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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宁见小满岿然不动,眼珠子转了一转,拿帕子捂嘴笑道:“却是没喝过这般好茶?汴京城中物价甚高,这上好的云雾茶也是我爹爹送来给我的。你坐下的酸枝木茶桌和椅子也是我宋家搜寻了整套送过来的。”
小满眼睛余光瞥见陈方晟的身影,不慌不忙含笑问:“陈夫人,您这般夸耀宋家豪富,敢问这是陈宅还是宋府?你既然是陈家夫人,断没有捧高宋家打压陈家的道理。”
就听见陈方晟冷冰冰的声音:“这自然是陈宅。”
宋宝宁不曾想这些话被下衙回来的陈方晟听个正着,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陈方晟是入赘进门,靠着宋太师的权势才有了现在的一切。当年他以一介籍籍无名穷书生跻身官场,就没少被人冷嘲热讽是攀附裙带。如今虽然被官家特赦不再算入赘,心里却意难平,平日里也最是忌讳这些。再者,他做官这么些年,即使再怎么搜刮,怎么比得上宋家豪富,树大根深。
宋宝宁和陈老太、陈夫人宅斗时,有时候喜欢占些嘴上便宜,就喜欢吹嘘宋家财力雄厚,惹得陈方晟不喜,最后夫妻感情都有些疏远了。平日里宋太师没少叮嘱宋宝宁要收敛,她听了进去改了吹嘘的坏毛病,陈方晟才对她有些好脸色。
没想到今日里一时得意,居然又被陈方晟听见了!
宋宝宁一口银牙都要咬碎,眼珠子死死盯着小满,恨不得将小满扒皮拆骨,小满却毫不畏惧,得意洋洋回望于她。心中暗笑,穿越前自己看了那么多宫斗文宅斗文,书中种种白莲花绿茶婊各显神通,熏陶之下这点宅斗小满还是略有功底,那个宋宝宁自小被娇惯,顺风顺水没吃过大苦,哪里会这些唱念做打明嘲暗讽的宅斗手段?
小满感慨:宋宝宁,我劝你善良,不然你活不过两集你知道吗。
她两人眉目暗斗的时候陈方晟已经走到了小满跟前,心中再不情愿,小满也行了个礼,郑重说到:“大人,我是为了朱家而来。”
陈方晟皱起了眉头,这个二女儿真是让人操心!是!自己走后家中诸事全依靠着小满,可是如今养成了这般执拗的性子,哪里有个女子的样子?
他心烦的挥挥手:“你既然知道了就回去安心备嫁等着出嫁。”
小满笑道:“大人让我嫁过去是为了和朱家结亲还是为了结仇?”
陈方晟不耐烦的回答:“自然是为了结亲。你这等小丫头只知道小儿女情长,可知为父在朝中辛苦支撑,殚精竭虑,为得是给陈家打算!”
小满心中不屑冷笑,哪里是为陈家打算,是为你自己打算吧。面上却仍旧笑吟吟:“大人,我就明说了,我不想嫁朱一贵,若是逼我嫁过去,我总有法子和朱家结仇,只怕朱家不单记恨我,连陈家也一并记恨上了呢。”
第96章 小满的婚事
陈方晟勃然大怒,一把掀开宋宝宁递过来的茶盏:“放肆!”
甜白瓷茶盏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和茶叶梗齐生生泼了宋宝宁一身,她又恼又怒,本是想献殷勤,接过了茶水丫鬟端着的茶杯,不成想自己倒惹上了腥,宋宝宁尖叫一声,狠狠瞪了小满一眼,娇声抱怨:“老爷,您倒是管管”
陈方晟正在气头上,自然没什么好声气,怒声连她也呵斥上了:“没看这里忙着吗?你不去自己屋里杵在这里做什么?!!!”
他这般当众呵斥,容娇娘和小满一行人连着屋里的仆妇们都看见了,宋宝宁顿觉脸上挂不住,气得跺脚,掩面哭回了自己屋。
栀娘乐得心里笑开了花,早就看那宋宝宁不顺眼了,恨不得撕她的脸,如今看她当众被羞辱真是解气,不过当着陈方晟的面,栀娘总不好笑出声,只自己站在角落悄悄憋笑,憋得好辛苦。
容娇娘看着宋宝宁吃瘪,心里也暗暗叫好,平日里容娇娘仗着是官家小姐,出身显贵,没少对她冷嘲热讽,容娇娘都忍气吞声的忍了,如今看小满接二连三给容娇娘使绊子,不由得心中块垒顿消,有一种出气的感觉。
小满扶了扶丝毫未乱的鬓角,笑着说:“大人喜怒,大人此番谋划,不就是为的哪天朱贵妃有了大造化吗?”
陈方晟抬起头来,朱贵妃如今已经是宠冠后宫,荣华富贵源源不竭,这还不算大造化?听小满的语气,若是有了大造化,当然只能指一件事情,他迟疑着说:“你是指”
那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打转,却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小满了然于心,在厅中踱步走近那陈方晟,笑:“正是。大人且想想,那朱一贵为人肮脏不堪,若是个奸雄倒也罢了,偏偏行事又不成个章法,这辈子也就是个狗仗人势混日子的土狗,即便是朱贵妃有了大造化那个朱一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陈方晟倒是没想到小满有这一番话,心中震惊:“这?你怎么有这番见识?”
小满笑:“大人可是糊涂了,便是街头的王屠夫相女婿都要看看能不能养家,大人既是联姻,却又寻个混混,何必来着?
”
陈方晟好容易从小满的这一番话里缓过劲儿来,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却又还是板着自己的一张脸,沉声说:“那朱一贵的品貌才行我还要再私下里打听打听。”,陈老太、栀娘和容娇娘看陈方晟改了主意,面上均是露出喜色,陈方晟看小满欢喜的样子,补充道:“你也别得意,身为小娘子要谨言慎行,私下里去打听男子这不是淑女所为,这几天在家好好抄几遍列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