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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打虎英雄

      电闪雷鸣之间,程月仙刚刚全力抬起踹向程溁的腿,顿时顺着飞石的力度,整个身子猛扎在土里。
    刹那间被石子穿透的小腿血流如注,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整个衣摆,溢出的血流在地上染红了身下的黄土地,疼痛使程月仙疯狂的翻滚在土地上,灰尘被惊起弥漫在空气中,朦胧了众人的视线。
    但心知肚明这飞沙下的景象定是惨不忍睹,与此同时歇斯底里的哭嚎声传来“痛,痛!好痛啊!救命!”程月仙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她觉得自己快死了,用尽全力再呼喊着。
    目瞪口呆的林淑清瞬间便被疼得疯狂的程月仙拽倒,二人圆润的滚了在一起,原本林淑清紫色锦袍绣着的金线在阳光下是熠熠生辉华贵非凡,犹如金佛一般耀眼,但如今沾满黄泥和血污,头上插的梅英采胜簪和景福长绵簪也散落在黄土里,哪里还有刚刚踩在奴婢背上,下马车哪时尚书夫人的仪态万方。
    不知为何这翻滚的二人猛的奔着幸灾乐祸的程溁滚来,刹那间,程溁跳了起来灵敏的闪开,佯装害怕哭喊,道“血啊,好多血啊!好可怕,”说完蹬着小腿儿跑远了,暗叹过会儿这帮人醒过味就该找麻烦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谢迁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小人儿懂他,是以悄悄的跟着程溁回了小楼。
    刹那间,村民们也惊惶失措乱了起来,这可是大官的女儿,他们只是看看热闹可不想惹一身腥,即刻散去各回各家,顿时除了程月仙的呼喊声,仅剩下程家人。
    程宅,客房。
    “什么你说我的妹妹日后这腿就废了,就算养的再好也是个跛子?”身穿蓝紫色凤尾裙的程水仙,含泪道。
    以此同时,程圻大手一挥桌上的玉壶扫在地上,道“庸医!你个大骗子,四叔哪找的大夫,真是什么货色都往家里领。”瞬间玉壶落地摔个粉碎。
    一把年纪的孟老大夫自然不会和几个十几岁小娃儿计较,面无表情的撸着胡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大夫别听她们瞎说,弟妹们还小不知轻重,请海涵。”程壎说着送孟老大夫出了屋,给了一定金元宝为诊金,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封口费。
    回到客房,程壎冷着眸子扫视着程圻、程水仙和昏迷的程月仙,随即道“咱们四兄妹可是自请陪祖母一起来阻止程汔考县试的,顺便探探四叔近年的底细,更和父亲保证过绝不会惹事生非的,如今月仙这样,咱们还是想想如何与父亲交代吧!”看不出喜怒的程壎喝了一口茶,徐徐道来。
    程水仙即刻一惊,她父亲程克勤可是最疼爱讨喜的月仙了,即刻忙着推脱责任,道“大哥,二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月仙刚一抬脚就摔了,还磕在碎石上,那碎石又是如何把骨肉穿透的?”
    “是啊,大哥,就算月仙自幼顽皮,动怒时习惯性踹断过几个卑贱奴婢的腰,力气也不小,但也大不到会把腿穿透石子的。”程圻并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总觉得忽视了什么,于是道。
    程壎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忆着道“大哥曾在书中见过有一种功夫,弹指间小石子便可穿透树干,但那种功夫早已失传,此功非十年不可小成,小成后弹指间飞石便可穿过木板;非五十年不可大成,大成后弹指间便可穿透百年老树,但此武功稍微修习不得法便会伤及自身,水仙觉得一个小村子里会有这种遁世高人?”
    程圻即刻站了起来,惊慌道“这小破村子,怎会有那种人物?不可能!”若是那种人物袭击于自己,会不会也这样对他。
    “虽然事有蹊跷,但是水仙还是相信是那个程溁邪性。”程水仙自是不相信这个破村子会有那种人物。
    程壎不知为何忽然感伤起来,道“月仙在给程溁下马威时,大哥本想试试这四叔是尊孝道还是更爱女,不成想却害了月仙,是大哥没有管好月仙。”
    “大哥怎么能怪你呢,我看到是祖母暗示月仙给程溁一些苦头的。”程水仙秀蹙眉道,若是大哥承担这罪责,那她这个长姐也是跑不掉。
    程壎终于听到自己想听得话了,是以道“啊?竟是如此,那要如何与父亲母亲解释?”
    程圻担忧着道“咱们兄妹实话实说就好,就是可惜了月仙以后的日子。”他和程月仙感情是最好的,瞧见妹妹这样确实是真的心疼。
    程水仙眼泪说来就来,凝噎道“等月仙醒了,咱们暂且不要告诉如实告诉月仙,日后再说吧。”
    “祖母还在洗漱修整中,也不知会不会怪罪月仙拉着祖母那样失了仪态。”程圻不安着道,小心眼的祖母必是恼怒到了极点吧!
    兄妹三个相视无言,脸上染上愁色,内心却各有打算。
    程壎暗叹若世上真有练成弹指一瞬的高人,他定要收于麾下,这种人要么除之,要么归为几用,放任便是莫大的威胁。
    老神在在品着茶水的程圻,心思却活络着暗自思量,近日他定要寻个机会给程溁吃些苦头,若不是那贱人不自知卑贱之身说出狂瞽之言从而激怒了月仙,月仙又如何会摔倒。
    揪着手帕的程水仙是这几人最幸灾乐祸的,她和月仙明明是双生子,但她却貌若无盐,父母哥哥们也都宠爱月仙,月仙犯错却每每怪在自己身上,且狠罚于她,她程水仙日日谨小慎微的活着,就连临塘范家的婚约也都让给程月仙。
    凭什么她早生一刻便什么都要让给那程月仙,这次当真是天理循环,暴虐的程月仙从小就喜欢打人,前几年无意间踹断了一个丫鬟的腰,那丫鬟便瘫了,之后程月仙觉得好玩儿,只要伺候的丫鬟稍有不慎,程月仙便使出全力踹丫鬟们的腰,一脚不瘫就用棍子敲。
    事后父母和哥哥便会处理干净痕迹,程月仙名声不仅丝毫没有受损,还买来才女的名号,但她程水仙却一无所有,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活了十几年,像个影子一般。如今她程水仙日后不会再被忽视了吧?月仙成了跛子,她便是父母唯一健全的女儿了。
    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在深邃微白的天空,散布着几颗明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碧草在微微颤动,草上也落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早起的燕子在那半明半暗的云空高啭着歌喉。
    翌日一早,程溁想放松一下心情,跟休宁程氏相处能把她憋屈死,尤其是找个由头就让她下跪磕头,休宁程氏官大势大,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昨日人家一个女儿刚见面一言不合就打算踹折她的腰,她昨天都看见了,那程月仙本是打算吓狠手的,根本就没给她反应的时机,若不是谢迁先发制人,她恐怕就瘫在床上一辈子了,这程月仙可真狠毒。她也不想听窝囊爹的教诲,是以便和谢迁二人从密道悄悄去了东山药泉。
    桃花已经含苞待放,迎春花金黄的一片,岸边的垂柳吐出新芽,黑色的狼母不知何时陪在二人身旁。
    药泉湖四季如春,不冷不热的程溁时常来泡一泡,在药泉里穿着水红色肚兜游来游去,扎了一个猛子再一出水,忽然发现角落里的一片花丛,欣喜道“哇!凤仙花!迁表哥,我要,我要,快帮我采,可以染指甲的。”
    谢迁瞧着小人儿湿身从湖水上岸,在花丛里的模样实在是美了到极致,如蝴蝶仙子一般,金色的阳光洒在水红半透的肚兜上,白嫩的小脚丫上染着桃色的指甲,欢快的踩着碧色草丛,本就如玉的小肉手配上桃色的指甲,采着红色花朵,小人儿身上那未干湖水一滴滴顺着肌如凝脂的身子留下,看的他心头痒痒的,那涂了桃色唇膏的小嘴红润有光泽,一开一合的说着‘我要,我要。’
    随即谢迁的目光从喜爱变成了炽热,走过去,一把圈住小人儿,道“溁儿要,迁表哥自然却之不恭。”即刻堵住喋喋不休的樱唇。
    她没说要这个啊!但随即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身子一软依偎在谢迁怀里,程溁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忘记所有烦心事儿。
    动情的谢迁拥着小人儿倒在草地上,他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轻柔的爱抚着,随后埋首其中闭上了双眸放纵了自己的沉沦,这时他哪还记得什么县试,什么礼义廉耻,热恋的人儿哪里还容得下其它。
    “嗷呜,嗷呜!”这一声嚎叫就像半空里起了个霹雳,震的整个山林都动起来。
    热恋中不能自己的二人,仿佛即将被彼此的爱意吞噬,但这一声“嗷呜!”瞬间把程溁吓得不轻,这是老虎的声音她在动物园听过。
    谢迁即刻也神志回笼,有条不紊的给小人儿穿好衣裳,道“不用怕,听这嚎叫的距离起码还有一里地,没这么快到咱这儿。”安抚的拍着小人儿,又吻了吻被桃红指甲衬托的如玉的小手,扒在程溁耳边,压低了磁性的声音,道“刚刚舒服吗,可喜欢迁表哥那样?”目光灼热,邪魅一笑调戏着受惊的小人儿。
    程溁羞涩难当,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也说,早忘了对老虎的恐惧,对着汗滋滋的谢迁发狠儿似的咬了几口,又踹了几脚,这个坏痞子,还我风光齐月的迁表哥,踹的猛了点,脚好疼。
    谢迁心疼的给小人儿揉着腿,调笑道“溁儿说过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拿脚踹,那看……”
    程溁扑了过去打断谢迁未完的话,这个坏痞子,是以学着狼母的样子张大樱桃小口狠咬这个大坏蛋。
    谢迁一把圈住小人儿,吻了吻小人儿因羞涩而涨红的小脸,瞧见小人儿恢复了生龙活虎,便放下心叉开话题道“狼母,这北山里的老虎为何会来东山。”
    狼母不以为然的望着“嗷呜”的反向,那是北山的方向。
    谢迁想先把小人儿送回去,自己再去看看,这老虎游走在离村子这么近的地界,可不是好现象,自从祖父去世后,就再没有资深的猎户能带头去野猪岭,野猪自是泛滥成灾,这连从不出北山地界的老虎都出来觅食了,两日后便是县试,留小人儿在这他怎么放得下心。
    程溁又不傻,那是老虎又不是野猫,是以就像个无尾熊一般缠在谢迁身上。
    谢迁哪舍得弄伤小人儿,也不敢使力,两人就这样拖拖拉拉。
    片刻后狼母站了起来,对着山林中那猛然摇摆的树木警惕望去。
    谢迁拍拍小人儿的背,做了一个“嘘”的口形,便即刻一个转身足尖轻点,拥着小人儿上了最粗壮的老树,把小人儿藏于其间,趁着小人儿还在呆愣,低声道“老虎来了,藏在这里不要动,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程溁可怜兮兮的瞧着谢迁,含泪摇头,要不是她拖拉,两人早跑了,她好担心迁表哥,倘若有个万一她会心痛的,看来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拖后腿,安静躲树冠里。
    谢迁低头一吻,道“别怕,有我。”话落一个飞跃纵身,几个空翻便落在对面的树冠之上。
    猛然“嗷”的一声兽吼,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蹿上了巨石,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浑身的花纹黑黄相间,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虎嘴上还长着黑色长须,如此威武雄壮的确是百兽之王。
    程溁一眼就认出这是华南虎,她上辈子曾经去过大兴野生动物园,那种把人放在铁笼车里游览的,她那时在铁笼车里吃着牛肉干,猛的一群老虎围了过来,对着她们的铁笼车又拍又撞的,那次被老虎群围观的滋味她记忆犹新,绝对不想再感受一次。
    不成想这第二次居然没有铁笼子保护自己了,她若是没记错这老虎的嗅觉极其灵敏吧?爬树也是老虎与生俱来的技能吧?那她躲在树上会不会嗅到她?
    此时只见这昂着头,张着血盆大嘴吐出一条血红的舌头,那舌头居然满满的都是倒刺,就算被轻轻舔一口也会掉层皮,程溁在树上看的极清,本能的身子紧紧抱着树干,暗叹‘啊?哎呦,我去!’
    这老虎来居然不是一只,树丛一片摇摆,果然片刻后又出来了一只体型更大的,这老虎起码有两头牛那么大,长着尖刀般的牙齿,翘了翘钢针似的白胡须,全身抖了两抖。
    程溁在树上瞧着这全身金黄,还有一道道黑色的斑纹的老虎好像在和什么缠斗,咦?那是什么个东西,居然两只老虎都不能将其拿下。
    定神一看居然是只黄鼬,这小东西在力量上对抗不过这二虎,但是这黄鼬极其灵活,这个老虎张嘴欲咬,那个老虎往前冲,小东西几个闪躲,二虎便笨拙的自己撞在一起,但正欲跑开的小东西,却被那条如钢鞭似的虎尾猛地扫到,随即撞在青石上,小东西吐了一口血,慌忙蹿上了树。
    无巧不成书,小东西上的这棵树便是程溁藏身的老树。瞧着蹿上来的黄鼬程溁顿时一个激灵,“哎呦!这次她算倒了霉了,老虎也会上树的,好不好。”抬手抹了把额上溢出的冷汗。
    对面树上拉弓的谢迁,正打算把这不知趣的小畜牲射下去,找好角度瞄准,可不能让小人儿见血,那样会吓着小人儿的。
    程溁瞧着这小东西嘴角带血,可怜兮兮的瞧着她,对着自己居然在作揖,随即一愣,这小东西有灵性啊,还挺乖的,长的也挺干净的,是以伸手抱了过来,对着对面的谢迁打个禁止的手势。
    谢迁哪能不懂,这是善良的小人儿同情心泛滥了,随即微微皱眉弯了臂弯,肩臂上的肌肉绷紧以手持弓再次拉满弓,是以移动剪头对准那老树下正准备蹿上树的吊睛白额猛虎,那畜牲的一双绿眼睛里射出满满凶光。
    此时树下的两只猛虎“嗷呜!嗷呜!”的兽吼响彻云霄,树叶片片飞落,山林震得连小草儿也在发抖。
    程溁一动不动紧紧抱着树干,从树叶的缝隙俯视着两头庞然大物,只剩下一双眸子滴溜溜的随着猛虎而转动。这里可没有护栏,更没铁笼子,程溁暗暗的想,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嗖!”落叶随风,一只银箭极速窜来从虎耳进入正侧面射过,从左耳对穿过虎脑射入右耳,刹那间猛虎倒地抽搐,慢慢停止了地动作。
    另一头体型略小的吊睛白额大虎即刻蹿上了巨石,沒入丛林撒腿就跑,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这时的谢迁手起箭落干净利索陵劲淬砺,哪还有之前在程溁面前满脸通红的羞涩,谢迁在树冠中还未动,只是静静等着,一刻钟后这才足尖轻点,跃道程溁的藏身之处,嘴角微微勾起道“溁儿不怕,不怕,那畜牲已经被迁表哥打跑了。”说着抱住小人下了大树。
    谢迁本想拥着小人儿赶紧回去喝点安神茶,但程溁不走,非要把老虎弄回去,卖银子也好,吃肉也好,老虎身上都是宝还能做药材咧!
    谢迁爱死了小人儿这副财迷的小模样,会过日子以后必是持家有道的贤妻。随后卸下弓箭,提了口气,把身子还软的老虎抗在肩上,
    程溁那小心脏扑扑跳,刚才可吓死宝宝了,她男人那箭法也太厉害了,这身肌肉可没白长跟武松似的,妥妥的打虎英雄,真是好帅,好威猛,好有气势,越看越好看,那肌肉凹凸有致非常有型。程溁在旁侧一路小跑,殷勤的给谢迁擦着汗,眸子里冒着爱的泡泡。
    二人踏着午后的阳光回了村子。被忽视的黄鼬窜了出来,小眼神里满是感激,泪眼婆娑,对着二人的背影三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