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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仁怀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眼中还透露着一股欣赏,只有大胆之人才能干大事啊。
一味的胆小如鼠,最后终将一事无成。
“如果老夫猜测地不错,你从那次人贩案就开始在布局,一步步地引诱老夫注意到你,包括刚才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演出来的,不得不说你真的敢想也敢做。”
顾仁怀的手指在茶桌上轻轻地敲了敲,眼睛盯着江景元的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师谬赞了。”江景元心中暗暗赞道,果然不愧为太师,这双眼睛如此的狠辣,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
“不过老夫想不通,如若想要引起老夫的注意,在船上那一次,为何不尽力表现自己。”顾仁怀思索了好久都没有想通江景元当时为何要藏拙。
江景元眉梢微动,眼角挑了挑,回道,“正是因为藏拙才能让您去探究去思索不是么。”
“哦,这么自信,万一我那日之后,并没有如同你所想,该当如何。”顾仁怀听江景元的回答,深感有趣。
“不如何,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沉伏,以待他日机会。”江景元不在意地答道。
他相信世间万物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该是你的始终都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抢也抢不到。
“太师大人门下弟子无数,比景元优秀的学子不知凡几,就连当朝太子王爷们昔日也是大人门下学生,景元不认为区区学业就能令大人另眼相看。”
江景元想的很通透,那怕他当日惊才绝绝又如何,在顾仁怀眼中什么样的才子没见过,就凭借这个想要打动他太难。
“你这娃小小年纪倒也聪慧。”顾仁怀笑得很是开心,又摸了一把胡须道,“不错,我见过你写的八股,也见过你文章,匠气太多,过于死板,不堪一睹,不过你这为人倒是有趣,是个治世之才。”
江景元听见顾仁怀评价他的文章,也不尴尬,他心里还是有些自知自明的,他一个理科生写出来的八股文能见的有多好,能写出来就算是不错了。
“我且问你,他日你若是走进金銮殿做了官可有何想法。”顾仁怀见江景元神色自若,点点头,又接着问了一句。
“让百姓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江景元连思索都没有思索便答了出来。
“恩,不错,出自《礼记.运礼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顾仁怀目光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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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天下的读书人问他都与你这般回答无二,但能做到的实乃少数,你若做了官,你该当何去做。”
“免农税,扩商业,办书堂,修路。”江景元回答得很自然,这些他早就在心中有了数。
顾仁怀眉头微皱,刚想呵斥江景元,那农税岂是说免就能免的,但随后稍加一思索,立马一拍大腿赞叹道,“妙极、妙极。”
随后眉头一皱,“不成,实施起来还是太困难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江景元笑道,“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我若做不到我就交给我的孩子去做,如若我的孩子学生还是做不到,再交给下一代去做,总有一天会使得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强盛。”
“说得好。”顾仁怀这次是真被江景元给惊艳到了,百年大计,这才是真正的百年大计啊。
“为何你才是个小小的秀才,如果是个举人该多好,明年的春围,老夫保你进二甲。”说着顾仁怀又轻叹一口气,江景元年纪尚小,又是个秀才,纵然心怀大志,却也无计可施。
张县令听见顾仁怀那句老夫可保你进二甲,心脏跳动得厉害,呼吸紊乱,如果他当初也有这样一位恩师,是不是情况又不一样了。
看江景元目光多了些羡慕。
江景元却不着急,“学生年纪尚小,就算是有一腔热血,也难堪大用,还不如在这梧桐县先实验一翻,以后有了基础实施起来也容易。”
“哦,如何实施。”顾仁怀越看江景元越觉得看不透,他以为江景元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没成想人家是走一步看十步之人。
江景元躬身向张县令行了一礼,“学生请问县令大人今年的秋收的农税如何。”
今年的秋收刚过,张明渊自然清楚农税收了多少,忙回答道,“梧桐县一共有一万八千九十六户人家,共收水稻五千石,还是因为今年风调雨顺,才有如此收成。”
一石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斤,五千石也不过七十五万斤左右的粮食,换算成银子不过才五千两,这还是按照多的算的,实际上也只能得个四千两左右的银钱。
“那商税一年又如何。”江景元又问。
“一年下来差不多也在五千两银子左右,刨去县里各种开销,可以上报给朝廷六千两的税收。”
张县令话这样说实则不然,因为每年收上来的税交上去的大多数都是粮食,银子并不多。
这粮食一运折损就是必然的,还有地方不同,粮价的差异,所以实际上交上去能折成多少钱,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江景元笑了,一个偌大的县,一年的税收才六千两,就这点钱梧桐县的富户们怕也是出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