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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的杯盖,“本宫听说太后与陛下前些时间给沈世子赐了许多药材与滋补品,其中还有安胎的。”
太子惊讶道,“难道沈初府里已经有女人了?”
王皇后摇了摇头,“那可未必,本宫瞧老五对沈世子倒越发上心了。”
太子不以为然道,“那总不会是沈世子自己怀孩子了吧?男人生子,太匪夷所思了,这不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了吗?”
王皇后思忖了一番,“男人生子的确闻所未闻,不过这沈世子的确是老五的软肋,柿子还是要捡软的捏。”
太子心中不禁生出了点排斥,倒不是对沈初多不忍,只是想到了自己,他是绝对不愿意别人以沈庄为要挟威胁他的,这是他的逆鳞。
······
不久,天子为西山国公主与四皇子赐婚。
沈初和李狄都不是很关注这件事,只要不是给李狄和西山国公主赐婚,他们都无所谓。
沈初的肚腹日渐隆起,不过有毛团的BUFF,倒没有丁点孕期的不适,要比之前怀崽崽时好多了。他觉得怀孩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孕初期孕反,孕中期孕后期肚子变大后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多走几步路都累,睡也睡不好。
等到终于能卸货了,分娩时的痛苦不说,坐月子、带宝宝,没有哪天能轻松的。自从体会了这样的事情后,再看那些男人,还想着三妻四妾、见异思迁,便知道指望男人的良心是靠不住的。
虽然沈初现在的日子过得还蛮顺遂,李狄、云王还有沈母几乎都对他百依百顺,连崽崽近来都变得又软又乖又懂事,不需要他怎么操心。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安,好像总要出什么事一样。
天子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很难说不会产生芥蒂,即使他在万国朝会上救了天子一命。尤其被有心人稍加挑拨,也很难不冒出斩草除根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如果让沈初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再作出选择,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替天子挡那一箭。
不久,宫里传来天子病重的消息,并诏令太子监国。一切毫无征兆,前段时间天子身体状况看着还好得很,不知为何怎么突然就变得病重了,寻常人等也不能随意探视,连皇子公主也只能一天请安一次。即使是太后,也不是能很容易见上天子,给的理由是未免让太后过了病气。
转眼已至深冬,今年的冬天尤其冷,西北多地下了月余的暴雪,早已冰冻三尺。有消息从边关传来,北胡部落遭受雪灾,牛羊死伤无数,北胡人怕是要大规模犯境,恳请朝廷及时增援冬衣粮草。而南胡也好不了哪去,也派出使者向朝廷求援,希望朝廷能帮助他们渡过寒冬,等到来年水草丰茂、牛肥马壮,他们定会加倍返还。
而云梦王朝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北方大部境内都遭受了雪灾,房屋倾塌、百姓寒冻死伤不胜其数,只要出了京城,随处可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朝廷下令开放粮仓赈灾。
但在给南胡支援和西北军队筹备冬衣粮草的事情上,朝廷却起了争执。
争执的原因很简单,国库只有那么多物资,既要赈济灾民,那在给南胡支援和西北军队筹备冬衣粮草上就要不那么充足了。要么不给南胡支援,要么减少给西北军队的物资。朝廷两派观点争执不下,都各有各的理,支持支援南胡一派认为,南胡部落投靠了云梦,是云梦抵抗北胡部落的天然屏障,正是因此,现在只是西北边关战事吃紧,燕山至云州一带还算安宁。如今南胡遭受雪灾严重,他们总不能置之不理。
而支持增援西北军队的说的也很有道理,将士们在边关上阵杀敌,这冬衣粮草总不能短缺了,而且今年雪灾严重,北胡极有可能大规模犯边,没道理短缺了自己将士,拿去支援给别人。
当然,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提出,这北胡不好没大规模犯边吗,支援的冬衣粮草也不一定要那么多,挪一部分给南胡也是可以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最后太子采纳了支援南胡的做法,当然也给西北军队就国库所能增援了冬衣粮草,只是库存就那么多。
沈初朝后听到了大臣们最后的决议,然后很纳闷,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想想办法多筹措点物资,非要就那么点物资分来分去。
那个说北胡没来犯边的大臣的言论可谓极其愚蠢,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很有可能是拿西北边关将士们的性命来犯险。如果北胡真的大规模犯边,这么些冬衣粮草是绝对不够的,到时候杀害将士们的不是北胡人,而是这些身居庙堂的大臣,想想都多么的令将士寒心。
天子病重本就人心不稳,再加上局势紧张,朝中大臣各持己见,最后还只能太子一党说了算。
等到冬月底,北胡部落果然大举犯境,西北边关连连告急。朝廷令边关将士据守不出,毕竟后备粮草物资有限。
但近年来边关守军都比较给力,北胡向来难犯边境,都在边关外缘侵扰一下,云梦和西域、北胡的通商也越发繁荣,因而像河州、武威、渭州、庆州几个较大关口外面,都形成了比较繁华的商业带,很多百姓为了生计,也到这里寻口饭吃,因而建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村庄。
朝廷政令一出,这边关城池固然能守住,但城外的村庄和商道上的客栈酒肆却是保不住了,不少百姓遭掳掠,其中虽然汉人、北胡、西域人都有,但以汉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