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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装了

      男人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扇飞了出去,没等他从晕眩中反应过来,又有一脚直愣愣的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踹到了几米外的白墙上。
    他那一脚踹的很重,男人贴在墙上撞了个七荤八素,内脏都跟挪了位似的疼。
    宋知清挡在孙池蕴面前,拿出手机,拨打了附近派出所的报警电话。
    “您好,我要报警,这里有人私闯民宅。”
    他平静的挂断电话,男人才刚刚靠在墙上缓过神来,呲牙咧嘴的瞪向他身后的孙池蕴开始骂:“你他妈这个**!合着不让我碰是因为家里还留了别人!真他妈贱!”
    孙池蕴没搭腔,一颗一颗的系好上衣的纽扣,宋知清敏锐的发现他的手在抖。
    “让人连觉都睡不安稳,”宋知清甩了甩右手,挑眉讽刺道,“孙池蕴你真行啊。”
    身体上还残留着被男人用手掐过的触感,孙池蕴脸色发着白,一言不发的整理好自己。
    宋知清报复完傍晚时的那一句讽刺心里痛快多了,挽了两下袖子,又把目光投回了那个站在墙边的男人身上。
    “你他妈谁啊?孙池蕴是你这种社会败类能骂的吗?”
    那男人顶多一米八二,看着一身腱子肉,谁知道弱的像只菜鸡,孙池蕴什么眼光啊?跟这种阿猫阿狗都有牵扯。
    “你说我是社会败类?找死呢吧!”男人的瞪的眼睛都红了,一言不合朝着宋知清冲了上去,挥起一拳要往他脸上砸。
    宋知清倒是毫不畏惧,甚至还有闲心对着身后的孙池蕴说:“我都帮你揍社会败类了,你再不接受我的道歉就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矮身躲开男人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疼的开始打滚哀嚎。
    警察来的飞快,办事效率极高,以私闯民宅的罪行压走了那个男人,好好的夜晚被折腾的鸡飞狗跳。
    警察走后,孙池蕴受了惊吓,捧着热水喝了几口,不停的转套在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镯。
    宋知清站在他面前,压着眉沉默。
    他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了,孙池蕴不是他之前调侃的那样不接受不拒绝,而是压根就不会推开别人。
    试想一个各方面均无残疾的正常男人,就算身体再羸弱,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挣扎还手吧。
    要不是他被动静吵醒发现了这出闹剧,孙池蕴会是什么后果他想都不用想。
    想到这里,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言问道:“看过心理医生吗?”
    孙池蕴抬手盖住脸,缓慢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进的他家,或许是某次见面时顺走了他的钥匙,也或许是他某次喝醉酒稀里糊涂的给了出去。
    那人趁他站在厨房冲咖啡时摸黑从身后掐住了他腰,没等他反应,人就已经被压在了门上。
    他顾忌在书房睡觉的宋知清,低着声音跟男人拉扯了几句,闻到了男人身上浓浓的酒味。
    他最近到底是有多么时运不济,连被私闯民宅这种事儿都能碰上。
    宋知清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目光又向下挪到他裸露的脖颈,那上面还留着几个被社会败类吮出来的吻痕。
    “……你半夜不睡觉泡什么咖啡。”
    孙池蕴又喘了口气,掀开眼皮看他,“睡不着。”
    “你喝那么多咖啡当然睡不着觉。”
    “就是因为睡不着才喝咖啡。”
    “新鲜死了,”宋知清弯了弯唇角,“咖啡竟然在你这儿起催眠作用?”
    “家里多了个人我才睡不着。”孙池蕴瞥他。
    “赖我呗。”宋知清俯身把手肘压在腿上,“要不是我,你早被那**玩意儿扒裤子就地给办了。”
    他这话说的太直白,听得孙池蕴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
    “你怎么不装了?”孙池蕴突然问他。
    两人对视,宋知清率先挪开了目光,无所谓道:“在你这儿还有什么好装的,反正都被你看见了。”
    “真虚伪。”孙池蕴叹了声,站起身要走。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儿?好歹我也是帮了你的。”宋知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竖起眉看他。
    “那你要我怎样?”孙池蕴回过头,面无表情的提了提嘴角。
    “接受我的道歉就行。”
    “你帮了我和我接受你的道歉是两码事儿。”
    宋知清真的第一次碰见这样强词夺理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你别蹬鼻子上脸,找一群人把你轮了就痛快了是吧。”
    孙池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手腕还被他抓在手里:“宋知清!流氓都不会说你这样的话!”
    “我不是流氓。”宋知清在他手腕上攥出了一圈红痕,露出恶劣的笑脸,“我是人渣。”
    “我接受。”
    宋知清一愣,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敛下去。
    “我接受,你走吧。”孙池蕴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抬手指向门口的方向,“我不想再见你了。”
    “不谢谢我?”宋知清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谢谢你。”
    “谢我什么?”宋知清又问。
    “谢谢你帮我。”
    宋知清一放开他,孙池蕴便立刻缩回了手。
    离开孙池蕴家的小区后,街上连辆车都没有,他漫无目的的沿着马路牙子走,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通知,让他明天抽出空闲时间去做个笔录。
    宋知清留心问了一句,私闯民宅要拘留多长时间。
    “情节较轻会拘留五日以上十日以下,你不用担心。”坐在他对面记笔录的警察合上笔盖说。
    “那人都光明正大的闯进去对我朋友进行性骚扰了!”宋知清蹙眉,“这样还算情节较轻?”
    “这件事儿局里自有判断,”警察颔首,“笔录做完了,你请回吧。”
    宋知清被警察请也似的赶出了警察局。
    去上班的时候张玉正在办公室数落另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愤怒的声音隔着一道承重墙都能听见,宋知清放下书包坐在自己工位上,偏头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
    今天外面的天气不怎么好,没有太阳,显得办公区域里阴沉沉的,大家也都提不起工作的兴致,各自忙了一会儿便唉声叹气起来。
    宋知清要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从张玉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捏着纸巾拦住他的路,说总监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该来的总会来。
    宋知清本就睡眠不足,帮孙池蕴处理了登门入室的流氓又去了警察局,一晚上下来整个脑袋又闷又涨,仿佛下一秒就要黑着眼栽倒在地。
    所以踏进张玉办公室的时候,张玉刚要张嘴臭骂他,就被他眼下两片青紫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你半夜不睡觉去挖别人家祖坟了?看看你这黑眼圈,像是来上班的样子吗?”
    “昨晚出了点事儿。”宋知清头疼的厉害,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在了张玉的办公桌对面。
    “出什么事儿了?把你搞得这么憔悴?”张玉皱起眉问。
    “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怎么睡好。”宋知清摆摆手,趴在了桌面上,侧脸压住手臂,脸色差的不行。
    张玉不放心的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立刻被滚烫的温度灼了一下,“你发烧了!”
    宋知清毫无察觉,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瞌着眼眸想要睡过去。
    “你这种精神状态还来上什么班,”张玉的手心一片滚烫,她拍了拍宋知清的脸,“我提前放你下班,赶紧回家吃点儿药休息几天。”
    “……头晕,回不去家了。”宋知清迷迷瞪瞪的说。
    “那也得回啊,”张玉简直拿他没办法,抽回手拿着包走到他跟前,“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你能留下来照顾我吗?”宋知清挂在她背上,低头吻了吻她耳后的那一小片皮肤,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垂边。
    “不能,我还要回来上班。”张玉拨开他的手让他站好,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拉开副驾驶门让他坐了上去。
    开车把他送回家的一路上,宋知清都缩在副驾驶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偶尔蹦出几个“开心”“喜欢”之类的字眼,一会儿又呢喃几句像是在骂人的话,碎碎念个不停。
    “平时还没发现,一生病怎么这么能说。”张玉终于把车开到了他家楼下,拉开车门把烧的脑子不太清醒的宋知清拽了出来。
    “醒醒,到家了。”张玉抬手看了看这栋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宋知清被搀扶着站在漆黑的门前,手掌撑在门框边,另一只手去摸门上的密码锁。
    指纹不匹配,他又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模模糊糊的去输密码。
    密码锁盘亮出不正确的红光,他不耐烦的踹了脚门,张玉也紧跟着头疼的很,看到门上那几个清晰的脚印,狐疑的问他:“你别不是找错家门了吧。”
    “不可能!”宋知清站不住了,把头磕在门板上,“楼下的门禁我都能进来,这里就是我家,不会找错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找出一小串钥匙,捅了好几下才捅进锁眼里,咔哒一声拧开了门。
    “我得回公司上班了,你自己能行吗?”张玉看着他步伐踉跄的走进去,心里还疑惑他家的装修怎么跟孙池蕴家里这么像。
    “我可以,”宋知清冲她摆摆手,“……不用担心。”
    张玉替他关上防盗门后就离开了,宋知清胡乱蹬掉鞋,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然后体力不支的重重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