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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府中失窃

      夜里无声,整个秦国公府之中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再无其他。
    一道黑影闪过程夜朗的院子,而后停在了院中的白雪之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只是那黑影走路是样子很奇怪,似倒着行走,从地上脚印便可看出。
    黑影来到程夜朗的门前俯身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只觉房中程夜朗已然睡熟,这才缓缓推门而入。
    不多时,黑影复又出来,这次没有倒着行走,而是径直朝秦国公府的另一边去了。
    屋檐上的燕无声翻身落地,几瓣雪花落在肩头。
    一路跟随,只见前面那黑影转身进入了一重院落之中,燕无声抬眼看去,竟是卫雨纶的院子。
    正踌躇间,燕无声忽的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风声,当即转身拜到,“小姐。”
    燕无声说话时声音很小,再加之这凛冽北风呼啸之声,程月棠几乎不闻。
    “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
    那人在燕无声的眼皮子底下走进了卫雨纶的院子里,燕无声不可能视若无睹。
    “去看着吧,可别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吩咐完之后,程月棠脸上露出一丝倦意,而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日,待太阳照得老高时,程月棠这才从被窝里慢慢爬了出来。如此寒冬,起床当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芍药看到小姐起床,连忙端来热水,服侍着简单的洗漱一番后又立刻端来了早点。
    “可曾有什么事?”
    程月棠一边吃着,一边淡淡问到。
    芍药闻言一愣,摇头道,“没什么事啊……”
    昨夜芍药睡得早,自不知自己小姐半夜里又爬起来过,当即脸上满是茫然,似错过了什么。
    程月棠闻言点头,秀脸之上满是成竹在胸的自信,吃罢早点也不等待,急急的朝程夜朗院子里去了。
    程夜朗也刚用完早点,得见姐姐一早便过来了,当即高兴叫道,“姐姐。”
    “等一下蒋爷爷便来了,你可要准备好哦。”程月棠不是担心程夜朗受不了痛苦,而是担心他太过兴奋。
    程夜朗闻言连连点头,“姐,你放心吧,夜朗定不会辜负姐姐的一番苦心。”
    两人聊着没多久,蒋政便与程景况一同进来了。
    蒋政看了看床上的程夜朗,笑着道,“你小子当真福分大,碧落根加龙骨草,只怕当今圣上也只能望而兴叹。”
    “蒋爷爷,瞧您说的,夜朗重伤如此还叫有福分吗?”程月棠闻言当即嗔道。
    蒋政与程景况闻言,当即与程景况相视一笑,“你这小丫头当真护短,爷爷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好啦,也不与你们多说了,药呢?”
    蒋政捋了一把短须,而后抬眼看了看昨日放置两位奇药的柜子。
    程月棠拉开柜子,从中拿出一个紫檀色的木盒子,而后道,“蒋爷爷,这整株碧落根和……”
    程月棠话到一半忽的停住了,只见其双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盒子,脸上满是骇然和震惊。
    蒋政与程景况见状都是一愣,而后急忙走上前去拿过程月棠手中的盒子。
    只见盒子里原本放着的碧落根与龙骨草哪里还在?整个盒子空空如也,其中奇药不翼而飞!
    “这!”
    程景况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盯着手里空空的盒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倒是蒋政先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程夜朗,“夜朗,昨夜睡后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程夜朗也看到了程景况手中空荡荡的盒子,当即摇头道,“没有……没有啊……”
    “翠柳!”
    程景况忽的将手中盒子狠狠的摔到了一边,而后大喊道。
    翠柳闻声进门,见老爷一脸怒色,当即跪倒,“老爷……”
    “公子房中可曾进来过其他什么人?”
    “奴婢未曾……见过……见过其他人……”
    翠柳心中惶恐已极,说话时吞吐不清直让程景况怒色更盛。
    翠柳本事程夜朗的贴身丫鬟,此时见老爷与小姐都是一脸惊怒,转眼看向程夜朗时忽的瞥见昨日放置奇药的盒子,当即明白了过来。
    “老爷……昨日自您与小姐离开后,这院中再没来过其他人。”
    翠柳急忙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可是说了也当没说,反而让程景况那一双怒目之中的大火更加烧得旺了。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人进来这碧落根与龙骨草难道会不翼而飞吗?连看个东西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来人!拖到军营去!”
    “爹!”
    程月棠听到程景况的怒喝之声急忙回过神来,叫住了发怒的父亲。
    “景况,先别着急,若是当真不是外人前来盗取,你怪谁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是不是外人前来盗取。”
    蒋政也出言劝慰到,他不信这碧落根与龙骨草会不翼而飞,当然也不信有谁敢来秦国公府盗取如此至宝。程景况在京城之中的地位无人不知,即便是当今皇帝也要给他几分脸色,一般人是绝对不敢来招惹秦国公府的。
    “对啊爹,此时尚未搞清楚究竟是被何人所盗,要是就此重罚翠柳,只怕人心难服。”
    说着,程月棠对着翠柳冷声道,“还跪着干嘛,等着被扔进军营吗?出去!”
    待得翠柳出去后,蒋政走到院中仔细的瞧了瞧,道,“院中只有两排出门时留下的脚印,想来是昨夜伺候完夜朗出去的奴仆留下的。昨夜大雪停得早,故此保留了下来。”
    程月棠闻言也出门看了看,进来时道,“如果是外人前来盗取的话,他们是如何知道碧落根与龙骨草放在哪里?”
    程景况闻言一愣,而后看着程月棠道,“你是说咱们府上有人前来盗走了?”
    程景况虽然不相信,但心中却是怀疑已起。程月棠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外人想要前来盗取碧落根与龙骨草,那势必会惊动院中的府兵,因为昨日在放置碧落根与龙骨草之时,程月棠故意在选择了程夜朗的房间。
    最显眼的地方也是别人最不容易想到的地方,若是放在府中其他隐蔽的地方,只怕不仅不方便,而且更加容易被人找到。
    程月棠因为腿伤的关系,所以睡觉时向来不关门。也是因为这样,程景况在他院中布置了数十个府兵护卫。如果这般都没见着人影,那便只能说明一定府中之人所盗。
    蒋政虽不愿牵涉程景况的家事,但碧落根与龙骨草却是他生平仅见,如此被人盗走,他心中也是惊怒交加。
    闻言,蒋政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府上之人,谁会知道昨日咱们把碧落根与龙骨草都放在了夜朗房中。”
    “昨日放置碧落根与龙骨草之时,房中只有蒋爷爷,爹爹,我与夜朗四人。咱们四人定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就算是府中之人所为,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程月棠面露疑惑之色,长长的睫毛连连眨动,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景况闻言看了程月棠一眼,冷笑道,“咱们不说,别人就不会看吗?”
    蒋政与程月棠闻言都是恍然,昨日他们三人进来之时手中抱着那盒子进来的。但是出去之时却将盒子放在了此间屋子,若是有心之人一定能够发现盒子留在了屋中。
    这时,程月棠似忽的想起了什么,对着蒋政道,“蒋爷爷,昨日我送您出府之时,您可曾见过什么人?”
    蒋政闻言一怔,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昨日我送您出门之时特地留意了一下,下人们都在后院之中,我们又都在夜朗院中,从这里到府门前一个小人也没看见,只在前院之中看见……”
    程月棠说到最后忽的停住了,目光闪烁的看了看程景况。
    程景况与蒋政见状,都急忙问到,“看见什么?”
    “看见……看见卫姨在前院之中坐着。”
    说完,程月棠急忙退到了一边,似是因为不敢确定是不是卫雨纶盗取的两位奇药而感到惶恐。
    程月棠这么一说,蒋政也忽的想了起来,“哦!对,对,对……昨日老夫离开之时确实见过她,好像是坐在前院之中。”
    蒋政话音一落,程景况立刻就往外冲去,但是却被蒋政一把拉了回来。
    “你要去干什么?”
    “您说我要干什么?如此蛇毒之人竟三番两次谋害朗儿,今次更盗取为朗儿治伤良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程景况脸上只有怒色,看那样子似要将卫雨纶千刀万剐方能泄心头之恨。
    “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人家偷盗良药?”
    此时蒋政与程月棠都只是猜测,虽然昨日看到程月棠送自己出门的只有一个卫雨纶,但就此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程月棠也在一旁道,“是啊爹,囡囡与蒋爷爷也只是推测而已,没有证据,我们凭什么说卫姨偷取了碧落根与龙骨草?”
    “来人!”
    程景况闻言转身,叫来了院中的府兵。
    “昨日我们离开之后可曾见过还有他人进来?”
    “回老爷,不曾见过。”
    程月棠挥手拂退府兵,而后转身朝程夜朗走去。
    “夜朗……是爹爹对你不住……”
    程景况万万没想到,程月棠千辛万苦寻来的奇药竟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而且一点踪迹也无。看到程夜朗脸上的那一抹纯真,程景况心中犹若针扎。
    “爹……”
    程夜朗从他们的谈话中已然听出了端倪,只是他脸上并未有绝望之色,也没有悲愤,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