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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当年他告诉我自己的经历后,我便毅然决然地报了仇。不论自己如何弱小,至少主动出手的那一刻,真得很爽快。这一次,教主等着与你一战决生死,其实也不好受。他对我说,你与他之间,只可活一个,当时说得沉重极了,看上去也没有平日里的轻松闲适,真不像我家教主呢。”子涧如此说着,后又自嘲道:“我尽是再说废话呢,许兄你大概也是听不进去的。”
    当时,钱恒的手指摩挲着顾纵英比他的体温还要冰凉的脸庞,没来由地问了系统一个问题:[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人与你交流吗?]
    [重生者,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不回答,便是有了。]
    系统的沉默就像不置可否地默认。
    无端加重的痛楚让钱恒觉得自己疯了。
    他的阿英就睡在这里,聂池痛苦与否,与他何干。
    有一瞬间,他极度后悔问了系统这个问题,甚至让他再度红了眼。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说着那些理所当然话语的人根本不是子涧,当初易容成子涧出现在武林大会时,所使的剑招已经曝光了他的身份。
    子涧的剑招比这人更加精妙。
    而这人分明就是菩萨狱的护法。菩萨狱护法栾辛说的话,据说谁都说可以相信。
    他不知道为何栾辛要易容子涧,还来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见过顾纵英的人,来与他一起分享顾纵英“安睡”的样子。
    因为他无法面对顾秋双知晓顾纵英死亡的局面,他也无法面对世人知晓南竹死亡之后,被人说英年早逝的结果,所以,确实该到此为止了。
    他的痛苦也该有所了结了。
    将该报的仇报了之后,他也不需要什么愿望……
    这个故事,也该到终局,该结束了。
    所以,他给了栾辛聂池想要的结果。
    秋风萧瑟,锁炼桥下江流涌动,落日夕阳就像是这个该到终末的故事。
    聂池早早站在锁炼桥上的左端,不久之后,一道黑衣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钱恒恢复了自己面目全非的脸,拿着他的刀,以青面獠牙却并没有戴着鬼面具的姿态现身了。
    风呼呼而过,吹起了两人的衣角,也吹来了对方身上隐隐的异香。
    聂池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还曾开玩笑地说这样的味道真好闻,如今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从似乎觉得也没必要隐瞒的系统那里要来了钱恒所有资料,知道了他这种香味的源头,原来就是曾经在南疆的遭遇造成的。如若能回到过去,大概他会抽上自己一个耳刮子吧。
    对方应是一句话也不想与他说,和第一次无异,直接飞身而来,毒粉漫天。
    剑光闪动,毒粉飞散,无法进到他的身体周围半寸。
    钱恒欺身而至,挥舞着刀看似砍向他的脸。
    刀剑撞击之声随着内力的碰撞荡开了空气,转身,剑刃与刀刃相抵,挡住了蓦然从背后出现的刀光。
    他没有直截了当地选择死在他的刀下,而是选择在最开始全力以赴。因为钱恒值得他好好地拼上一次,全力而战。
    而他只需要在最后一刻选择死亡便可。
    栾辛远离锁链桥的地方,极力凝视桥上的一紫一黑两道身影。他不知道钱恒是否明了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知道最终这场决战,将会如何收场。
    哗啦啦的锁链声音伴随着不断交错闪现的身影响起,当两人的刀剑又一次碰撞在一起时,钱恒忽然开了口:“为何不露出你的脸?”
    钱恒运起内力毫不花哨地从他的头顶砍下,喝道:“子涧!”
    猝不及防地一身怒吼,让聂池慌了神。他身形一晃,双手握剑,抵力抗住了这灌满了绵绵内里的霸道一刀。
    就在此时,因刚才的身形不稳,有一样东西却从他的袖子里落了下来。
    瞳孔微微放大,聂池想着让就这么掉到下面的河底也好。不曾想,钱恒已是一抬脚,踢起了即将落到锁炼桥下的白色物什。
    竟是一块荷叶莲花玉佩!
    钱恒似乎是想要拿过去看,聂池松开一只手,伸手便抢。
    然而,松了一份力的剑被钱恒的刀压了下来,他分出心神,想要抢玉也想要抵抗之时,本出现在他头顶的刀已然消失,而后刺向他的胸口。
    “噗”的一声,聂池抢过了玉佩,胸口却被刺中了。
    血红从紫色的衣襟处蔓延开来。
    “教主——!”他听到栾辛凄厉的喊叫。
    手中的剑从聂池的手中滑落,掉下下方川流不息的川河。他攥紧了手心的玉佩,好似攥紧了面前之人最后的一点温度。然后,低头看了眼刺在心口的刀,并不痛,因为完全无法与要和钱恒离别的痛苦相提并论。
    当他再次抬头时,脸上的面具被钱恒猛然揭去。
    他看到钱恒变得血红的眼。
    就算他是子涧又如何,子涧、聂池和顾纵英都曾一起出现过,钱恒绝对不会想到与顾纵英有关的。
    可这人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悲伤,悲伤的似乎让他听到了绝望的哭嚎。
    第52章 回归
    “为什么, 骗我?”钱恒字字铿锵,吐出每个字时便将刀推进一分, 直到完全插入聂池的胸膛。
    心脏被刀具撕绞的剧烈疼痛远远比不上眼前之人盛满了悲痛欲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