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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书生一听都来了劲,他们在莺莺燕燕包围之中早已等不及,只盼着裁判官能快些出题,他们便可一展才华。若有幸能叫女校书弹唱,那可就能扬名了。其实众人早已在家提前准备好了多首诗,左不过是那么几个题目,总能碰上。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生员自荐做了裁判官,笑道:“今日正是端午佳节,便以端午为题作诗一首吧。”
余下生员、童生等皆说好,又都作出沉吟之状。就算已提前准备了,也不能马上写出来,那不相当于作弊吗,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七步成诗的捷才。
严秀才早已吩咐下人点燃香篆,摆放了几个书案,铺好纸笔,只等众人有了诗便可写下。
第一个去书案跟前的便是张秀才,之后众人都不再矜持,纷纷将自己的大作写下。李启辰和祝一清也上去写了一首。罗昱写诗是不行的,抄诗倒是可以,不过他脸没那么大,所以并不上去,只是他没想到李启辰居然也会作诗。
李启辰偷偷道:“自然是提前找人写好了的,花了我二两银子呢。”
罗昱:“……”原来这么早就有枪.手了。
他又看祝一清。祝一清有些恼怒,“我的可是自己写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道,“我是说李启辰这瓜娃子居然花二两银子找人写诗参加诗会,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祝一清偷乐,李启辰却有些恼羞成怒,“你们懂什么,若我评上前三便可让女校书……”
罗昱打断他,“你可拉倒吧,你一个连县试都未考过的,就算评上了前三,别人也知道你肯定是找人代写的。”
李启辰:“……好像也是哈,那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罗昱和祝一清一人送了他一个白眼,便不理他了。
等众人都写完之后,便推选出高才之士与裁判官评诗,经过激烈讨论,终于选出了前三名的诗作,第一名自然是大才子杨端的,另有两人也是临江有才学的秀才,均交给女校书们谱曲弹唱。
之后便轻松多了,众书生三五人聚在一起行个酒令,联个诗,也有与那些妓子、小唱调笑的。
眼见中午,严秀才便让下人上了宴席。白煮猪羊肉、酱泼肉、锅烧肘子……另有各色时蔬,用素油清炒了。端午自然少不了黄鳝,一道黄鳝豆腐汤极是应景,佐以雄黄酒,总之很是丰盛。
席间也不知是谁提起了临江县比较有名的酒楼,就说到了罗昱家的鼎味西餐厅。
这些书生中竟有不少人去吃过,便有位姓李的童生接过了话茬:“我也自诩去过不少地方,吃过的菜肴不知凡几,那西餐厅里的菜品还真是特别,竟是我从没有吃过的口味。有一道法式洋葱汤深得我心,每次必点。”
另一位姓钱的生员道:“我本来以为把他家的东西都吃过了一遍,可几乎每次去,他们就会推出一款新品,勾得人欲罢不能。过几日便想再去看看有没有出新品,若不去,总怕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余者尽皆附和,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吃后感,罗昱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听着。别人对他的店如此推崇,他也与有荣焉。李启辰和祝一清则看着他笑,三人混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罗昱开的店,并且他们也是身有贵宾卡的人。
这时便有人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只听张秀才道:“你们只说他家的东西好吃,竟不知那东家是谁吗?”
便有人问:“莫非张兄识得那西餐厅的东家不成?这可得帮我介绍一下,我还想要他们的贵宾卡呢。”
另有几人也向他打听,张秀才似笑非笑的望向罗昱,“不就在那里,还用我介绍?”
罗昱正瞧热闹呢,没想到众人一起看过来,顿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拱手笑道:“晚生与友人开的那间食铺竟能得诸位师兄如此抬爱,晚生当真受宠若惊。”
众人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起来回应,倒有些惊诧:这……这是那家生意火爆的西餐厅的东家?他这年纪……众人一齐向张秀才看去,却见他微微点头,还有几个同他一起的书生也证实张秀才所言非虚。
大家这才信了,看向罗昱的眼光有的欣赏,有的探究,有的……不屑。不屑的人觉得,一个读书人居然会去做生意,实在有辱斯文、不成体统,应该将他清除出读书人的队伍。
当然,绝大部分书生对着罗昱却是夸赞居多,言说小小年纪竟能开得那样一间餐厅,更兼具读书上进,保持本心,实在难得之类。
其中也有几人想要贵宾卡,却又顾忌着身份,几次欲言又止,开不了口。
罗昱自是看得出来,爽朗笑道:“诸位师兄均是才华横溢之人,晚生今日有幸目睹诸位师兄的大作,心生敬佩,合该送一张我那食铺的贵宾卡聊表心意……”
余人听得眼前一亮,却听罗昱话锋一转,“只是我来参加诗会,身上并未带那凡俗之物,恐污了此地清雅。诸位师兄若有意,只需店中跟伙计言说与我在诗会相识,他们便会奉上贵宾卡。我因课业繁忙并不时常去店中,还请诸位师兄见谅。”
众书生听他如此一说,倒对他亲热起来,拉着他问课业上可有什么不懂的,若有不懂的现在便可说出来,大家可帮他解惑。
罗昱心里暗自腹诽,要不怎么古往今来,生意都在饭桌上谈呢,唯有吃喝能接近彼此之间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