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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对于赵府请来为刘氏诊治的郎中,赵君卓口中不说,心里却是完全信不过的,然而,那会儿的赵君卓毕竟年幼,阅历有限,虽然起了怀疑,也试图出去另寻郎中,可是,偌大一个赵府,又哪里是他一个小孩子能避得开的?
    到了最后,赵君卓自己的目的不曾达成,反而被抓到惹得赵郎君大发雷霆,并令赵君卓又是罚跪又是禁足,如此一来,几乎是要绝了刘氏最后一点生机。
    至于平日里看,性子仿佛随了刘氏,总是弱不吭声的赵妧娘,其实骨子里,倒是颇有几分同赵君卓这个胞胎兄弟相似的劲头儿。
    刘氏病倒、赵君卓被罚,也没同任何人商量,赵妧娘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和双胞胎弟弟相似的念头,只不过,同样是被发现抓住,赵君卓虽然惹得赵郎君大发雷霆,可是,他那会儿毕竟是嫡子嫡孙,赵郎君便是再怎么偏爱妾室所出的庶子、赵府的老郎君也一向并不插手儿子的家事,可是,对于赵君卓,不管是赵郎君自己,还是那个妾室,却还是多有几分留手,可是,如今换成了赵妧娘之后,根本就没等到赵郎君表态,那个妾室便已经命人将其关了起来。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本就身体病弱,再加上担忧母亲和弟弟,她自己也受了惊吓,被关起来的时候,更是因为缺衣少食,寒气侵体,生病一场高烧之后,竟是就这么被活生生折磨得病死了。
    再然后,一场噩梦中醒过来的赵妧娘,顶着一张病中脸色苍白如纸、堪比鬼魅的模样,内里,却是已经变成了萧燕绥……
    在后世,普通的风寒发烧,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大病,很多人自己在家里多喝热水、吃片扑热息痛、布洛芬、安瑞克或者白加黑之类的退烧药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可能就已经退烧没事了。
    可是,在唐朝这个古代背景下,赵妧娘的身体本身又比较虚弱,抵抗力堪忧,萧燕绥穿越过来之后,愣是被一个发烧给折磨得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头痛欲裂不说、全身的骨头、肌肉都跟着酸痛难忍,因为体虚,还时不时就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那几天的时间里,她有时甚至都病得有些人事不省。
    不过,比起赵妧娘来,病重的萧燕绥还不知道赵府的事情有多糟心,本能的求生欲之下,便是每一口饭都想吐,在一直干呕的状态下,她还是强迫自己一粒米一粒米的咽了下去,以便保持体力,等到高烧退了之后,萧燕绥也就这么渐渐的好了起来,只是仍旧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
    然而,大病初愈的萧燕绥置身于赵府中,将要面对的,并非是渐渐好转的场景,反而是更加艰难的处境——
    就因为一辈子软弱可欺的刘氏,听说自己的双胞胎儿女都倒下了,终于慌了神,为母则强,当她为了自己的孩子挺过来之后,拖着一身病的身体,却越发刺了那个备受宠爱、以为自己能够在刘氏病去之后扶正的妾室的眼。
    刘氏步履蹒跚的强撑着前脚过来看望刚刚病愈的女儿,当天晚上,对周围的人谁也不信的萧燕绥便敏锐的发现,有婢女婆子在守着门的时候嘀嘀咕咕的嚼舌头,全都是些西屋那个怎么还没死,贱人命硬之类的话。
    赵府的下人仆从私下里对主母刘氏都是这般称呼,可见其母子三人的处境之艰……
    为了磨死刘氏,那个妾室又计划着以刘氏病重的缘由,将其送去乡下的庄子中“休养”,当然了,还带上了其实需要在洛阳城中读书的赵君卓,摆明了是要将母子三人一同逼死。
    如果只是这样,萧燕绥还没这么大的反应,偏偏,那个妾室为了示威,竟然硬生生的寻了由头,当众打了萧燕绥一记耳光。
    竟然被一个也说不出算不算是小三、妾室或者小妈的玩意儿当众折辱,作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大宝贝,便是在现代的时候,说句天之骄女也不为过的人,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的萧燕绥当时就要发疯了。
    她热爱生命不假,可是,反正这里是古代,时代的局限性下,太容易让人活得生不如死了,那么,面对一个太过渺茫的未来,她宁可看着仇人先死。
    ——当空气中悬浮的面粉微粒浓度达到9.7克每立方米的时候,一点微小的火花、高温都有可能导致面粉爆炸。后世的家用面粉密度是0.52克每毫升,而在大唐时期,由于缺少工业时代的机械,手工磨盘磨制出来的面粉密度自然会偏小一些。也就是说,在高约3米,面积约为25平方米的堂屋中,只要使约1.5升的面粉微粒均匀的悬浮在空气中,再准备好明火,便可能一手炮制出粉尘爆炸……
    除了赵君卓之外,偌大一个赵家,愣是没有人一个人意识到,赵妧娘早就换人了。
    并且,身为一个理工科技术宅,萧燕绥一朝发疯,带来的杀伤力是极其巨大的。
    不过,萧燕绥越是疯狂,就越是冷静,她虽然动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不过,却始终也做不出牵连无辜的事情。
    就连她最后估测出来的那袋面粉的爆炸能量系数,为了只毁掉堂屋和里面的人却不伤及无辜,在没有电脑模拟、没有计算器的情况下,萧燕绥为了算出一个恰当的量,也是操碎了心,她上辈子参加竞赛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殚精竭虑、尽心尽力过……
    刚刚穿越,之前又一直在病中,其实,萧燕绥对刘氏是赵君卓这对儿便宜母亲和便宜弟弟,并没有多少在意。顶多是因为她占了赵妧娘的身体,所以,在思考着鱼死网破的手段的时候,她有意的为这俩儿也是可怜人的母子仔细考虑了一番。
    其实,说白了,萧燕绥当时的心态差不多就是,糟心的穿越了,然后,电脑没有、网络没有、实验器材也没有,就连认了这一切之后,想要好好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她没穿越的当天就自杀是因为她热爱生命,但是有人要逼死她,萧燕绥鱼死网破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没准死了还能回去呢!她对这个世界又没有任何的眷恋。
    第61章
    萧燕绥本来就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
    便是穿越之后了, 看似举步维艰,实际上也因为病弱而颇为狼狈, 可是, 萧燕绥骨子里的骄傲和锐气,却是从来不曾失去丝毫。
    此前的再多艰难,无非都是些外部环境所致, 萧燕绥确定了这是在社会落后的古代之后,在本能的求生欲之下,她其实已经很收敛了。
    奈何,赵郎君的那个妾室,却偏偏作到了萧燕绥的头上。
    本来, 真正的赵妧娘已经因病去世,穿越而来的萧燕绥, 则是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 硬生生的遭遇了此前赵妧娘被妾室欺辱的后果,换言之,后半截罪全都被萧燕绥给受了,而她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在这种情况下,以萧燕绥的性格, 她就不可能不报复。
    至于那个妾室最后的一记耳光, 差不多也就打在萧燕绥本就濒临爆发的临界点上了。
    如果说之前,病病恹恹的萧燕绥还能用“形势比人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理由给自己洗脑,强迫自己暂时忍耐下来以谋将来, 那么,那个妾室不知所谓的一记耳光,则是让萧燕绥瞬间暴怒。
    什么将来、什么以后,在这么个见鬼的地方,能不能活到以后都还两说呢,这要是还不报复,萧燕绥觉得自己死不瞑目。
    既然有人让她活得不自在,萧燕绥就一定会让那人死得比谁都干脆!
    赵府内的形势确实危急,在当时的条件限制,萧燕绥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破局的办法,冷静思考了一番之后,萧燕绥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想要彻底打破这个死局,并且,不会再被对方把局面扳回来,那么,她就只能鱼死网破。
    香火传承这种东西,便是在现代,依然还是很多人的命根子,更遑论是在宗族还非常盛行的古代了。
    嫡子、嫡孙,血脉和姓氏的传承,甚至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核心。
    赵妧娘和赵君卓这对儿双胞胎姐弟,连同刘氏这个嫡妻,处境如此艰难,根源便是,刘氏的娘家如今示弱,而赵郎君又对她丝毫不假辞色。
    至于那个真正出手在后宅中搅风搅雨的妾室,反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道具罢了。便是没有她,也有可能会是别人,古代的背景下,一切的根源,终究还是落在了赵郎君的身上。
    至于赵府的老郎君,他对儿子的家务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即便赵君卓是嫡孙,只要赵郎君还在,赵府的老郎君便不会说什么。
    而萧燕绥要达到的目的,如今就显得很明确了——只要赵郎君身死,以后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妾室之类因为受宠而在赵府中搅风搅雨的玩意儿了。
    正好,赵郎君还颇为疼爱那个妾室所出的幼子,回到府上的时候,那“一家人”几乎每日都在热热闹闹的团聚,萧燕绥要是不把他们全都一锅端了,简直都对不起赵郎君对妾室、庶子和庶女的一腔热忱!
    在缺少实验材料的情况下,利用厨房里的面粉炮制粉尘爆炸,是萧燕绥想到的,在短时间内最容易实施的一个方案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在这种情况下,致使粉尘爆炸是需要明火的,萧燕绥这会儿却确实弄不出什么靠谱的引线来,换言之,可以直接导致面粉爆炸的明火,其实是需要人拿过去的。
    不是她亲自上去点火,那么,就是让那个替她点火的人去死。萧燕绥此时的心态虽然处于一种疯狂又冷静的危险状态,但是,被逼到没有退路只能暴起杀人破局,和指使别人命令别人为自己去死,还是不一样的。
    刚刚穿越过来的萧燕绥,在拟定好了原始的方案之后,几乎没怎么纠结,就特别坦然的自己直接上了。
    并且,在拿着明火导致面粉爆炸之前,想着被自己穿了的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生病的母亲和被关起来的弟弟,对刘氏和赵君卓除了同病相怜的那么一丁点受害者的阶级感情外,再无其他感情的萧燕绥,略微考虑了一下之后,也就替死去的赵妧娘对着赵君卓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照顾好你自己和母亲”的叮嘱,以及类似于“求人不如求己”的感慨。
    ——毕竟,若是自己靠不住,连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很可能都做不到……
    萧燕绥这些话说得随意,殊不知,赵君卓作为和赵云娘的胞胎弟弟,两个人便是没有心电感应,双胞胎之间的联系和彼此间的了解,也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尤其是,赵妧娘的性格其实很突出,至于穿越而来的萧燕绥的性格,则是完完全全另一个风向的突出了,并且,赵君卓本身,也是一个心思极为仔细谨慎的性格了。
    虽然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可是,赵君卓却是唯一一个一早就意识到,自己阿姊身上的情况下不对头的人。
    等到萧燕绥这几句明显不是赵妧娘会说出来的话语之后,赵君卓就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了。
    在这种情况下,赵君卓的目光自然更多的落在了萧燕绥的身上,自然也就发现了那些被飞快毁去的大量鬼画符的存在……
    赵君卓意识到自己的阿姊赵妧娘出事的时候,“赵妧娘”的身体还十分病弱,萧燕绥正病病歪歪的养着病。再有,赵君卓还要顾虑着刘氏的病情和身体,所以,得知这个秘密的赵君卓反而就默默的将其藏在了心里。
    唯一令人措手不及的地方在于,赵君卓根本没等到和“赵妧娘”摊牌的机会,暴怒的萧燕绥便直接玩了一波大的,拉上赵郎君、那个自己作死的妾室,和他们“一家人”同归于尽了。
    一时间,莫说是单单一个赵府,便是整个洛阳城,怕是都被这日的粉尘爆炸和随后的一场大火给震惊到了。
    如此一来,赵妧娘必然身死。赵郎君同妾室、庶子、庶女死在一起之后,整个赵府,竟是就此只剩下了赵君卓唯一一个嗣子嫡孙。
    原本不怎么管事的赵府老郎君,这次,终于由不得他再冷眼旁观的坐视不管了。
    毕竟,如今作为赵家唯一一根独苗苗的赵君卓,他若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赵府的老郎君又生不出来了,那么,整个赵府,怕是都要绝后了……
    以至于,便是赵府的老郎君后来已经明知道了,那场爆炸和大火,其实就是他那个亲孙女“赵妧娘”一手炮制的,可是,再怎么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赵府的老郎君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强撑着。
    他不但不能因为赵妧娘而迁怒赵君卓和刘氏,甚至于,面对赵府如今唯一的嫡孙,他还得把把整个赵府的未来都交到了赵君卓的手上。
    自此之后,有了赵府老郎君的插手和庇护,刘氏守寡、赵君卓丧服、母子两人反而因此能够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赵君卓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在整个赵家,再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萧燕绥死得干脆利落,不过,她留给赵君卓的局面,确实当真立于不败之地!
    后来,得知女儿命丧火海,刘氏又是一病不起,不过,在赵君卓的悉心照顾和陪伴下,此前便已经落下了一身病根子的刘氏,终于还是撑过来了。
    赵妧娘已经去了,她是用自己的命保住了赵君卓和刘氏,她也为赵君卓留下了全新的开局。
    刘氏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不能死,她的命,不仅仅只是她自己的,她若是也去寻女儿了,那么,世间还有谁还记得赵妧娘?而且,唯一留下来的赵君卓,也太可怜、太寂寞了……
    年幼横死的赵妧娘,按照世人的习俗,是连坟墓和碑铭都没有的……
    便是刘氏和赵君卓都怜惜她,却也无法将其放在赵家的祖坟中,便是那小佛堂中的一尊牌位,都是刘氏偷偷刻下来了……
    一切事情,似乎都重新按部就班的恢复了过来,便是赵府,因为赵郎君的身死而元气大伤之后,没了曾经的乱子,只剩下老郎君、赵君卓和刘氏三个作为主人的,反而彻底安宁下来了。
    有人为了他而死,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这种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所带来的震撼之大,是超乎想象的,尤其是,萧燕绥自己走得干脆,但是,不过就几天的时间,她本身留下的谜团,却是又那么多。赵君卓看不透、猜不到,越是追索,便越是心心念念,再也割舍不下……
    作为赵府的嫡孙、整个赵家如今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段往事,赵君卓谁也不曾告诉。因为他并不知晓“她”的名字,所以,自然也就没了碑铭,唯独院中的那树桃花下,埋葬着少许关于“她”的过往……
    许久的沉默之后,杏花园的九曲回廊之上,赵君卓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垂着头,深深的看着萧燕绥的眼睛,认真的低声说道:“你写的那些符号、标记,我全都记得。”
    萧燕绥:“……”难怪!!!
    她刚刚就寻思了,这下算是明白了,怎么她的身份那么隐蔽,居然能突然之间就被人发现了!
    第62章
    萧燕绥和赵君卓在这边说了什么, 站在荷花池边的李倓根本听不到丝毫,便是九曲回廊上视野没有什么遮挡, 可是, 离了这么远之后,想要再看清脸上的面孔,同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故此, 李倓虽然忍不住的往这边张望着,却依然什么有效的信息都得不到,自然也就越发的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在说破了双方的身份之后,萧燕绥和赵君卓之间, 却也并没有喜极而泣并且相认的情况发生。
    对于赵君卓而言,当年的“她”早就成了心间的一道伤, 放不下, 忘不掉,且这段唯他独有的记忆,随着是岁月的流逝而越发历久弥新。
    可是,对于萧燕绥来说, 当年洛阳城赵府的一切,只是一场完全不想回忆的噩梦。起初, 赵家是她的噩梦, 随后,她的报复,则成了整个洛阳城都为之侧目的胆战心惊。
    当年的“她”和赵家的那一场孽缘, 看似死生纠缠、牵连颇多,但是,若真的细细分辨起赵君卓和萧燕绥之间的感情来,其实,却单薄得很。
    从赵君卓的角度来看,似乎当年的“她”是为了他的前程而不惜一切,并且,萧燕绥所导致的一切后果,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如今的赵君卓,依旧是洛阳赵家嫡系唯一的血脉,并且,随着赵郎君的身死,这个情况,已经再也没有变更的可能。
    而从萧燕绥的角度来说,她却并非是为了赵君卓和刘氏而甘心风险一切,说白了,她就是在做出自己的报复的时候,适当的为他们母子二人考虑了一下,然后,尽量为他们谋划了一个还算稳妥的未来,至于究竟后事如何,却早就与她无关了。
    面对自己心心念念、反反复复想了许多年的人,赵君卓还有些情难自禁,可是,萧燕绥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却很快便平静下来了,她甚至微微错开了赵君卓灼灼的目光,沉静的眼神漫不经心的落在了早春料峭的寒风中,依旧波光粼粼的荷花池水面上。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困窘和尴尬。
    这一片无声的缄默之后,又过了一小会儿,还是萧燕绥主动开口,轻描淡写的提醒道:“你是今日的探花使,恐不能离席太久吧?该回去了。”
    “……”赵君卓依旧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然而,听到萧燕绥话语间的平静和疏离后,却顿时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短暂的沉默后,赵君卓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低声应和道:“好。”
    刚刚,明明是他主动提起,让她不要说当年的事情。
    毕竟,子不语乱离怪神,有些话,藏在心里一辈子,才是最稳妥的。
    赵君卓也不清楚,萧燕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的身体,是和当年的赵妧娘一样,后来才出现,还是说,从一开始,萧燕绥便是她?
    但是,赵君卓的心里却很清楚,如今的萧燕绥出身于兰陵萧氏的正房嫡支,萧恒乃是她嫡亲的兄长,并且,手足情深,这样的身份和境遇,便是让他去分辨,也已经再想不到更好的情况了。
    可是,心里虽然明白,但是,当萧燕绥切切实实的表现出了她对曾经赵家一切的过往都十分疏离和平静的态度之后,赵君卓的心中,却依然感到了一阵钝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