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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儿天凉些,恐要下雨,还是披上件披风吧。”
宁寒接过他手里的披风,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这时,从侧门进来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腰间系着一把剑。
他拱手道:“王爷,一切已收拾妥当。”
“出发吧。”宁寒道,说着下了台阶,刚走两步又转过身,陈福忙直起腰,以为忘带了什么东西。
结果只听到对方略带犹豫的一句:“若是没下雨……就再全部搬出来。”
“知道了王爷。”
陈福垂着头苦哈哈地应下,目送两人上了马车,心想,还让不让自己这把老骨头安生了?
*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端王府侧门驶出,疾驰着向城郊奔去,很快便出了城,马车仍未停,径直朝城西郊驶去。
黑衣男子撩开车帘,颇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头缩回去,对端坐着的宁寒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们果真未到。”
宁寒微垂着眼,沉默片刻后看向他,开口:“不可大意,我所得消息不绝对,一切随机应变。”
说罢又道:“若非事态紧急,不可拔剑。”
黑衣男子一顿,随即低声道:“岑风领命。”
他摩挲着放在一旁的铁剑,手指细微发抖——跟了主子这么久,总算到它发挥作用的一天!
目光不由得落在身旁人的身上,岑风只觉得心下畅快。
作为打小保护宁寒的暗卫,他一直深感满身本领无法施展。
王爷太过温和,明明是天潢贵胄,却什么都不愿争,这些年明里暗里受了许多苦处。还好,如今总算想通了,前些日子找他密谈,说的便是此次行动——在城西郊寻一位女子,把她带回来。
据王爷说,这女子对他之后的计划极其重要,岑风虽不知道内情,但仍尽心尽力地去办,毕竟在如今这个局势下,谁若没些动作,最终怕是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到达城西柳叶村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马车在一农家小院前停下。
两人下车,岑风率先前去敲门:“有人吗?”
连喊了好几声,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出来,警惕地看着他们,问:“有事?”
岑风扬扬手里的水囊:“大婶,讨口水喝。”
胖女人皱着眉看了看岑风,又看了看他身后戴黑色兜帽的人,一脸没好气道:“家里都是女眷,两位不适合进来,请回吧!”
“别啊大婶,就是一壶水,何必这么小气?”眼看女人想走,岑风隔着栅栏下意识抓住她的衣袖,笑着道,“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女人却猛地变了脸色,一个反手想挣脱,却在听到他身后男人的话后登时泄了力。
“孟尚书是被冤枉的。”
她怔愣着,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宁寒,眼睛红了一圈:“你……你怎么会知道?”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那位派来的?”
宁寒缓缓摘下兜帽:“这些最好进去谈,你只需知道,我们绝无恶意,若我真有何别的想法,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对、对。”胖女人擦擦眼泪,打开了院门,“两位快些进来吧,小姐在屋里头呢!”
岑风有点懵,什么孟尚书?六部尚书有姓孟的?怎么这女人突然变了脸?算了,想不明白,跟着主子走就行了。
宁寒等人在女人的引领下进了屋子,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素衣女子手持剪刀,打着哆嗦对着他们。
“小姐别怕,别怕。”胖女人上前安抚清瘦的女子,“这两位大人并无恶意,他们说……说老爷是被冤枉的。”
“父亲……”女子愣住,手中的剪刀应声落地,随即泪流满面,一双雾眼蒙着泪看向来人,“你们……是来给我父亲平反的么?”
“孟小姐,”宁寒道,“我相信令尊的案子总有昭雪的那天,但我此次来。”
他沉下声音:“是为了救你的命。”
一时间,两个女人都愣住了,还是胖女人先反应过来:“谁?谁要害我家小姐?”
“那些人的目的不是你们,是惠王。”宁寒直直地看着眼前人两人,“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听到这个名字,孟珮再也端不住了,脸色苍白地问:“你、你是说……”
“不行、不行,不能连累他。”她猛地站起身,仓皇握住宁寒的衣袖一角,颤声说,“只要我跟你们走,你便能保证他无虞么?”
宁寒皱眉,忍下想扯回衣袖的冲动,点了点头。
“小姐,别冲动啊。”胖女人上前扶住孟珮,哭着道,“这地方是惠王殿下替咱们找的,若是真有什么事,为何不派熟悉的面孔来?”
说完把头转向宁寒,一改方才的恭敬:“我还当你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一来就要把小姐带走,谁知道你会带小姐去哪里?”
孟珮教她这番话吓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索性拿帕子遮住脸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宁寒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刚想对岑风下指令直接绑回去时,一阵鸟鸣便自窗外传来,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只听“嗖”的一声,从进门起就窝在墙角的岑风猛地窜起来,看向宁寒,低声道:
“不好了王爷,他们来了。”
第六章
坐在地上的两人俱是一惊,几乎是同时止住了哭声,孟珮抽噎着出声:“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