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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放被褥里的手紧了紧,面上笑容不变,笑回道:“仙师都说了是店里的招牌,要是告诉您这菜的做法,咱这酒楼今后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做法不能告知便算了。”侯欢抬眼瞥向了掌柜,那深沉的眸色看得他心头猛然一跳,“那掌柜的可否告知……那菜里的肉从何而来?”
招牌菜里的肉经过一番精心地加料与炖煮后,几乎与寻常肉没有差别。
掌柜面不改色道:“不过是新鲜的猪肉罢了。”
“的确挺新鲜的,”侯欢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毕竟是刚杀不久的人。”
“仙师慎言!”掌柜脸上笑容一敛,“我这酒楼做的不过是小本生意,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仙师,惹得您这般玷污!”
“玷污?”侯欢轻轻嗤笑出声,她慢悠悠地把玩着手里空了的水杯,“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仙师若有怀疑,找出证据来便是;要是没有证据,还请仙师先行回去歇息。”掌柜客客气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就想赶她走?
侯欢身边的寒气一飒,数根冰针直射而出,穿过掌柜的衣服四角,大力之下拽着他的身体钉在墙壁上,而他也呈大字形挂在上边。
虽然只是几根细长的冰针,可掌柜被钉得动弹不得,逼人的寒气透过薄薄衣裳侵入他的身体里,通体生出一股寒意。
“你——”掌柜怒意刚起,就突然发现自己身前悬浮了无数根冰针,纤细而尖锐的针尖近在咫尺,有两根甚至离他的双眼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散发着危险的冷意,令掌柜浑身僵直不已,又受不住控制地颤抖起来。
而操控这一切的人还慢悠悠地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一手撑颊,一手把玩着水杯,嗓音懒洋洋的,“我这一根针下去,你身上被扎的地方开始会有些刺痛难耐,接着那一部分的肉被冻住,然后是血液、骨头……它们会一点一点化作硬梆梆的冰块,直到你再也感受不到那一部分的存在。
这一针不会要你的性命,但今后你的身体怕是会缺一部分。”
不用她细说,掌柜如今就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冷得厉害,背后寒毛竖起、冷汗直流。
什么狗屁仙师,心狠起来连人都不是。
掌柜咬了咬牙关,低低问:“你想知道什么!”
“哦,我就想问问,你们店里的人肉从哪儿来的?”
掌柜低声道:“这我不清楚……”
皮肤上的寒意更为接近了一些,掌柜慌得急叫:“我真不清楚他们怎么来的!我只知道那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关在厨房的地牢里饲养!”
饲……养?
饲养这词可用不到人身上。
侯欢的笑容有些古怪起来,把人当成猪来饲养,然后当成猪肉来做着吃。
“你们老板娘把人肉做成菜给别人吃……这抱的是什么居心?”
“……”掌柜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侯欢没那么多耐心等他回答,她手轻一扬,一根细长的冰针缓缓刺入掌柜的大腿,他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与冰冷。
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下,不想这一动,身体就不慎碰到了更多的针尖,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顿时席卷了他的大脑。掌柜再也受不住,嘶嚎道:“老板娘说了!那些都是畜牲,活该被人吃——”
看来云娘是恨毒了那些人。
“那云娘到底是何人?”
“我、我只知道她这十几年来容颜不老,且肚子里也不知道怀了个什么鬼东西,这么多年了一直没生下来!”
掌柜已然被侯欢吓老实了,问什么就回什么。
她不紧不慢地又问了好些问题,别的倒是弄清楚了,可与云娘相关的事,掌柜是一概不知。
看来她得去找云娘来解惑了。
话到最后,侯欢入了另一个正题,“肖呈祥如今在哪里?”
掌柜低声回道:“他在老板娘那儿……”
“最后一个问题……”
听到这里,掌柜的身子微微一软,更是竖起耳朵仔细听侯欢问话。
“既然肖呈祥不是用来做菜的……那云娘要他干什么?”
掌柜的仔细将他任职十几年来的事全过了一遍,一边小心翼翼回道:“她那间别院不轻易进人,不过这些年来她拢共带了九个男人进去欢好一番,接着就都没了消息,而那肖公子正巧是第十个……我估摸着,怕是她独自享用了。”
第十个?
侯欢一愣,恍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鸿蒙秘境,青莲散仙。
昏黄的烛光里,侯欢眼眸里的黑色越发幽暗。
“我、我该说的都说了……”掌柜的语气哀求,想让侯欢放了她。
怎么可能。
侯欢嗤笑一声,笑声刚落,万千冰针霎时间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爆发而出,尽数射进掌柜的身体里,不流一滴鲜血,只一瞬间,掌柜就被冻挂在墙壁上,面上的神色还留着死前的痛楚与不可置信。
不再看墙壁上的尸体,侯欢搁下水杯,慢悠悠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月色悠悠,卧房恢复了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人进来过。
顺着从掌柜的口中所得知的消息,侯欢来到了一楼厨房。
打烊后,后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锅碗瓢盆调味料,样样摆放得整整齐齐。砧板上斜劈着一把菜刀,锋利的刀刃折射着阴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