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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三爷的认知当中,大概也只有自家小兔子才能轻描淡写地做出这种呼风唤雨的“小事”。
早年当过在天桥下摆摊算命的神棍,季岚川自然点亮了“能说会道”的必备技能,哪怕面前只是一座没有魂魄依附的墓碑,他也还是分寸恰好地捡了许多有关秦征的趣事和未来的岳父岳母分享。
往年祭拜时最是喜静,可今日听着青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秦征沉甸甸的心脏竟也跟着轻快起来,父母离世后所经历的一切黑暗与苦痛,似乎都是为了铺垫对方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刻。
我很爱他。
盯着青年娇俏漂亮的侧脸,秦征目光专注地想道,今生今世,他怕是再也放不开这个人了。
“需要我动手帮岳父岳母改个风水吗?”见对方眼底的阴霾逐渐散去,职业病作祟的季岚川转头环顾四周,“虽说这里的布局尚可,但总是差了些内行才能看出的火候。”
敏锐地抓住对方话语中的重点,秦征微微沉下嗓音:“岳父岳母?”
“咳,”装作听不懂地清了清嗓子,季岚川招式老套地抬手,“看,那里有……”飞机。
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完,他就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拽了拽男人的袖子,季岚川低声对秦征道:“是秦子珩。”
对方手里捧着一束白菊,看上去也是来祭祖的模样。
知道自己往年的习惯,秦氏族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到墓园,联想到今早听过的传闻,秦征很快便猜到了对方心中的打算。
“父……三叔,”哪怕精心打理过仪表,秦子珩身上也带着一股遮掩不掉的颓丧,注意到青年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认命般平静地开口,“三婶。”
尽管已经被其他族人叫到麻木,可乍然听到秦子珩这么称呼自己,季岚川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不欲在父母墓前发生争执,秦征牵住青年的左手抬腿便走:“如果你是要为白家求情,那便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我不是要为白家求情。”
清楚对方最厌烦被人威胁,秦子珩半点也不敢拿白时年的自杀说事,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他咬咬牙扑通一声在秦征面前跪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时年都是为了我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如果可以,我愿意代白家受罚。”
作者有话要说:
季岚川:事到如今才想起弥补,马后炮。
秦征:受罚,你受得起吗?
久等啦,见过家长,今天也是甜甜的一章呢。
其实有脑补过岚川真的见到秦父秦母魂魄的沙雕剧情2333,感觉莫名有点搞笑。
第84章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前任养子, 秦征喜怒难辨地开口:“替白家受罚?”
沐浴在对方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之下, 秦子珩只觉得自己所有刻意隐瞒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事到如今, 不少人都认为白时年的跳楼是为情所伤,如果自己再不站出来表态, 那么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就会被彻底毁掉。
“嗯, ”左右已经跌至谷底, 秦子珩索性硬着头皮卖一个深情人设, “虽然不知道时年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我愿意代他受罚。”
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秦征对他总不能像对待白家一样狠决。
“哦?”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秦征的声音比这冬日的低温更加森寒,“他欠了季岚一条命, 这你也要替他还吗?”
如果当初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家兔子就会魂飞魄散不治身亡。
“我……”没想到秦白两家的恩怨竟然牵扯到一条人命,秦子珩张了张嘴, 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微微仰头看向“季岚”,他只盼望对方能够心软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与日渐憔悴的白时年相比, 黑发青年此时简直漂亮得惊人,幼态的眉眼逐步长开、一颦一笑尽是风流,半年过去, 对方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让秦子珩全然陌生的人。
看出对方眼底并没有对白时年的不舍与爱意,季岚川握住秦征的大手:“我们走吧。”
时至今日, 他才真正地替主角受感到悲哀。
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白时年这次能够死里逃生重新活过,他便愿意放过对方彻底了结这段孽缘。
毕竟往后余生,他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忙。
将自己困在主角攻受的恩恩怨怨之中,本就不是他季岚川会做的亏本买卖。
白菊单薄的花瓣散落一地,秦子珩看着秦征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忽地有些后悔自己在温泉山庄做出的选择,倘若当时他要的是季岚而不是时年,所有的糟心事就都不会发生。
是他眼拙,误把珍珠当鱼目,如今被秦家厌弃又被白家针对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在M城内东山再起。
往日那些奉承讨好他的“朋友”,现在都成了他耻辱狼狈的见证。
原本以为自己的天赋能力都不输秦征,可直到失去秦家大少的耀眼光环后,秦子珩才惊觉自己与对方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将青年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蹙着眉头的秦三爷稍显吃味地说道。
方文做事还是不够利落,婚期将至,他得尽快让对方从小兔子眼前消失才行。
觉得男人此时的表情分外可爱,季岚川撒娇般地了捏对方的手指:“他只是喜欢追赶他得不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