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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然后,陆畅坐马车去京城买药。陆丰坐庄子上的牛车去镇上买药,再去庄子。
    何承把碗里的粥喝完,起身说道,“二老爷,你慢吃,我去姐姐家了。”
    陆放荣拉住他的胳膊说道,“承儿,你两个弟弟都好,有那样的姨娘,不是他们的错,要怪就怪爹。爹希望你们兄弟、姐弟的关系能够一直好下去。”
    他已经吩咐下人,晌午自家弄些吃的,再去酒楼买些吃的,请儿子,还有闺女一家来家里吃个饭,可现在却搞成了这样。他特别后悔,若是当初自己明白一些,让那个女人出家当姑子,彻底了断尘缘,不再跟儿子有牵绊,就好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图谋
    何承道,“我知道,会的。”然后,就起身走了。
    现在,何承对陆放荣的恨和怨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对陆畅和陆丰也没有之前那么疏离了,毕竟都是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可那个女人只要一横在中间,他心里就膈应。那是背叛了母亲,挑唆着小陈氏把姐姐差点整死的女人!
    何承回去跟陆漫说了这件事,还道,“真奇怪,无论我多讨厌二老爷,但对姜五哥就是没有意见。而对陆畅和陆丰,虽然是兄弟,但只要一想到那个恶女人,跟他们就亲近不起来。”
    陆漫笑了,她也有这种感觉。说道,“这不仅因为姜五爷有他的人格魅力,还因为,二老爷虽然讨厌,也害过我,但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害我,甚至整死我。只因为他人蠢,被有心人利用了。而抱琴就不同,她背叛了咱们娘,还为了掩盖她做过的坏事,故意把我留在京城,一次一次暗示小陈氏早些弄死我,她是坏到骨头里的。若有机会害我们,她依然会继续害。她生的儿子尽管没做过坏事,但因为她横在中间,我们的矛盾就不可调和。”又道,“跟陆畅和陆丰,保持表面的和谐,对我们对他们都好。我们需要好的名声,和睦的家庭,他们需要我们铺路。”
    下晌,何承和姜展魁离开的时候,陆漫又给长公主府和赵府、和郡王府、李掌柜带了许多新鲜鱼虾,还给长公主和老和王妃配了几副补药。
    而东洼村的陆家庄子里,陆畅揣着两颗黄克心急火燎赶来了。他本来要去京城找同窗帮着买黄克来,没想到那么巧,居然在京城城门口碰到了他想找的那个同窗。同窗身体不太好,荷包里随时都会预备几种常备药,也包括黄克来。听了陆畅的请求后,就给了他两颗。
    陆丰坐的是牛车,慢,从渠江镇到这里要用了两个多时辰。陆畅坐的马车,快得多,两兄弟前后脚地到了这里。紧赶慢赶,此时也到了未时末,陆畅饿得肚子咕咕叫。
    下晌的日头特别足,此时不仅陈庄头和陈婆子在前院晒着太阳,抱琴的丫头和婆子也在。他们给陆畅行了礼,说三爷刚到没多久,正跟琴姨娘在屋里说话。
    陈庄头跪下请罪道,“二爷饶命,是琴姨娘让老奴如此说的。她说她想两位爷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老奴不忍心哪……”
    原来抱琴没生病,是骗他们兄弟来的。
    陆畅气得不行,骂道,“狗奴才,小爷看你不是不忍心,是被银子砸得动了心。”
    陈老头吓得磕了几个头,连说,“不敢,不敢。”
    骂是骂,为了抱琴,陆畅也不愿意得罪这些刁奴。他冷哼一声,让陈婆子给老洪伯下碗面条,他自己走进了正院的垂花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静得陆畅觉得有些异样。
    进了正房厅屋,便能听到西侧屋里抱琴和陆丰的说话声。
    陆畅走进去,看见陆丰正坐在桌前吃点心,抱琴坐眯眯地坐在一旁。
    抱琴看见陆畅,并不像之前看到他那样激动,吃惊道,“你不是去京城给我买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笑道,“看我,高兴糊涂了。二爷,你有一个多月没来看姨娘了。”
    她心里发苦,陆丰好哄,陆畅可不好哄。
    陆畅抿了抿嘴,说道,“我学业忙,快岁考了。”又从荷包里掏出两颗黄克来,说道,“赶巧了,在半路上碰到同窗,他就给了我两颗。”
    抱琴接过药,又笑道,“二爷来吃两块点心垫垫。现在都下晌了,先对付对付,晚些时候咱们吃个早夜饭。我已经让人去镇上打了招呼,让他们送几个招牌菜来。那个酒楼的黄酒焖牛肉最地道,很像咱们过去在辽州吃的那个味儿。”
    陆丰吃惊道,“姨娘,你怎么会有这么有钱,还专门去镇上的酒楼点吃食?”
    抱琴呵呵笑道,“姨娘还是有些私房,你们难得来一次,姨娘尽尽心。”
    几人坐着东拉西扯说了一阵话,抱琴瞥见西屋门稍稍动了一下,一下坐直了身子。笑道,“明天镇上的秦大户过六十寿辰,听说他在石州府做生意的儿子专门在那里请了一个戏班过来唱大戏。论唱腔,那个戏班的戏子肯定比不上京城的名角儿,可听说那个戏班最大的绝活不是戏子,而是一只会演戏的灵猴。那猴子会翻跟头,会打拳耍棒,还会钻火圈,哎哟哟,这个戏班现在在石州府那里最火的要命……”她大大夸了猴子一阵,又话声一转,说道,“听说老驸马最喜欢听戏,也喜欢猫啊狗啊的,肯定会喜欢那小猴儿。二姑奶奶在邻村也有一个庄子,让她带着老驸马来听听戏,看看猴子。二姑娘不是最孝顺最会拍马屁的吗,这种可以讨好老驸马的好事儿,她不会错过。”
    陆丰说道,“姨娘,二姐姐现在对我和我爹、二哥都很好呢,看看这衣裳、鞋子,就是她让人给我做的。你不要那样说她。”
    抱琴气得用手指戳了一下陆丰的头,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我养了你们十几年,没见你记我的好。她给你做了两件破衣裳,就巴巴地记得牢。让他们来看戏的事,你记着回去跟她说一说。”
    陆丰赶紧讨好道,“我没有忘记姨娘对我们的好。”又笑道,“老驸马的确喜欢听戏,也喜欢小狗小猫,肯定会喜欢猴子。还有悦儿,姜二姑娘,宋小少爷,他们都会喜欢。好,我回去跟二姐说。”
    抱琴笑道,“姨娘知道三爷是个懂事的。记着,一定要想法子让他们来。”
    陆畅阻止道,“我和三弟明天天不亮就要离开家去上学,看不到二姐。”
    抱琴说道,“二爷不能耽搁学业,自去国子监读书。三爷明天就别去书院了,你又不想考进士。你去把这事告诉二姑奶奶,下晌他们听戏听晚了,还可以住在她的庄子上。”
    第五百四十二章 真话(修)
    陆畅狐疑道,“姨娘,你原来不是一直跟我们说学业最重要吗,怎么会为了让老驸马看一场戏就耽误三弟的学业?”又十分干脆地说道,“老驸马想不想过来看戏,不是我们兄弟能管的,我们也管不了。”
    陆丰想想也是,说道,“为这件事耽误学业,不好的,爹也会骂我。再者说了,这么冷的天,二姐也不会让老驸马走这么远的道儿。”
    抱琴没有理陆畅,而是继续说服着陆丰,“那个丫头不愿意,你不会直接跟老驸马说啊。老驸马就是个大傻子,又特别喜欢看戏,若知道有猴子会演戏,他肯定会闹着去。”又提高声音说道,“怎么着,现在你跟你爹住在一起久了,也不听姨娘的话了?”
    陆畅觉得今天的抱琴不太对劲,说道,“姨娘,为何一定要让老驸马过来听戏?”
    抱琴的眼珠骨碌转了几下,说道,“你们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我自然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跟二姑奶奶搞好关系了,对你们的前程有益。所以呀,老驸马高兴了,陆漫就高兴,她高兴了,跟你们的关系也会更亲近。”
    陆畅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抱琴,见她目光闪烁,沉脸问道,“姨娘,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我们兄弟骗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抱琴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当然是想让你们兄弟好了。如今我指望不上你爹,就指望你们将来有出息。”
    陆畅根本不信她的鬼话。之前,只要他们兄弟一来,她就开始咒骂何氏和陆漫,现在怎么可能一下改变态度。而且,她如此安排,明显是想撇开自己,让陆丰先来,或者说让自己最好不来……
    他一下把陆丰拉了起来,说道,“姨娘不想说实话,那我们就回家了。”
    抱琴忙把他们兄弟拉住,恨恨说道,“是,我是想让你们把陆漫弄过来。她把我的一生都毁了,我现在这么惨,就是那对不要脸的母女害的。若不是何氏回京,若不是陆漫紧紧相逼,你们爹也不会打瘸我的腿,他早已经消了气,把我接回家了。陆老太太也不会这么恨我,三番两次想整死我。还有那个姓刘的贱人,也是那个死丫头塞的。她来了,我要骂死她,我要吐她口水,出出我憋屈这么多年的窝囊气……”说到后面,她已经竭斯底里,眼睛通红。
    陆畅和陆丰听了,吓得眼睛瞪得老大,她是疯了吗?
    陆丰连连摇头,劝道,“姨娘,二姐人很好,对我们也很好,你不能这样做。原来是你做错了,也怪不得她恨你。”
    陆畅更是气得五官都变了形,低声喝道,“姨娘,你找死,还要拉着我和弟弟死。我们好不容易跟二姐和二姐夫的关系有所改善,凭着他们,爹以后能一直在京城为官,我和弟弟以后的仕途也会顺畅。我们好过了,你的日子才会好过。你却尽想着拖我们的后腿,我们跟她关系弄糟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抱琴见两个儿子都帮陆漫说话,气疯了,不管不顾地骂道,“她是你哪门子二姐,他是你哪门子姐夫?叫得可真亲热。我告诉你们,就凭你们是从我肠子里爬出去的,他们就不可能真心待你们……好孩子,听话,若是她死了,你们爹和祖母就不会碍着她不想让我回陆家了……”气极之下说了真话,抱琴吓得一下捂住了自己嘴巴。
    陆丰不可思议地问道,“姨娘,你刚才说什么?”
    抱琴摇摇头,干笑着说道,“刚刚姨娘气极了,口不择言,乱说的。没有,没有……”
    陆畅一下抓住抱琴的胳膊,瞪着她低声说道,“看着我的眼睛,”抱琴的眼睛看向他,又转向别处。他继续说道,“你想干什么?就凭你能认识的人,就凭你那点子钱,还想害人?哼哼,你是不是花了几十两银子,在哪里弄了个混江湖的杂碎,就妄想能杀死长公主府的姜三奶奶?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告诉你,她不管去哪里,身边都有几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即使是武功高手也近不了她的身……”说到后面,几近疯狂,话都是吼出来的。
    抱琴摆着手说道,“没,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事,我没那么傻。我就是恨毒了陆漫,说的狠话,说狠话出出气。”
    陆畅继续说道,“她再不待见我们,但为了何承的官声,为了我爹,为了娘家不糟心,也不会不管我们。不需要他们亲自找门路,我们只需凭着他们的弟弟、舅子这两个身份,经营好了,就有大把的人帮忙,就能前程似锦。而不会像我大伯那样,当一辈子小官。姨娘,我求你了,安安分分等着我们兄弟出息,等着享我们的福,不要再折腾,不要再害人,不要毁了我们兄弟的前程。”
    陆丰也说道,“姨娘,你千万不要那么做。我和哥哥的私房银子都给你,以后我们当差了,会让你享福……爹不要你,我和哥哥要你。”
    抱琴深深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笑道,“畅儿,丰儿,你们想错姨娘了,姨娘怎么可能找人杀她。我就是想让你们跟她和老驸马把关系搞好……”
    陆畅不想再听抱琴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咬牙说道,“我提醒你,姜展唯是健锐营翼长,马上要去当御林军副统领。连皇上都由他保护,还会护不住自己的媳妇?我再告诉你,他的心黑着呢,若知道你居然敢打这样的主意,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不,不用他扭,我爹就会先弄死你。所以,你安分在庄子里呆着,不要再做坏事,更不许挑唆三弟做坏事。”
    抱琴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说道,“姨娘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以卵击石。”
    陆畅厉声说道,“姨娘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又拉着陆丰说道,“咱们走吧,让姨娘好好想想。为了她以后的日子,也为了我们兄弟的前程,怎么做最有利。”
    他们几人都没注意到,西屋的门已经稍稍开了条缝。
    第五百四十三章 传遍了
    陆畅几人都没注意到,西屋的门已经稍稍开了条缝。
    突然,外面传来陈庄头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琴姨娘,酒楼的两位小哥送酒菜来了,哎哟,可真多……”
    西屋的门又关紧了。
    陆畅和陆丰也不想留下吃饭,吃也吃不进,又严厉警告了抱琴几句。也不管抱琴不甘的眼神和请求,匆匆出了门。
    看到那兄弟两个的背影,抱琴气得要命。她的儿子,原来多听话呀。现在不仅不听她的话,还跟隔了一层肚皮的狗屁姐姐一条心。那是他们哪门子姐姐,哪门子姐夫?
    她夸下海口,儿子肯定能会听自己的话,肯定会把那个死丫头引过来……
    这下,那死丫头不仅死不了,自己也得不到那五百两黄金了……她心虚地瞥了眼西屋门……
    陆畅和陆丰坐上马上,嘴都抿得紧紧的,异常严肃。
    过了许久,陆丰在陆畅的耳边低语道,“哥,姨娘想害二姐这件事,咱们回去跟爹说吗?”
    陆畅摇头说道,“若爹知道姨娘又想害二姐,会弄死她,就像当初弄死小陈氏一样。”
    陆丰又担心地问,“那二姐会有危险吗?”
    陆畅敲了陆丰的头一下,说道,“她们一个是权势滔天的姜夫人,一个是势单力孤的乡下妇人。你用脑子想一想,二姐怎么可能有危险。姨娘敢那么做,就是以卵击石,是找死。”
    陆丰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姨娘这是怎么了?跟我之前认识的她一点都不一样。小时候,我一直觉得姨娘温柔,美丽,贤惠,是最好的女人。可是现在……”他顿了顿,又道“虽然她做了错事,我还是不想让她丢命。”
    陆畅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声道,“三弟,记着哥哥的话,不要再听她的话,不要再去看她,要去也得我陪着。她变了,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不再是原来那个聪慧的姨娘了……”
    现在,他真的希望生下他的那个女人能了断尘缘,不再做坏事,不再影响他们,为她的来生祈福……但是,他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怕父亲把她弄死。给她一次机会,以后若抱琴再不知道收敛,敢做不好的事,再告诉父亲,让她出家。还有,得给她换一个机灵厉害的婆子……
    他正闭目想着心事,突然马车一下停了,只听老洪伯一声怒吼,“什么人,你不要命了?”
    陆畅掀开车帘,只见前面路上坐了一个大汉,那个大汉说道,“老伯,我的脚扭伤了,能不能搭个车?放心,我会给车钱。”似乎怕他们不让搭,又道,“也不去车厢里叨扰少爷,只在车外面坐坐即可。”
    老洪伯回头说道,“爷,他只坐车外面,做做好事?”
    陆畅“嗯”了一声。
    老洪伯便说道,“不要钱。我们去渠江镇,若顺路就上来,若不顺路你就等下一辆。”
    那人还没说话,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转眼的功夫,十几个穿戎装的军人骑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还认识老洪伯,笑道,“洪伯,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辛苦。”
    老洪伯笑道,“是王小将军啊,我家公子出去办事,正往家赶。”
    那个王小将军一听是参将大人的公子,这正是拉关系的好机会啊。向正掀着帘子看外面的陆畅和陆丰拱手笑道,“二位公子好,末将也是才办完公务回营。现在天晚了,路上又不安全,末将护你们回家吧?”
    陆畅看看霞光满天,也不好拂他的好意,笑道,“顺路,就有劳了。”
    老洪伯又问路上的那个人道,“小兄弟,你去哪里?”
    那人低头道,“哦,你们是去渠江镇啊,正好方向相反。”说着,就用单腿跳着靠边让出路来。
    老洪伯“哦”了一声,赶着马车走了。王小将军领着那十几个人,非常尽心地把陆家兄弟送到镇上,才往营里赶去。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外面狂风呼啸,江水怒吼。
    陆畅和陆丰回到渠江镇的家里,已经戌时初,他们的身子早冻僵了。
    陆放荣看到他们,说道,“回来了?那个恶妇还没死?”又让人给他们把饭菜热热端上桌。
    兄弟两个嗯嗯啊啊没明说。他们又饿又冷,狼吞虎咽吃了饭,喝了汤,才觉得身子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