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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谋害与反谋害

      喝了一半早已凉透了的茶水溅到腿上、胳膊上,激得樱桃本就不甚平静的内心一凉,而太后方才说的话更是将她骇得不轻。
    故而磕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自己不够诚恳以至于太后再让那两个人把自己拖走,再抬起来时额头已有些血肉模糊了,加上樱桃那张由于惧怕而惨白万分的小脸——
    迷迷糊糊、将睡不得睡之际瞧见这么一幕,饶是见惯无数宫斗场面的太后也不由为之呼吸一滞,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樱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樱桃没有回头看荔枝,低着头道。但也正是因其这种表现,一副不得不说出实情、怕被娘娘发落的模样,众人更加相信了她的话。
    “实话实说?好你个实话实说,看我不撕了你那张嘴!”荔枝一气,上前就扯着樱桃的衣服把她的头发给扯乱了,扬手接着就是一巴掌,只听荔枝转脸对太后道:“太后圣明,这樱桃猪油蒙了心,我们娘娘昨儿个见其染了风寒还特意叫我给她送药呢,如今竟还要反咬我们娘娘一口!这种人的话怎可信?”
    大理寺那两人正是李珂她爹新收进来任职不到半年的,哪里见过这等混乱场面,瞧着这个直接打了那个一巴掌、而那个都不敢抬头,一时间也有些昏了头。
    后宫,真乱啊。
    “拉开。”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必!我自己来。”荔枝甩开了上前宫人的手,直接走回了洛墨身后。人们见她如此,就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再如何也是属于凤仪宫管制的,换句话说,皇后不倒,一般人别想动。
    “瞧给小宫女吓得,皇后姐姐,你还是好好管教一番荔枝吧,”阮红袖看了看在此地行动没有受阻的荔枝,目光投向樱桃,接着缓缓说道,“别给人家吓出什么阴影来了呢。”
    听了阮红袖的话,洛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睛盯着跪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的樱桃,她知道,此刻的樱桃不仅仅是被吓得。于是洛墨开口道:
    “樱桃,你若是有什么话就说罢。”
    “承娘娘赠药之恩,樱桃的风寒已经大好了。可是娘娘,樱桃不能因为您对我有恩就不顾自己的性命啊,还请娘娘原谅。”只见樱桃向洛墨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而对太后道:“启禀太后,那日正是皇后娘娘令奴婢下毒的。”
    “下得什么毒?”
    “奴婢不知,只是娘娘将一包粉末交到奴婢手里,说让奴婢趁着荔枝姐姐出门之时倒进羹里。”
    “你这贱蹄子!这般污蔑娘娘,早知今日,那药熬好了我还不如喂狗喝了!也比进你的嘴里强!怎么不给你烫死呢?”荔枝说完这话又要冲上去打人,被青提一把拉住了。
    “既是粉末,可还有剩余?”大理寺来人问道。
    “并无,倒完之后,娘娘就让奴婢连着纸给烧了。”荔枝怯怯地回答道。
    这还真是死无对证了。
    洛墨直接给气笑了。
    “皇后姐姐这般表现,莫不是默认了自己谋害皇嗣的行为?”问话的是阮红袖。
    “嘉妃妹妹莫不是忘了,李嫔昏迷不醒与你敬我的酒有直接关系,既然妹妹说本宫谋害皇嗣,那么本宫是否可以确定妹妹打着谋害本宫的目的?妹妹说,是也不是?而且据我所知,谋害皇后的罪名在我大昌可要重于谋害皇嗣的。”
    阮红袖轻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道洛墨你嘴皮子再能说,铁证如山也是无法推绝的,于是再次下拜道:“启禀太后,几日前,红袖的掌事宫女杏儿曾看到凤仪宫的宫人出过宫。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哎,本宫不曾想,妹妹竟对本宫关心至此,”洛墨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次,有着身子的妹妹险些在本宫跟前跌倒,而本宫为拉妹妹一把,自己的左膝盖却着了地。别说呢,本宫这左膝盖到现在都还青紫着。”
    “儿臣一贯是习惯了哪位太医看病以后就哪位太医的,就如嘉妃妹妹只请陈太医一般,儿臣也只请李太医。而那日据闻李太医正在寿康宫为母后把脉,不便去打扰,儿臣便令青提去宫外的百草堂为儿臣拿了些膏药回来。”洛墨有些歉意地看了太后一眼。
    “皇后娘娘孝心。”站在太后身后侍奉的赤梅嬷嬷这时开了口,原地对着洛墨行了个礼。而太后,经历了几次眼睛即将闭上又没闭上的挣扎之后,终于直起身来下答了自己今晚的最后一个命令:
    “大胆宫女樱桃竟敢污蔑皇后,拖下去严刑审问,定要揪出来她背后的指使之人!”
    于是乎,除了被拖走的樱桃,其余人都毫发无损地各自回了宫。
    待进了凤仪宫,熟悉的熏香充斥着鼻腔,洛墨方合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理了理脑子里并不纷乱的思绪,寻思自己何时将这层窗户纸捅破最合时宜。
    “娘娘,奴婢还是想不通!”
    歇了半晌,荔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想不通什么。”
    “那樱桃分明就是故意坑害您,您为何还要放她一马?要我说,就应该治她一个诽谤之罪!”荔枝气愤道。
    “错不在樱桃,何以治罪?”
    “娘娘,她都那么说了,您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洛墨摇摇头,示意青提把钗子发簪给自己拆了,然后才道:“樱桃的那番话,不过是背后之人让她说的,我们要做的,是揪出其背后之人。”
    “背后之人?可是您不是已经……”
    “我们知道可别人还不知道。”洛墨耐心解释道。
    “但您再这样下去,背后之人没被揪出来,您先被误以为是黑手了,届时宫里头该有多少说您坏话的啊,奴婢可不愿意听。”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咱们又不是没听过。”
    “娘娘!”
    从妆台上随手挑了一个发带,将长发束在背后,换上荔枝满面幽怨地拿来的暗色外袍,洛墨对着同样换好衣服青提招了招手:
    “走吧,青提,我们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