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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铮铮”之声响彻天地。
钱恒的脸色惨白,但一招一式却越来越有力。
刀光剑影之中,白戮的眼中闪过诧异,他嘴角的笑意扩大,越战越兴奋,仰天长啸道:“哈哈哈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的剑法看似刚猛,另有一份飘逸灵动……竟然有他的几分味道……好!很好!”
传说中恶者狂刀并非一开始就是恶人,最开始,白戮只是一个对各种刀法着迷的刀者,而他在这方面也是天赋奇高,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人说是他在求得某本绝世刀谱的时候走火入魔,导致精神崩溃后变成了如今一见到人就杀的恶者狂刀。
但当时的白戮还不是光头模样,看他到脑袋竟然还有戒疤,后来竟是出家了?
然而,聂池对白戮的故事也不感兴趣,他只是担心钱恒,也做好了如若在出现问题之前不论如何都会解决的觉悟。
不过显然钱恒比他想象的强大得多。不,不仅是强大,他似乎在刚才那种看似虚弱的状态中,与白戮一战后隐隐有了突破的感觉。
两人越战越勇,不知多少的花草被无眼的刀剑扫到,从地上飞起。
乱花渐欲迷人眼。
白戮:“来来来!你这个小辈我喜欢!”
白戮:“青面獠牙钱恒,你不是用刀吗?为何用起了剑?”
白戮:“不过你的剑法也着实不错,但比我知道的一个剑客却是差得远了。”
白戮:“你懂得控制与收敛,知道木强则折啊……”
钱恒:“烦。”
白戮:“哈哈哈哈那就——杀了我!”
从青天白日到夜凉如水,当钱恒白戮错身而过,在转身出手之时,钱恒的做脸上被划了一条刀痕,他的身上此刻也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然而他不以为意。目光看向刺中了白戮的心口的剑,眼中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最后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钱恒冷然问道:“为什么撞上来?”
白戮呕出一口血,将自己的身体抽离钱恒的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望着漆黑夜空,却是突然喃喃道:“我总算明白他当初为什么这么做了……”
“……孟浮生?”
白戮没有回答钱恒,一声声破碎的笑声从他的口中随着鲜血一起吐出,他咳呛着,忽然对钱恒说道:“我欠皇甫家……一份恩情……我本不想……再卷进江湖中……可是啊,人在江湖便身不由己……我控制不住想杀人的心……但碰上你的剑时……有一瞬间……我好像找回了当年……和他比武论刀剑时的……”
白戮的话没有说完,他闭上眼,嘴角带着笑,猝然而逝了。
钱恒看向白鹭半晌,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剑。
通过刚才的一战,看到白戮似乎死得其所的面容,倒是让钱恒浑浑噩噩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白戮说的剑法——呵,到最后,他竟是在自己的剑法中加入了慈眉善目的招式,还因此在剑道上有所突破不说,窒塞的内力也在运招中得到了拓展,从而上了一个台阶……
可不论如何可笑,他都这么做了,只因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收起剑,重新走回木屋。
钱恒只见过招式,没见过剑谱,却在先前几次见到聂池的剑法后,以此融会贯通进了自己的剑招中,不禁惊叹钱恒在剑法上果然前途无量。
而白戮的话,却让他再次想到了那个乞丐……
难道,给他《天问奇谱》的乞丐是醉里剑孟浮生?
……
算了算了,这些过去的事,即使再怎么想也无法找到结果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完成这个故事该有的结局。
聂池在离开前,望了钱恒最后一眼。
钱恒还是守在少年的身边,眉目也只有在面对少年时,才有几分柔软,可更多的还是痛苦与绝望。
他原本很担心钱恒会一直守在“顾纵英”身边等过了头七再报仇,毕竟要真是如此,“顾纵英”的尸身就会消失,他的计划或许会功亏一篑,但昨日栾辛回到菩萨狱,却言之凿凿地说:“放心吧教主,青面獠牙不会拖那么久的。”
“你对他说了什么?”
栾辛拒绝道:“不能说。”
“你……”
“我办事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告诉他您是顾纵英的事,只是让他快点报仇罢了。他也说了,五日后的黄昏,在锁炼桥决一生死吧。”
聂池相信栾辛说的话,因为栾辛确实从不说谎。
如果钱恒到时不出现,那他就去随缘小筑找他,让他杀死吧。
他并非不想现在就这么做,只不过是觉得,让钱恒自己来菩萨狱的话杀了慈眉善目的话,应是更能发泄憎恨……
钱恒痴痴地望着顾纵英的脸。
眼前的顾纵英明明那么真实,子涧的话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徘徊不去。
“许兄,你就算再怎么看着顾公子……他……我知道你很痛苦,也很自责于自己没有及时救下他,我无法感同身受,却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你再如何痛苦挣扎、沉溺悲伤,也远不如杀到仇人面前,让他还上一条命来得爽快。”
“为何要对我说这些?你的教主是聂池。”
“我家教主也这么做过,你可知,教主为何那么执着摧魂门吗?”栾辛似乎知道钱恒不会回应,所以自问自答道:“其实教主执着的不是摧魂门这个门派,而是摧魂门所在的那座山。因为教主原是在那座山出生的,那座山曾经被贼匪占领,他和母亲曾在山中受尽折磨,后来他用山中一种花毒死了那些贼匪,放火烧山结束了这一切。不久前,他回菩萨狱的时候告诉我,他终于知道那种花叫什么名字了,原来是叫九品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