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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情

      从警局出来路上又耗了不少时间,现在十点多了,说是大晚上,其实比白天人更多,纸醉金迷的都市不就是这样?夜晚的店面开着的不少,鱼龙混杂的人在黑夜里凝成一团,拖家带口的,成双入对的,亲戚朋友,同事情侣,下了晚班的工作狂们都开始了一天之中的享受。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热闹的都市里,慕迟也没有那么感伤了,只是偶尔会想起他妈带他出去的那段日子,他还小的时候,寒暑假他妈经常带他各地跑,几乎每年都换份工作,母子俩过的紧张,慕迟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因此他比当时的同龄人要早熟许多,那种绷着神经过活的日子一直到他生了初中才有所缓解。
    他长大了,多少能抗点东西了,补助金,奖学金,总会有他一份,除此以外,他会在课外时间打零工赚钱,因为当时太小了,很多地方不收他,上面管得严,谁敢用童工?他也只能刷刷盘子洗洗碗,给人跑跑腿打打杂,做些不露面的活,这些活没多少钱,可对他那个年纪来说已经足够了。
    后来再大点就开始给人跑腿发传单了,要是被人逮到了质疑他童工什么的就说自己是给家里发的,这样随便糊弄过去就得了,不过好在他个子比较高,外表看也分不出个十五十八岁的,差那几岁被身高掩藏的不错,也没遇过多少这样的事,还算顺利的。
    都以为这是个开始,他能独当一面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妈跳楼了。
    什么原因都没有。
    也许是有预兆的吧,也许他妈联系外面的人求别人收养他时就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吧。
    谁知道呢,谁知道。
    “喏。”祁炀递给了一根棒棒糖,“刚忘了给你。”
    慕迟盯着他手上那糖,有点错乱,半梦半醒的接过来,不知道他随身会带这些小玩意,“在哪弄得?”
    “坑的。”祁炀看他嘴角下的一点淤青,“能不能吃?”
    慕迟拆开了包装纸,“能。”
    祁炀笑了下,带他进餐厅去了。
    餐厅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祁炀招手点菜,慕迟咬着棒棒糖看他点,祁炀时不时抬头看他几眼,“要不要看看?”
    慕迟轻摇了摇头,“说了你做主,你点吧。”
    祁炀扬唇,笑的很是迷人,再随手圈了几个菜品就把菜单交出去了。
    服务员一番官方的礼貌言辞后离开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慕迟忙掏出来查看,是nana的电话,他忘了,这一整天忙的稀里糊涂的,这会才想起来了,按下接听键后道:“nana。”
    他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
    祁炀闻声抬眼看他。
    “今天有比赛,一直没看手机,没注意。”
    “嗯,你现在回去了没?”
    对方交代了自己的情况,慕迟又道:“就这样了?不追究了?”
    “想好了。”
    “好,尊重你的意思,谢就别说了,以后过来给我捧捧场。”说完慕迟自己都笑了,电话挂断后,祁炀抬头问:“她那事算完了?”
    慕迟抬头道:“嗯,她不愿意追究了。”
    “心挺大啊。”祁炀说。
    慕迟道:“不是心大,她挺喜欢她老公的,之前说的也是气话吧。”
    祁炀点点头:“那走离婚程序?”
    “随她吧,我也管不到了。”只要nana自己不觉得吃亏,想要罢休就行了,再怎么也没什么大波澜了,慕迟也根本管不到了。
    电话刚挂断,慕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祁炀眉头一拧,低头一瞧,上面的备注名是“文哥”,他抬头看慕迟,慕迟的手在手机边缘来回摩擦,犹豫着接不接,正当他想要去按接听键时,祁炀伸手将他的手机一下拿了过来,慕迟抬头,祁炀已经擅自做主的接了电话。
    “喂。”慕迟拧眉想要夺手机。
    祁炀向后一靠,躲过了他挥来的手,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有事吗?”
    柯文并听不出祁炀的声音:“你是?”
    “他哥。”祁炀言简意赅,“这么晚找我弟弟干什么?他已经睡了。”
    慕迟捂脸,祁炀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吗?他睡了他手机哪能在他那里?
    他用嘴型比了个“给我”,奈何祁炀视若无睹。
    “他电话怎么在你手里?”柯文问。
    “跟我睡的,不行?”祁炀不要脸道。
    慕迟急了,越过桌子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文哥。”
    这下话题才回到正轨。
    慕迟警告性的瞪了眼祁炀,拿着手机出去了,他怕祁炀又不知耻的胡说八道。
    祁炀撑着下巴看他离开,这会服务员来上菜,祁少爷自己享受起来了,他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慕迟跟他睡了。
    他不是他哥,他是他男人。
    假的也迟早变成真的。
    慕迟回来的时候,他们的餐桌前有两个女生,是的,没错,祁炀身边有女生,太稀奇了,慕迟没有过去,就站在后面一桌看她们,祁炀看见了他,对他一笑,然后和两个女生说了什么,她们便离开了。
    红着脸走的。
    慕迟凑上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干嘛的?”
    祁炀眯着眼睛道:“你猜。”
    慕迟看他:“你爱说不说。”
    慕迟也是疯了,明知故问的,祁炀这种“绝色”引陌生女孩过来还能干嘛?他也就这张脸看的过去了,慕迟心知肚明的,还要去问,他是被祁炀传染了吗?变得这么无聊。
    “如果是两个男生,或许我会考虑给他们联系方式。”祁炀道破“玄机。”
    慕迟正在吃饭,叉子一顿,抬眼瞧他,很快敛眉下去,“随你。”
    祁炀的筷子按住了他的叉子,意味深长的蛊惑:“真随我呀?”
    “你开心就好呀。”慕迟假笑一下,然后正经起来,拨他的筷子,“拿开。”
    祁炀收起了筷子,“逗你玩的。”
    慕迟白他一眼,他是真的饿了,不跟祁炀废话了,任祁炀在一边自说自话,他可以理解为那是“解释”吗?
    “通知你一声,十分钟前,我帮你开了间房。”
    一直到这句话,慕迟才抬眼,停下手上的动作,“开什么房?”
    祁炀解释道:“你真的想回去面对祁国衷那张脸吗?”
    慕迟低眸,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杨森都来了,祁国衷必然知道了,加上今天他在立海对祁国衷的态度,一场训话此刻必定在祁家等着他。
    他放下叉子,“不吃了。”
    祁炀看他,“没事,今天不回去。”
    “那也不吃了,不想吃了。”慕迟站起来,走出去几步,回头看祁炀,他还坐在那,慕迟又回步过来,伸手扯住他手臂,“你也别吃了。”
    祁炀低头笑了声,起身将慕迟的手反手抓住,握在手里,带他往外走:“走,开房去。”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有些话从祁炀嘴里出来就变味了?
    慕迟表示,他真的只是不想吃了,想出去散散心,仅此而已。
    两人上了车,祁炀倒车往外面开,他的车技是真的不错,慕迟可是连个驾照都没有,他好奇心突然起来了,一个个研究车上的按钮和组件,他伸手碰了碰,并没有随便动任何东西,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
    “学车难不难啊?”他问。
    祁炀刚把车倒出来,就听见他问这么一句,他把车开上了路,回道:“不难。”
    “你什么时候学的?”
    “今年一月份才拿的驾照,无证驾驶过一年。”祁炀道。
    慕迟拧眉:“你还无证驾驶?”
    “没事,又没跑高速。”祁炀道,他还没成年就玩车了,祁国衷又没时间管他,他和几个狐朋狗友什么没玩过?说起来他也算是早熟的了,现在小年轻该玩的东西他都玩烂了。
    “你想学吗?我教你。”祁炀说。
    慕迟道:“免费吗?”
    “不免费。”祁炀意味深长道。
    “那不学了。”慕迟果断放弃这个不是天上掉馅饼的游戏。
    “说到免费,宝贝,你还欠我个东西吧?”祁炀转脸看他,“什么时候还?”
    慕迟偏头过去:“你想什么时候?”
    祁炀作势考虑:“我看今天就挺好,还不还?”
    车里沉寂一会,场面异常暧昧,升温的空间里,一声低哑的“嗯”声从慕迟嘴里飘出来了。
    祁炀笑了,不确定道:“你说嗯了吧?”
    “嗯。”慕迟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外套拉链。
    祁炀神色越发危险,可谓是狼性。
    这样的结束语很尴尬,慕迟找话题道:“你怎么不问我原因?”
    “嗯?什么?”
    “原因。”慕迟转头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和那人打架吗?”
    什么都不问,就这么陪他打架,助纣为虐,祁炀的脑回路果然和别人是不同的。
    “问那些干什么?”祁炀道:“打架就打架,都干起来了还问什么原因?”
    听着还蛮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慕迟心里暖暖的,但还是提醒了他一句:“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好吗?”
    “谁是青红?谁又是皂白?”祁炀道:“我眼里就你,和该死的一方。”
    慕迟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
    慕迟摇头,“没。”
    我不要你问原因,我也不想要你问,我只要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我这一边,无论你以什么身份,这样就够了。
    从电梯至五楼,酒店的房门被打开,两个人是拥吻进来的。
    祁炀靠在墙上,反手将门关上,抱着慕迟,低头瞧着他,“好不习惯。”
    慕迟仰着脸看他,很认真的问他:“继续?还是停下?”
    “没有停下这一说。”祁炀按了下他的后脑勺,重新痴缠在一起。
    慕迟的吻技并不合格,只是他这辈子都不需要合格,他只要主动,就能吊起面前这个人所有的激情。
    良久,二人呼吸声交错,慕迟松开他,指了指套房里的一张椅子,“去坐着。”
    他难得的热情,却之不恭,何况他是慕迟?祁炀没有拒绝的道理,他这辈子唯一不能拒绝的,就是这个吻技生涩,永不屈服的少年一个主动的邀请。
    慕迟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拉链,他觉得很热,但并没有选择脱掉,祁炀长腿弯着,听从安排的坐在椅子上,慕迟脖子和脸庞都有红晕,他走过去跨坐在祁炀腿上,闭眼吻上他的唇。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一直到这个吻被祁炀掌握主动权,反守为攻,气氛越演越烈。
    呼吸相缠之中,祁炀碰了碰他的脸蛋,慕迟的脸蛋白里透红,那抹红晕尤其漂亮,祁炀将身上的人一下抱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慕迟依旧保持环着他脖子的姿势,祁炀手指摩挲他的唇,暧昧不清:“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