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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下来,太子李璟看起来就要温和得多,一双狐狸眼总似微微笑着,唇角也是一直勾起,可以说是言笑晏晏、面如冠玉。但是沈初是看过原著的,知道太子这样的外貌相当具有欺骗性,如果可以为他所用,可以骗得你心甘情愿肝脑涂地,如果不可以为他所用,那他绝对会雷霆手段、杀人于无形。
作为太子,这帝王之术修炼得还是相当到位。
太子端起酒杯,对着李狄道,“今日机会真是难得,竟然能与五弟在这画舫巧遇,把酒言欢共度佳节。”
“五弟骁勇善战,为我云梦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为兄敬你一杯。”
在座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敬李狄。
李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道,“这是臣弟身为臣子的本分。”说着一干二净。
太子爽朗地笑了一声,对众人道,“孤这五弟就这样,向来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诸位莫要计较。”
在座众人自然纷纷应诺不敢。
沈初却是一肚子狐疑,心道这太子说的话好生奇怪,大家都习惯李狄这模样了,还偏偏要说出来,看似袒护,实际上像是在强调一样。他心道,李狄其实还是挺好的,只是这些不了解罢了。
太子:“不过没想到五弟今日这般有雅兴,竟然与沈公子一起赏花灯游街,看来孤近日听到的传闻并非作假啊。”
有头脑不好使的又想在太子面前献好的接话道,“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是什么传闻?”
太子笑道,“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这传闻竟说五弟心悦这沈公子呢。”
“孤刚开始定然是不信的,不过近日得见沈公子真容,又觉得这传闻也不一定作假了,毕竟沈公子这神仙尊容,能使孤这万年冰山似的五弟融化,也未见得不可能啊。”
众人有惊讶的、会心一笑的、玩味的、可惜的、不齿又不好表现出来的,脸上的情绪精彩纷呈。
有人在那接话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就连百花坊这蔻丹姑娘,和沈公子相较之下都黯然失色。”
云梦王朝好男风者并不少见,尤其在贵族子弟和南国一带,更不稀奇,但是战功赫赫、不苟言笑的五皇子,竟然心悦一个宁远侯府被赶出家门的庶子,听起来还是有种五皇子跌落神坛的感觉,甚至让他们有些鄙夷。
沈初简直觉得如坐针毡,否认吧太不给李狄面子了,承认吧又和李狄成了绑在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定要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关键是这里压根没他说话的份。这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看似在当玩笑、捧着他的意思,实际上在他话里,他和这以貌取人的花魁也无甚区别。
太子目光如炬,盯着李狄道,“五弟,你说呢?”
李狄回视太子,目光淡然道,“不知太子殿下消息竟然这般灵通,臣弟与沈公子的确一见如故、颇有引为知音惺惺相惜之意。”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更何况沈公子这样高才之人。能和沈公子结识,倒是臣弟的荣幸了。”
众人看着沈初的眼神不禁变得艳羡起来,能被五皇子引为知己、还摆在这么高的位置,是他们这些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对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来说,更有莫大的诱惑。
他们享受权力和富贵带给他们的优越位置,可是除了最上面的那个位置,所有人又何尝不是被这权力和富贵压得直不起腰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使到了最上面的那个位置,也是高处不胜寒。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尤其是一个能够可以为之死的知己和君王,更是不可奢求的。
沈初低垂着眉眼,掩盖了面上的震动,李狄这番话出自肺腑,并没有承认太子的说辞,也没有否认,但是换了个说法,就让在座之人全数变了个态度,更缓解了他的尴尬和难看,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沈初想,若能得一知己如此,倒真是一大幸事了。只可惜,李狄这话骗骗别人就可以了,这人哪点像是想作他知己,明明就想把自己崽崽亲爹的地位扶正。
但是他对李狄的这个心思,还是觉得有点突兀,以李狄的性格和城府,怎么会在仅见他数面之后就对他产生那种心思呢,实在是说不过去。
太子笑道,“好一个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孤再敬五弟一杯。”
这次只太子和李狄两人又干了一杯。
太子又偏过头,对沈庄道,“说起来,这沈公子还是飞羽的庶兄呢。宁远侯不愧为当初京城的沈氏双璧之一啊,这生出来的公子,一个两个的,都如此玉树芝兰、临临俊秀。”
沈庄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沈公子既已从沈家族谱上除了名,和在下也并无什么关系。”
太子不以为然,轻笑道,“是孤说错话了,倒惹飞羽不高兴了。”
沈初心里纳闷,觉得太子对他这便宜弟弟的态度也太包容了吧,而且他这便宜弟弟对太子说话也明显很放肆。
他再细细打量他这便宜弟弟,不得不说和他眉眼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但也继承了王氏的优点,长得那是没话说,但心里也没多想,只觉得沈庄比太子要小好几岁,皇后也一向对王氏这个妹妹颇为疼爱,因而太子对沈庄颇为纵容也不是说不过去。
李狄和沈初二人本来就和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熟,坐在这也是让双方都不自在。几杯酒一过,李狄便带着沈初先行告退了,太子也没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