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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澈:“……”
    晋王殿下问不下去了。
    十六年前,郁长东还是将军府的世子,白墨池是武状元,古天齐早年浪迹天涯,偏生被一个明书瑶牵绊住了,至于徐大人,如今已经是当朝首辅,而北燕帝王慕容焦也是个痴情种……
    赵澈猛然之间想起了曾经在北燕为质时,他偶然得见过慕容焦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皆有一些相似之处,如今一想,竟都是按着明书瑶的样子找来的。
    赵澈花了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低低问道:“你家小姐可知,是谁对她……做了什么?”
    老妇又顿了顿,这才摇头:“我家小姐并不知晓。”
    赵澈:“……”饶是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晋王殿下,此时的面色也沉了沉。
    “你家小姐是不是生过一个孩子?”赵澈本想帮着郁棠找到亲生父亲,这下看来……还是一辈子都别让她知道为妙。
    老妇说:“那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那年侯爷将小姐藏了起来,无人知道我家小姐生过孩子。”
    夭折?
    只怕是被归德侯送走了吧。
    如今想来,也难怪归德侯会将孩子送走。
    若是那个孩子留下来,且不说明书瑶能不能入宫,单是那场荒唐事,就会让归德侯,以及明书瑶本人名誉扫地。对那个孩子而言也未必是一桩好事。
    “幻浮生”的药力并不能持续太久,赵澈停止了询问。
    他原本以为,就算是当年那件事牵扯了数位位高权重之人,但起码能找出郁棠的亲生父亲。
    可现在看来,那几人都有可能,甚至……就连郁长东也有可能是郁棠的亲爹。
    这下,晋王殿下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好像不管郁棠的生父是谁,他想抱得美人归,都需得付出超乎寻常的代价……
    这一晚对晋王殿下而言,又是一个不眠夜。
    他的棠姑娘,真真是命运不济,那四人不是权势滔天,便是利欲熏心,不管谁是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事。
    棠姑娘怎就遇不到像他这样仁德载物的人呢……
    一时间,晋王殿下又是忍不住父爱澎湃。
    ……
    次日一早,寒霜尚未消融,晋王殿下就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战马,从晋王府直接来到一品阁大门外。
    他是这次机关大赛的主办人之一,而古天齐作为天下第一机关师,自然会受到邀请。
    守门的婢女见赵澈拿出了机关大赛的烫金请帖,严肃道:“王爷放下帖子即可。”
    言下之意,他需要止步于门外。
    赵澈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好在他早就留了一手,冷声道:“本王昨日并未提出诉求,一品阁还欠着本王的,本王如何不能进去?”
    婢女仰面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赵澈,见他眉目挺俊,晨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锦缎长袍中的银线,他眉眼清俊如画,只一眼就让女子怦然心动。
    赵澈明明穿的是寻常世家公子所穿的常服,可那婢女却有了种天神自天而降的巍峨感。
    教人只敢远观,不敢轻易靠近。
    “那、那晋王殿下且稍等,婢子这就去通报阁主。”婢女收回目光,心跳怦然,难以平息。
    赵澈只好暂时被堵在一品阁大门外。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一想到棠姑娘有可能是古天齐的女儿,晋王殿下的脸比外面的寒霜还要冷了几分。
    不多时,方才那位婢女又疾步前来,将一品阁的大门打开,这婢女生的娇俏玲珑,五官清秀,光是看着她脚下的步子,便知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不低。
    哼~
    古天齐不过是个贪图美/色,安于享乐之人,他凭什么给棠姑娘当爹?!
    赵澈内心忿然,饶是古天齐被尊为天下第一机关师,他也觉得这人不配给郁棠当爹。
    “晋王殿下,我家阁主里面有请。”婢女恭敬道,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
    赵澈自她身边跃过时,除却一阵清风之外,还有丝丝幽香飘过,像是龙涎香,但其中又掺杂了一丝薄荷气味。
    晋王真是个讲究人呐!
    婢女看着赵澈挺拔的背影,不禁默默的想着。
    ……
    古天齐坐在厅堂上首,见赵澈再一次登门,他稍有不悦,奈何收了人家昨日所赠的画本,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别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赵澈是冲着他家小娇娇来的!
    他家棠儿生的那样好看,是个男子都会垂/涎倾慕,但古天齐对赵氏皇族中人最是厌恶。
    赵澈兀自落座,他比古天齐年轻不了几岁,气势上也更胜一筹,故此,赵澈的存在,让古天齐浑身上下不太舒服。
    仿佛只一眼就知道对方来意不善。
    是来和自己抢女儿的!
    古天齐沉着一张脸,亏得他自诩貌若潘安,但事实上,赵氏皇族中的男子,一应俊美无俦。
    古天齐看着赵澈就觉得不顺眼:“王爷有何诉求?”
    但凡他知道的,他一定会知无不尽的告之赵澈,只盼着他趁早离开。
    昨日真不该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慈爱的师父,而让郁棠挑选了赵澈进阁。
    赵澈也没拐弯抹角:“本王的母后葬在了何处?”
    他这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无喜无悲,似乎在询问着一桩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