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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

      即使披着厚厚的斗篷,手里捧着暖手炉,洛墨仍觉得身上不怎么暖和,只因那斗篷便是再长也无法延及脚底。寒从脚起,走了没多久,脚底板便有些僵了。
    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总算看到大理寺的匾额。
    也幸亏这等时节天亮得早,否则以如今的时辰,便是走过了也说不定。
    “来者何人?”
    锵地一声。
    亮闪闪的剑光在眼前出现。
    “放肆!”青提低喝一声,然后袖中飞出一物,直接抛向那出剑之人。那人本想用剑砍,然后眼光一闪,伸手将那物迅速接下,端详片刻后半跪外地,只听其道:“奴才失礼,不知娘娘驾临。”
    “恩。”
    洛墨恩了一声,然后抬脚跨进了大理寺的门。
    “娘娘此次来是……”守卫试探着问道。
    “带我去看今天关进来的宫女。”
    “是。”
    那守卫在前头引路,洛墨在跟他走的同时,瞧着他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大铁门,然后于走廊尽头身子一转,人便踩着略有潮湿的地面往下走。
    “娘娘小心,地上有点滑。”
    前方传来守卫的提醒。
    洛墨没接话,眼里不住地观察着此地的布局,这里属于地下,构造类似于小型地宫,走起来虽然不至于曲里拐弯的,但路也没有那么好记。也不知道被分为多少个小牢,经过有些地方能够听到微弱的叫喊声,经过有些地方则安静得可怕,若不是偶尔有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出,几乎就要以为里头没有关着人。
    走过或大或小的牢,洛墨来到了最里侧。
    这个地方是整个地底最为奇怪的,其他地方至少也有把锁,而这里连门也不过是虚掩着罢了。
    按下心中的疑问,见守卫将铁门推了开来。
    入目的场面很是叫人难以形容,因为洛墨视线平齐之处只能看到一片空旷,然后目光下移,才窥见这座特殊牢笼的全貌。
    这是一座水牢。
    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踩到特质的石板,石板与往日工匠们建造宫殿所用的那些不同,其上均匀分布着切割整齐的空当。前来看望或是审讯的人可以直接站在上面看清底下的一切情况。
    洛墨想过结果不会太好,却没想到这么不好。
    那水流的闸门也不知放在何处,如今正驱使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水流冲击着底下之人的口鼻,并且据李珂曾说,此种水牢放在每个人身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因其会根据受刑的个头、体质和呼吸快慢来决定水位和水流速度。
    别说底下被本就冰凉的锁链绑着不得动弹的,便是站在上头的洛墨几人都能感受到一阵凉意,别说此刻正值深冬,而地下本就潮湿阴冷。
    “拉上来。”
    “是。”那守卫依言走到此间边缘,抬手在墙壁上摸索片刻,只听机关扣动发出咔嗒一声,那处于上方的三条粗大锁链就移动了起来,金属摩擦墙壁发出的声音让人有点牙疼,顺便令洛墨想起来今天宫宴上自己都没吃饱。
    锁链一动,呻|吟声便传来。
    然后随着身子升上来,守卫走过去单手一拎,便将人去了背后的锁环给丢到了地上。
    一朵又一朵娇艳的红花瞬间绽放。
    “娘……娘娘……”
    樱桃甫一开口,那守卫便转身对洛墨作了个揖,然后自觉地走出去将门带上。人都被折磨成这副德行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反抗之力,故而守卫根本没有担心这一点。
    人儿趴在地上,双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倘若不是有声音发出来,其手指也在缓缓动弹着,洛墨几乎要以为樱桃断了气。
    “喝了恁多水,怎的嗓子还哑着?”饶是青提那般性子,见了如今樱桃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些心中来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给她擦擦脸。”
    瞧着樱桃抬起头露出的那一张本是圆润讨喜的小脸如今布满了血水和污水,洛墨仍是忍不住叫了青提。
    青提毕竟是青提,不是荔枝,依言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为樱桃擦拭起来脸上的污垢,只是那动作算不上轻柔,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然后似是嫌脏,青提将那帕子直接丢到了樱桃跟前。
    趁着青提转身走近洛墨耳语的工夫,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往前探,在触到那帕子之后将其勾住,然后抓在手心里迅速收回,全程没有被第二人发现。
    “樱桃,你可知错?”问话的是青提。
    “姐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樱桃自进了凤仪宫,便衷心于娘娘,无论做何事均是严格按着娘娘的命令来,哪里会有知错二字可言……姐姐这么问,莫不是在说娘娘有错了。”樱桃的话断断续续的,但耐下心来听还是能明白大概意思的。
    “自我大昌建朝以来,凡有位分者都可被称为娘娘,不知你樱桃口中说的是哪位娘娘?”青提加重了语气。
    “姐……姐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樱桃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即使手臂用力使得她后背的伤更重,只听她接着道,“自然是皇后娘娘了,哪里还会有其他人。”
    “呵,我看倒不一定,”青提冷笑一声,上前几步踩中了樱桃的右手,却也不用力,就那么轻轻踩着,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只问你,你那日在仁德宫角落里见得那人是谁?”
    “我不记得了。”
    “那我来替你回忆,当时你穿着一身浅绿色衣服,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摘了腰间常戴着的凤仪宫宫牌。”青提慢慢说道。
    “……”樱桃没接话。
    见其陷入沉默,洛墨补充道:“不止是宫牌吧,好像头上那支我赏的簪子也给拔了。恩,我想想,似乎是放回了枕边?”
    樱桃抬了头,眼中错愕显然。
    “怎的,凤仪宫的大宫女樱桃,可还需要掌事宫女青提来为你继续回忆?”洛墨刻意加重了两人的职称,然后只见樱桃愣住了半晌,终于泄气道:“是,那日我见得正是嘉延宫的掌事宫女,杏儿。”
    “然后她给了你一包东西?”
    “不曾……啊!”
    听了前两个字,青提脚下当即便用了力,然后使劲碾了碾,以至于一旁坐着的洛墨都能听到骨节错位传来的闷响。
    “帕子还拿着呢?当谁瞧不见呢?在娘娘眼皮子底下还想摆娘娘一道?凤仪宫建造的时候压着你家祖坟了?还想给你的嘉妃娘娘报信呢?娘娘大半夜走那么老远是为了什么,不是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能放你一马?结果不领情不说还想拿着帕子以后用来通风报信?再里应外合把娘娘拉下后位?你想得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