给郭知州和严氏上了酸甜适口的果茶,给两位小公子上了两碗研磨得极细的香甜南瓜羹。
“看两位小公子没有吃主食,这火锅饱腹挺快,但是也很快就会饿的,吃碗南瓜羹便好了。”
严氏就握住方念真的手,“你真是个最体贴的了。”
“今后‘锅里捞’店里就出了外送服务了,有店员专门送一应吃锅子的用品,您们吃完之后店员再收回去,如此,不用去店里也能吃上锅子了。”
郭知州挑了挑眉头,“是嘛,如此甚好!”
方念真这也是从郭知州这儿得到的启发,她店里的包间毕竟是有限的。
而且,日后天气就越来越冷了,想来有些富贵人家也不爱出门了,那便可以遣了人来店里点单,定好时间便可以送货上门。
这样也费不了多少人力,还省去了店里翻桌的烦恼。
…… ……
方念真回了店里已过了午时了,拍一拍身上的雪,莫大姐就来和她说话,“念真,有一户姓黄的人家来找你,带了不少的山货,说是谢礼,现在正在后院呢。”
方念真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桃竹村的老黄一家来了!
她急匆匆去了后院,推开门,果然见老黄一家四口都在。
四口人一见了她便“扑通”一下跪下了,老黄眼眶都红了,“我们黄家叩谢方掌柜的大恩大德!”,说完就“砰砰”嗑起了头。
方念真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赶忙躲到一旁,不肯受他们的礼。
店里的店员也扶着、劝着,好歹是把老黄一家扶起来了。
稳了稳心绪,一屋子人都落座,慢慢说起话来。
老黄说道:“里正已告诉我们了,坏人被关起来了,连他爹都被抓了,想是蹦跶不起来了,我们这才放心回了村里。”
方念真让人给他们上了干果和茶点,“你们村里的里长确实是个心肠好的,又谨慎,我们都要走了,他还是闭口不谈你们一家藏去哪儿了呢。”
老黄就尴尬一笑,“我们也不敢去投奔亲戚家,怕给人家招来祸事,就、就躲在山里头的山洞里。”
方念真大惊失色,“现在的天气,到了夜间可是冷得很,你家小儿子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吧?也受得住?而且,山间也有野兽的危险啊,唉,你们真是受苦了。”
“还好有方掌柜这个际遇,恰好你去我们村子收粮食,要不然可真是,我们再躲几日,冻也冻死了。”
黄家一家人想起这段时间的苦楚,又都忍不住开始落泪。
之前不曾仔细看,现在方念真端详了一下黄家的闺女,五官上和她还真是有些相像。
老黄见状,又跪到地上,“方掌柜,今日我们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方念真赶紧让阿青把他扶起来,“有话您就直接说,别动不动就跪下。”
黄家的闺女一直不曾开口,此刻却把她爹扶起来,细声细气地说道:“爹,我自己说吧,别为难方掌柜。”
“方掌柜,我叫黄莺,今年十五了,我今后……不想归家了,不知可能在方掌柜这儿找份活儿干?劈柴、烧水、洗菜、洗衣服我都做得的!”
说完,她便一脸希冀地望向方念真。
方念真斟酌着开了口,“找活儿这事倒是好说,可你说你不想归家了是何意?你的事,知州大人都已知晓,坏人都已伏法,必不会再去祸害你们家了。”
黄莺两行清泪流了出来,“遇上此事,是我黄家倒霉,可世人都唯恐引火上身,我家附近怕是……也没人敢娶我了,索性离了家,自己奔个前程,也不枉父母养我一场。”
方念真了然地点了点头,“黄大叔,我有些丑话得说在前头,黄莺留在我这儿干活自是没问题,可是婚嫁一事,我着实使不上力,我只能是给她口饭吃,挣多少工钱也得凭她自己的本事。”
老黄赶忙点头,“方掌柜您说得有理,若是这丫头干不好,我就再把她领回去。其实要我来说,我不想让她离家这么远,便是养她一辈子又如何,可这丫头也是倔强,以后便劳您费心了。”
方念真点了头,也就代表应允了此事,一家人就又激动万分。
方念真留他们四口慢慢道别,自己回了前头店里,“还真是不适应这样的情景。”
恰好小五过来食铺这边寻她说事,“掌柜的,客人对那烧椒酱都挺喜爱的,快吃完了,还有一小罐,我没拿出去,寻思着留着明日立冬用。”
“是嘛?那我再问问桃竹村那边,能否再送些来。”
方念真又赶紧去找老黄,让他捎口信,帮忙问里正家的儿媳妇,能否做个十罐再送来。
她给黄莺暂时安排在自己的宅子里,等过了立冬这日再给她安排活,两边店里实在是太忙了,暂时顾不上她。
晚上她又巡视了两店一趟,确保事事到位,万无一失,静待明日立冬的到来。
晚间街上灯都亮了起来,方念真却发现“锅里捞”对面,正在装修的那家酒楼也是灯火通明。
“小五,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们还没装修好吗?”
小五挠挠头,“是啊,前日中午我悄悄看,里面还乱糟糟的呢,怎么挂了这么多红灯笼?”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更!不过大约得是十一点左右啦~
第45章 神秘的店铺
立冬这日, 早上雪已停了,方念真起床打开窗就冷得打了个哆嗦。
“嚯,还真是下雪不冷, 化雪冷啊。”
厚厚实实裹了一层, 又披上前几日新定做的斗篷,图吉利, 斗篷是红色的,衬得方念真一张小脸更白净了。
贴秋膘确实有用, 方念真两颊上都长了许多肉,不过,这样却显得她更幼态了,看起来跟知晓一般岁数似的。
她的宅院里已经扫出了一条道,黄莺这姑娘说雪天路滑难走,非要将她送到店里才放心。
新云州的街上也都是在扫自家门前雪, 尤其是店铺所在的商业街, 几乎都清扫出来了。
方念真先到了“锅里捞”那边, 她却迟迟没有进店,而是盯着对门的店铺,招牌已经高高挂上, 蒙着红布,不知店名是什么。
或许是为了保密,或许是今日天气太冷,对面的人进进出出都会带好门,她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是要今天开业?”
喃喃自语着,方念真抖了抖斗篷上不存在的霜雪, 还是进了店。
对面酒楼的二楼, 角落里一个房间, 一名白衣男子将窗缝缓缓关上,“方掌柜,先道声‘多谢’了。”
-
检查了一下店内卫生和后厨备菜情况,方念真就放心回了食铺那头。
大早上一般没什么人来吃锅子,都是中午才开始陆陆续续上客的,所以方念真打算先做些小食,今日免费赠送。
唔,还是炸些小酥肉和薯条吧,小酥肉每桌赠一小碟,再想要多的就单点,薯条就每桌送一盘,土豆在新云州不怎么值钱。
巳时,一片寂静的街上却突然响起了鞭炮声,“劈啦啪啦”地放了能有几千响。
方念真精神一振,所以是对面那家酒楼开业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完手中的活儿,她还是去了“锅里捞”,在二楼包间里静静看对面的盛况。
天冷了,也没有人能在外头站多久,对面就没有请戏班子唱戏,不过舞狮队倒是请了一大帮,对面的小二也是穿着清一色的制服,不过他们的是蓝色的。
锣鼓声稍歇,开始剪彩,对面的掌柜是个留胡子的中年男人,简单说了几句,就掀开红布,亮了招牌。
“捞福来”三个烫金大字赫然映入方念真的眼帘。
对面的小二开始吆喝揽客:“立冬吃锅子,就来捞福来!捞完健康捞幸福,让您一年享清福!”
“开业大吉,捞福来今日试营业特惠—— 五折,客官您里面请!”
小二拉着长声地招呼着,方念真的神情逐渐严肃。
知晓和小五也跑到楼上来找她,小五最沉不住气:“掌柜的,对面这不是……诚心和咱们打擂台吗!”
方念真闭眼长舒一口气,“先别乱了阵脚,回宅子里找个生脸,去对面吃一桌,尝尝味道如何。”
小五得令赶紧跑下楼,知晓上前小声说着,“掌柜的,对面只怕是故意的,他们二楼三楼的雅间都没装修完,你看,那楼梯都不让人上去,就只开了一楼大堂。”
方念真冷哼一声,“我白白给别人做嫁衣了,他们倒是想得美,借着立冬这一股风把店给立起来。知晓,咱们楼下还没进客呢吧?”
知晓面色难看,“是……我看有几个熟客在对面看热闹,后来对面说五折,他们就进去了。”
“无妨,将一楼的服务员全给我叫来,我有话嘱咐。”
将近午时,去对面吃锅子的“卧底”也悄悄绕路从后门进了锅里捞店里。
“掌柜的,对面菜品也没什么特别的,虽是打五折,但是菜量比咱们小了一些,不过……”,两个人支支吾吾的,都有些不敢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