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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元作坊里出来果酒,滋味好不说价格也合理,自然买的人就多起来,而且跟官府卖的酒也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毕竟喝惯了烈酒的人,也不会来喝这样的淡酒,喝淡酒的人也买不起烈酒。
捏着酒坊收上来的收益,江景元突然升起一股豪气,“想买什么,今天都由我买单了。”
“买啥啊,这钱还得还给小叔呢,咱们可是把小叔的钱都给抠个干干净净,听说他最近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有了。”
徐水舟扒拉着算盘,摇摇头,总不能赚钱就忘了任荃,要是没他的支持,家里这些产业也起不来。
“他的染坊还没有弄好?”江景元不太关注这些人际关系,在书坊里找着看自己能不能够用得上的书。
“听说是为了年底选贡品的时候为了一鸣惊人,彻底震惊刘家。”徐水舟左手算盘,右手毛笔速度快的飞起,很快就把一页账本给盘查完。
“哒哒哒”
有节奏的算盘声音听得悦耳舒服。
“那还得有小半年。”江景元找到一本自己心怡的书从书架上抽出来,看到徐水舟那飞快拨弄算盘的小手,有些感慨,“真该给你买个金算盘。”
“一两金子十两银子,一个金算盘怎么也得有个两斤重,一个算盘就要二百两,不划算,而且十两银子不一定能兑到金子。”
徐水舟一边打着算盘算着账还能分心与江景元对话。
大明朝的金子稀缺,理论上来说一两金子十两银,实际上一两金子不止十两银子,因为一两金子能买的东西,十两银子甚至十五两?银子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谁家要是能有个金元宝,那一定是大户中的大户。
“那就真的不需要留点钱给你置办点东西?”
“不用,我能吃饱穿暖就成。”徐水舟头也不抬的算着账本,他喜欢挣钱,但是却不喜欢在自己身上花钱。
“那我那去还钱了。”江景元拿着钱,装作要出门的样子。
结果直到走出门也没有见徐水舟追出来,无奈笑笑。
正好出都出门了,顺便去给任荃送钱。
还没走到任府就碰到任荃的马车,他一看到江景元,就让车夫赶紧调头。
“这个要钱鬼怎么又来了,是真的没钱了啊。”
任荃从怀里掏出最后的五两三个铜板,有些心疼,曾经几百两银子都不放在眼中的公子哥,如今为了三个铜板心疼!
一想到待会江景元张口他最后的五两银子也保不住惨状,心就抽痛得厉害。
这两口子太厉害了,连个裤衩子也不给他留。
忙把五两银子塞进鞋底里,他今天就算是硌脚咯得残废,也坚决不拿出来。
“小叔,你跑什么。”马车再快,在这车水马龙的县城里也跑不起来,三两步路就被江景元给追上了。
“哈,景元啊,我突然想起家中有东西忘带了。”任荃一张脸笑的开朗,装作没有看到江景元的样子。
江景元抽动了一下嘴角,指了指旁边的茶楼,“今儿天气正好,请小叔去茶楼一叙如何。”
任荃的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他是真的没有钱了啊,去茶楼一次也要花上一两银子左右吧,大概?
“我请小叔的,这些日子多亏小叔帮忙了。”江景元拉着任荃下马车,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
任荃听到江景元那句他请客,也顾不了许多,开开心心的站起来准备下马车。
“咔——”
塞在鞋子里的银钱一下就硌脚了,生疼生疼的。
“怎么?”江景元回头询问。
任荃碍神色有些尴尬,如果当着江景元面把塞在鞋子中的银钱取出肯定尴尬,只好忍着痛,装作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下了马车。
站在车外脚心处无时无刻不传来痛楚,偏偏脸上还不能露出痛苦的样子,拉着江景元快步走向旁边的茶楼。
“小二,上一壶好茶。”
忍着剧痛上楼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任荃才长舒一口气。
抬头看到江景元那双疑惑的眼睛,尴尬笑笑解释道,“天太热,有些渴。”
江景元也尴尬笑笑,“理解、理解。”
“哈哈哈哈。”任荃大笑着转移注意力,待到小二上完茶,这才端起茶杯,一个骨碌喝完,装作很渴的样子。
江景元轻轻挑起茶杯,慢慢吹凉后这才轻抿了一口,茶楼的茶也就一般的样子,不值得一品。
“小二再上点你们这儿的特色菜。”一晃就到了中午,任荃想着反正江景元请客,顺便就在茶楼里把午饭也解决了。
来茶楼喝茶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谈生意,或者听戏文的,楼下的戏台上,坐着一个说书人正在横飞吐沫说着书,旁边有不少叫好的人。
虽然茶楼的饭食一般,好在管饱,对于好久没有出门吃过饭的任荃来说,不讲究了。
隔壁桌坐了两个好看的哥儿,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楼下说书人说书,看到旁边有个看狼吞虎咽的人,投来质疑的目光。
江景元微微有些愧疚,好像羊毛薅得太狠,薅过头了。
“小叔,我原本打算在凤凰楼再叫上一桌菜的。”江景元神情有些尴尬,跟凤凰楼有酒水上的合作,去吃饭也便宜,他好像忘了跟任荃说了。
“跟这位小哥打听点事。”慕君汐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两位不像是来喝茶的人,不过听到他们谈论起凤凰楼,还是会忍不住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