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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于燃悻悻地缩进他怀里,独自思考片刻,才真诚发问:“楚眠,我们以后也会那样吗?”
    楚眠被他的问题绊住了。
    于燃又说:“要不是于烬,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男生也可以像女生一样,虽然看上去好像更可怕一点……楚眠,你怕疼吗?”
    楚眠深呼吸,仓促地小声回答:“我们现在……现在想这些还早。”
    “嗯,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于燃放松地躺下来,倚靠着楚眠胸膛,“于烬给我存了好多,我就看了一个,我的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他蹭了蹭脑袋,一边回忆一边为楚眠描述画面:“一开始那俩外国人还彬彬有礼,可过了五分钟就聊以自慰了,其中一个财大气粗,一柱擎天;另一个差点儿,衣冠楚楚,绵里藏针啊。”
    于燃的话听得楚眠云里雾里,但还是尽量转动大脑,跟上他的思维节奏。
    “接下来就进入正题了,谁知道从这时候开始,画面居然让人雾里看花,目不识丁。其中一个男的见缝插针,虽然没有一针见血,不过我还是吓得赶紧快进了。”
    于燃侃侃而谈,继续说:“这俩洋人舞刀弄枪起来毫不含糊,一石二鸟,根深蒂固;双管齐下,同流合污。他们一个缴械投降,耀武扬威;另一个耳濡目染,饥不择食。我以为这就算完了,结果——”
    于燃不可思议地“嚯”了一声,道:“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复一日,大丈夫能屈能伸!另一人早就目瞪口呆,瑟瑟发抖了。”
    他讲述完,还意犹未尽地叹气。
    楚眠怔了怔,问:“完了?”
    “完了。”于燃说,“你还想听吗?”
    楚眠连忙摇头。
    于燃手指在楚眠心口打转儿,他独自愣神,半晌后说:“楚眠,我想过了,如果我们以后真有那么一天,还是我去忍受痛苦吧,我海纳百川,不怕疼。”
    他语气过于真诚,楚眠都不会去猜测是不是玩笑了,只暗自腹诽一句“我怎么可能让你疼”。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嘴堵上。”楚眠沉声说。
    于燃轻笑着抬头,冲他一声响亮的弹舌,“现在堵也行。”
    楚眠没有犹豫,双唇微启,吻住了于燃。
    这一年的时光飞速流逝,少年们的身体更加挺拔结实,喉结轮廓也趋近成熟;他们在彻夜难眠的夜里想念对方的体温,在纤尘不染的光下索取对方的怀抱。
    那是两颗还青涩酸甜、无人采摘的苹果。
    “我的咩咩,巧舌如簧。”于燃拍了拍楚眠的脸颊,“都让我金鸡独立了……”
    第89章 致深爱
    经过反反复复的纠正与罚写, 楚眠终于放弃了让于燃正确使用成语的念头。
    “这道选择题的分还是从理科上拿吧。”
    然而要想稳定理科成绩,大量做题是少不了的。于燃一门心思练水粉,宁可下楼跑步也不愿动脑做题, 这让楚眠非常苦恼。不过于燃对英语兴趣还挺大,每晚睡前得让楚眠给他念一段英文诗或台词,手机歌单也暂时换成了全英文。
    于燃最近喜欢的一首歌是电影《朱诺》的片头曲《all i want is you》, 旋律轻快悦耳,歌词更是甜蜜浪漫, 他每看一句中英对译, 都会复制下来发给楚眠告白。
    ——if you were the wood, i’d be the fire.
    傍晚天还没暗,于燃去楼下的公共篮球场活动,经常能遇见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们。他混入其中, 教他们打球。
    “最简单的, 三步上篮, 看好了。”于燃信心满满,从合适位置拍着篮球出发, 高高跃起,伸展手臂。充足的力道令篮球快速冲向篮筐, 但下一秒却撞击到篮板上。
    圆润的球体立即反弹,沿刚才的抛物线折回,毫不留情地砸到于燃头顶。他“嗷”地大喊一声, 惹周围男孩们发笑。
    于燃闷哼几声, 捂着脑袋去捡球, 弯腰的时候注意到视野内出现了一双银白色运动鞋。他想抬头辨认对方身份,忽然被那人按住了后颈,不能起身。
    楚眠单手捡起地上的篮球,松开于燃,向前挪动两步。他瞄准远处,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手指灵活有力,使篮球完美地飞出,落进篮筐。
    那些小男孩们纷纷钦佩喝彩。于燃直起腰,走过去搂住楚眠肩膀,冲他们颇有炫耀的意思:“怎么样,我儿子厉害吧?”
    楚眠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怼了一下于燃胸口。
    “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于燃接过楚眠书包,挽着他手向街上走。
    “明天考试。”
    “啊?又考?我怎么记得俩礼拜前考过了。”
    “高三本来就很多考试。”
    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楚眠感觉饿了,先去面包店买点心垫垫肚子。他们一人拿了一枚松软咸香的牛角面包,漫步在昏蓝的晚空下,边走边咬。
    于燃最喜欢这样的微凉天气,因为可以穿自己精心挑选的外套和运动鞋。他拿着温度尚存的食物,不急不缓地路过各种街边摊和商铺,时不时停下来看几眼。而楚眠却无心注意道路风景,绿灯亮起后,就匆匆拉着于燃过马路回家。
    于燃加快脚步,“好不容易你今天早回来了,咱们再多溜达会儿嘛。”
    “周末再逛吧,我还有几页错题没理清楚。”楚眠吃完面包,把纸袋整齐叠好,扔进垃圾桶。
    虽然于燃没去上课,但通过观察楚眠最近的状态,还是能体会到高三的任务繁重。楚眠现在每天学习到十二点才能睡,躺床上连说几句话的工夫都没有,直接不由分说地把于燃搂紧,昏沉地进入梦乡。
    除了作息改变,于燃还总能听见楚眠写题时叹气,或疲惫或烦躁,周围空气都仿佛气压变低。于燃不敢上前打扰,只会给他送来水果或点心,但楚眠通常都没注意到,沉浸在题海里。
    于燃开始怀念高一高二的时光了,楚眠就算再用功,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辛苦,而且还能跟他打游戏,去商场挑鞋子。
    “我回忆我以前上学都干了什么,但想半天,发现好像也没干什么。每天都是按照课表上学,日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过去了……”于燃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床上,盯着楚眠写功课的背影,“我觉得我画画练得差不多了,一看日历,怎么还不到联考?咩咩,我想回去陪你上课。”
    楚眠目不转睛看试题,说:“现在复习很累的,你还是先把我给你的提纲背下来再说。”
    “好。”于燃答应着,从床上爬起看书,“再等几个月,我又可以去学校跟你们玩儿啦。”
    楚眠笔尖顿住,笑道:“玩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班里是什么样的气氛,下课基本没人说话,都趴在桌上睡觉。”
    “因为每节课时间太长吗?”
    “嗯。”楚眠继续写题,“反正,现在跟以前很不一样,你基本不可能找到人陪你上课吃零食传纸条,下课也不会再那么热闹了。好好珍惜你现在画画的阶段吧,起码时间够用。”
    于燃抱着书本缄默不语,其实他也早发现了,班级群聊天频率越来越少,平常那些爱发说说的同学最近也没更新动态,还有人手机被家长没收,干脆告别网络。
    于燃确实怀念过去和同学们嬉笑打闹的散漫日子,但他更希望所有人都能考出好成绩,所以暂时和大家没联系,他也不觉得惋惜,只不过担心他们心理压力会太大。
    翌日,楚眠眼睛迷迷糊糊地吃早饭,看见于燃在对面坐下,疑惑问他:“你穿校服干什么?”
    “上学啊。”
    楚眠茫然地等了几秒,“白老师让你去的?”
    “没,我自己想去。”于燃粲然一笑,清晨的阳光浓烈,正好照在他眼窝上。
    这个决定昨晚就经过了楚珩同意,他可以去学校听几天课,顺便还能陪楚眠过个生日。
    两人吃完早餐,各自拎着书包出门。楚眠很长一阵子没见过于燃穿校服了,看着这熟悉的黑色又套在他身上,楚眠一下子想起他们以前轻松的学习生活。那时候“高考”“未来”还是很遥远的词汇,他们不必为梦想忧虑,也没正式为此努力,所以只会坚定地相信一切美梦都会成真。
    “你提前跟班主任说过没有?”楚眠问,“你这样突然出现在教室,会让人很惊讶的。”
    “我本来就是班里一份子啊,想来上课没错吧?”于燃不以为意,大大方方走进成骏,沿着最熟悉的路线,推开教室后门。
    早自习前的教室是每天气氛最好的时刻,很多人边吃早饭边补作业,还有精力开几句玩笑。于燃进门后相当张扬,丢下书包,环顾四周大声问:“谁写生物优化了?借我借我!”
    他的声线在旁人听来耳熟又突兀,同学们下意识回头望去,不由得一愣。
    接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工作,纷纷开口跟他打招呼。于燃被大家那么热情对待自然也喜上眉梢,挨个回应不过来,他就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空气,宛如领导来视察基层工作般欣慰道:“好了好了,低调。”
    楚眠坐在旁边轻轻笑了一下,心情不知不觉明朗许多。
    于燃说是今天来听课,实际到了课堂根本跟不上讲课节奏,眼神都快呆滞了,令老师们格外关心,下课特意约他谈话,耐心地跟他讲该抓哪些重点复习。
    于燃抱着沉重的试卷乖乖点头,满载而归。
    “这板报还是上学期的,怎么还没换?”于燃站在教室后方打量着黑板,上面那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掉色严重,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花边装饰了。
    教室的杂物柜子里还有一些没用完的颜料,大课间时,于燃擦干净后黑板,沾湿画笔,绘制新的板报。
    外面广播体操声音十分聒噪,楚眠觉得吵,起身关上了窗。屋里立马安静许多,只听得清于燃用粉笔画草稿的声音。
    楚眠走过去,帮他挽起两侧衣袖,“别蹭脏了,黑色太明显。”
    “帮我拿个凳子,我够不着最上面。”于燃说。
    楚眠懒得来回走动,稍稍前身搂住于燃腰胯,直接将他身体抬高。
    于燃吓了一跳,忍不住笑了好几声。不过被楚眠抱着确实更方便,随时都能让他挪位置。于燃举起手臂,想起自己忘跟班长商量板报口号了,便先在黑板最上方写下了成骏的校训——
    “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
    于燃打完草稿,就让楚眠放下自己。然而双脚落地后,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还没松开,过了几秒,楚眠的下巴也压在了他肩头。于燃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还有发丝间香甜的水蜜桃味,整个人都松弛了精神。
    于燃站着不动,任楚眠抱着自己,只是小声提醒道:“教室里还有摄像头呢。”
    “怎么了?”
    “你不怕被人看见呀?”
    “怕什么。”
    于燃爽朗地笑起来,“你现在怎么都不害臊了?”
    楚眠歪了下脑袋撞他,“还不是拜你所赐。”
    外面的广播体操音乐接近尾声,楚眠意犹未尽地放开于燃,顺手为他整理好微微凌乱的头发。
    “于燃,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最近上课容易烦了。”
    “嗯?”
    “以前上学能见你,所以我每天很期待来学校。但现在你在我家待着,我潜意识里就容易盼着回家。”楚眠轻轻说着,手落下来,顺势搭在于燃肩膀上。
    于燃思索了一下,得出结论:“那……你想让我离开你家?”
    “当然不是,麻瓜。”楚眠用力掐他耳朵,“我只是想在累的时候看见你。”
    “我给你洗一张照片,你上课摆桌上看。”
    “可那不是活人。”
    于燃觉得苦恼,“嗯,是哦……那怎么办啊?我又不是手机移动电源,能让你走到哪儿插到哪儿充电。”
    楚眠偏过脸看他,说:“以后我放学的时候,你要先过来抱我一下。”
    “好啊!”于燃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可我会很用力抱住,抱很久,让很多人看见哦。”
    楚眠淡然一笑,抬头望着空空的黑板,道:“随便你。”
    比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恋人亲热的羞涩,他还是更无法忍受倦怠时想念于燃的寂寞。
    楚眠的十八岁生日在星期三,这天是每周语文课最多的日子,而且高三取消了社团活动,同学们从早到晚都精神紧绷,接受王老师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