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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个疯狗似的

      宋知清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被人口头羞辱,还是一个他主动上门道歉还不给他好脸色看的男人。
    忍了一天的坏心情几乎瞬间就爆发了。
    可偏偏孙池蕴毫无察觉,或许是故意要这样做,动作连带着表情和语气都很让人不爽:“做不到就赶紧回家去吧,别杵在这里讨人嫌。”
    说完,他推了一把宋知清的肩膀,把人推出去后,干脆利落的甩上了门。
    宋知清吃了个闭门羹,看着眼前紧闭着的门,感觉胸口梗了一股火,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快要把他噎死。
    他正要找东西砸门,好巧不巧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张玉给他打来了电话。
    “宋知清!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电话一接通,张玉就开始劈头盖脸的数落他,“上午迟到我就不说了,你才来实习几天?现在就敢光明正大的翘班了?谁允许你私自下班的?跟我汇报了?公司不是学校!把你那脾气性子都给我收好了!要是做不到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蛋!部门多你一个不多缺你一个不少!没必要好声好气供一个随心所欲的大少爷!”
    听得出张玉很生气,音调拔的很高,手机的通话音量不大不小,安静的走廊内回荡的全是张玉愤怒的骂声。
    宋知清也正因为被孙池蕴怼了一通还关在门外的事情冒着火,一想到张玉会这么生气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孙池蕴辞职,胸腔里的火气又腾腾往上窜了三米高。
    “不供就不供!真当我稀罕在你们那破公司待着?你因为一小白脸冲我撒什么脾气?他辞职你找他去啊!犯得着给我打电话吗!”宋知清越说越火,一脚踹在面前的门板上,狠狠啐了一口。
    孙池蕴倚在门板上平静的喝咖啡,小公寓的隔音不好,外面的电话内容一个字儿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
    “跟孙池蕴有什么关系!我在说你一声不吭翘班的事儿!你翘班你还有理了!既然嫌我们公司破那就利索点儿走人!没人求你在这儿工作!”
    张玉摔断电话,宋知清压不住脾气,手机脱手砸在走廊地板上,又弹起来撞上孙池蕴家的防盗门。
    跟个疯狗似的,孙池蕴站在门里想。
    在这么下去,他怕自己家的门支撑不住。
    宋知清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气成这样,在他看来也是可喜可贺。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儿,攒了这么大个局,现在的小年轻还真是在家闲的发慌了。
    摔掉手机,宋知清又狠狠在孙池蕴门上踹了几脚。
    疯狗崽子,本性可算是暴露了。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抬手放在一旁后,拉开了门。
    杵在门口的宋知清脚抬到一半,差点儿就落在了孙池蕴的家居服裤腿上。
    “疯了?”孙池蕴瞥了眼他的动作,压眉冷声道,“要撒泼去别处,别在我家门口。”
    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手机登的发出一声响。
    宋知清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好看。
    就在他压不住火气想冲上去送孙池蕴一拳头时,孙池蕴灵活的向后撤开步子,拿过盛了喝剩下半杯咖啡的杯子,一滴不剩的把已经冷掉的咖啡泼在了他脸上。
    褐色的液体泼了他满脸,宋知清脑子当机,鼻尖萦绕着咖啡苦涩的香气。
    “……我操。”他不可思议的抬手抹了一把脸。
    “冷静了吗?”孙池蕴站在他对面,手里勾着空掉的咖啡杯,表情冷淡的问。
    所有的火气都像被这半杯咖啡浇灭了一样,宋知清一下子蔫了,低着头拨开额前湿淋淋的发丝,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
    “那就别跟个柱子似的站在那儿,进来。”孙池蕴撂下这句话转身进屋,顺手把咖啡杯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这个神经病,大半夜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觉。
    宋知清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抬脚踏进了孙池蕴家的房门。
    “那边是卫生间,”孙池蕴指了个方向,然后把找到的宽松上衣扔给他,“收拾干净再出来。”
    宋知清应该是被那半杯子咖啡泼清醒了,不仅没吵吵嚷嚷,安静的出奇,接住衣服就钻进了卫生间。
    门隔断了里面哗哗的水流声,孙池蕴重新带上眼镜,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界面上显示着他刚写了一个开头的片段,辞掉工作之后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花精力放在写作上,奈何出师不利,才半年没有接触,他就已经生疏的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再加上还有个跟疯狗似的小孩儿不停闯祸惹事儿,他根本就是**乏术,没功夫放空自己。
    编辑一直在通讯软件上敲他,他顿住指尖,匆匆回复了几个字。
    就在他走出书房去泡晚上的第二杯咖啡时,宋知清拎着脏掉的上衣和外套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向后捋了一把,下巴上还挂着水珠。
    “吹风机有吗?”他看见孙池蕴,问。
    “就在洗手台下的抽屉里。”
    泡完咖啡回来,宋知清吹干了头发,别扭的扯扯上身的衣服:“你就没有大一点儿的衣服了?”
    “没有。”孙池蕴端着咖啡从他身边经过,斜着眼瞥他,“爱穿不穿。”
    宋知清没办法,只能将就着任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随着他的脚步进了书房。
    孙池蕴的家就是孙池蕴的风格,冷冷清清,家具和装饰都是简约的灰白黑,书桌和窗台上连盆绿色的植物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乱七八糟的花了。
    书房里嵌了一面墙的书架,宋知清大概浏览过去,有硬皮书有软皮书,各种语言也都有,按着分类码放的整整齐齐,对应着孙池蕴干干净净只放了台笔记本的桌面,冷漠又无趣。
    没有情调,仿佛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租来的办公场所。
    “收拾完就赶紧出去,眼睛别到处乱看。”
    “你这大半夜的让我去哪儿啊,”宋知清非但不走,反而坐在了他靠窗边的椅子上,随手捻起他放在那里的书,看了看封面,又翻了翻内容,“你也看y的书?”
    封面上那个大大的“y”字正是标志。
    孙池蕴波澜不惊的动了动嘴唇,盯着笔记本屏幕连头也没抬。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品味的。”刚才那副形模样被孙池蕴逮个正着后他也就不屑伪装了,没有形象的翘起二郎腿,“这本书新出的?我怎么没看过?”
    “限量版。”
    “哪儿买的?”
    “别人送的。”
    拿在宋知清手里的那本书其实是孙池蕴最初步入作家圈子写的,那时候不温不火,文笔还很稚嫩,完成的作品也没有大肆印刷,送父母或者送了朋友,现在只剩下这么一本,算是他被人认可的勋章,很珍贵。
    “五年前出版的?”宋知清疑惑的左翻翻右翻翻,奇怪的嘟囔,“我怎么不知道。”
    他自高中起便入了“y”文笔和故事的坑,每本书都买了典藏版很珍惜的收在家里,第一本处女作明明叫做《欲望》,一翻出版的时间,这本竟然比《欲望》提前了半年。
    书名叫做《沉沦》,内容也是他闻所未闻的。
    之后孙池蕴便没有再听见宋知清聒噪的声音,第二杯咖啡见了底,抬起脸朝窗边看时,跟条疯狗一样闹腾的人已经安静的缩在窝里睡着了,看到一小半的书盖在脸上,另一条修长的手臂垂落在椅子的侧边。
    再摁亮手机一看,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
    现在把人叫醒赶走好像太没人情味儿了,孙池蕴无奈的叹了口气,拿了条毯子给宋知清盖了上。
    宋知清是被客厅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吵醒的,他睡觉不算太轻,迷迷糊糊睁开眼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盘在椅子上的腿都没了知觉,好一会儿才涌起一阵麻意。
    书房一片黑暗,他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登门入室来找孙池蕴道歉,不仅没被当事人接受,反而穿着当事人的衣服坐在当事人家里睡着了。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客厅好像传来了什么动静,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内被无限放大,似乎还伴着有人压低嗓门讲话的声音。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都这么晚了孙池蕴还没有睡觉?
    等腿渐渐不麻了,他轻手轻脚站起身走到门口,压下把手拉开了门。
    客厅只亮了一盏莹白的小灯,他站在这里可以把那里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怎么了?前几天放我鸽子,今天我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你也该意思意思吧。啧,腿张开点儿。”
    “……别摸,把手拿开……!”
    孙池蕴被男人压在门板上,男人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一边腾出手去拽他的上衣,一边拱在他的颈窝处亲来亲去。
    他的一对眼角在黑暗中憋的发红,皱着眉一副抗拒的样子。
    男人的手指已经顺着后腰滑进了他的裤子里,指尖掐着他的臀/肉,还在变本加厉的往深处里挤。
    “跟我玩欲拒还迎这一套?都不新鲜了。”
    “走开……我今天没心情……”
    “没事儿,等我**去你就有心情了,放松点儿。”
    他感受到男人的手指强硬的戳了进去,无助的抬起眼,看到了站在书房门口扶着门框的宋知清。
    他张了张嘴,刚说出一个“宋”字,脖颈便被男人的大手掐住,后脑勺重重的磕在门上。
    紧接着,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手,一巴掌扇在了男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