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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在沈玉蓝脑中回荡的越发清晰,他睁开眼再次看着那个戴着眼罩的男人,这人声音好生耳熟仿佛是在哪里听过。
男人推开手上还拿着刀子的小山贼,而后将被倒绑在柱子上的沈玉蓝解下,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是在对着什么稀世珍宝般,沈玉蓝被男人平放在地上。
脑子里那种充血昏厥的感觉要消退一点,可因为是倒吊着太久,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着,脑子也是天旋地转着。
他痛苦的蹙起眉头,却见一片阴影落于他脸上,正是那戴着眼罩的男人,因为离得近,沈玉蓝终是努力的辨认出了他是谁,正是三年不见的五王爷姚乘凤。
沈玉蓝惊得连话也讲不出了,只是愣住了一般望着他。
姚乘凤似乎是用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仔细看着自己,他缓缓,道:“幼灵,三年不见你仍是未变。”
声音里却是带着些哽咽。
而后他又对其他人道:“快把人抬到房间里去,这是曾经帮过我的一位朋友。”
众山贼见是误会一场,竟然是把大当家的朋友给绑上山来,也还是悔不当初,为了弥补几个大老粗皆是蹑手蹑脚的,将沈玉蓝抬起回寨中房间了。
沈玉蓝躺在柔软的床上头晕还是未缓解许多,恶心的慌,干脆是闭上眼就着床睡下了。
等他清醒时也不知道是何时了,却见一个人影坐在床边,沈玉蓝蹙眉扶着头想要坐起,那人便放下碗将人扶正了道:“可好受些没?”
沈玉蓝虽还是觉得头晕,却比之前的症状要轻微许多,他颔首道:“好多了。”再抬眉见是姚乘凤坐在床边上。
他道:“五王爷......”
姚乘凤听到这个称呼,嘴角却是苦笑一下道:“我已经不是五王爷了,幼灵在外千万不要这么叫我。”
沈玉蓝虽不知姚乘凤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与一群山贼混在一起在山中落草,从堂堂的五王爷变成了山贼之首,定是经历了一些难事。
姚乘凤将放在桌子上的青菜小粥端起,道:“幼灵尝一口吧。”
可惜沈玉蓝还是恶心,见到这碗粥更是泛着恶心,他捂着嘴道:“不好意思,五,乘凤,我现在还不饿。”
姚乘凤见他一脸惨白,知晓他是被倒吊在柱子上太久了,导致现在没有胃口,姚乘凤脸上露出一点愧色道:“是我不对。”
沈玉蓝摆手道:“不不关你事,不过是我现在实在不饿。”而后又瞧着他的黑色眼罩,张了张口又有些犹豫问下去。
姚乘凤却摸了摸眼罩,嘴角挂着一抹涩意,主动道:“无妨,我这只眼睛是在与姚潋的亲卫混战中被刺瞎的。”
沈玉蓝瞧他这样恍惚颓然,跟记忆中那个风流倜傥,行事荒唐的五王爷完全不同,竟是向他问了个傻问题道:“眼睛,还疼吗?”
姚乘凤见沈玉蓝一脸担忧,眸中泛起涟漪,故作轻松道:“早就不疼了,这都是一年前的旧伤了。”
沈玉蓝不禁问道:“这三年你与陛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姚乘凤侧过脸背对着沈玉蓝道:“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是我一直小看了他。”而后又缓缓道:“你当时选择离京是对的,若是继续待在他身边,只会被他害死的。”
沈玉蓝:“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乘凤望着他,眸里却是无情无义的冷酷道:“姚潋似乎变了,他变成了一个随时会发怒的野兽,朝中上下无不惶恐他的手段,只要有任何不合他心意的事情,等待那人的便是一个死字。”
“什么,陛下他怎么会?”
姚乘凤道:“不过幸好他在处政上还算明治,只是行事却暴虐非常,朝中大臣虽是不满,可却不敢非议,害怕下一个被姚潋取走项上人头的便是自己。”
沈玉蓝一惊,他没想到姚潋会变成这般残暴不仁的样子,姚潋虽做不到仁政待己,可却是一向是爱憎分明换个词。
姚乘凤见他久久不语,紧蹙着眉也是纠结万分的样子,于是便端着碗起身道:“你先休息下吧,你的亲兵我也安排他们宿下了,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而后便关门离开了房间。
修整了一日的沈玉蓝穿好衣裳,便踏出房门,而守在房门的竟是当初要将他脸剜花的小山贼,虽然姚乘凤昨日说了是误会一场,可这人对自己的敌意丝毫不减。
小山贼不过十六,额头上有一道鲜艳伤疤,他冷冷地看着沈玉蓝而后道:“大当家吩咐过了,让你最好待在房间里。”
沈玉蓝为人一向和善,不喜冲突,除非逼不得已的时候,他瞧着这眼前少年面容清秀,可眉间却蹙着一股厌恶之气,仿佛是在针对自己。
沈玉蓝想着眼前只是一少年,耐着性子道:“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顺便瞧瞧我的亲兵是否受伤而已。”
少年却只是冷漠道:“不行。”
沈玉蓝未遇到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他只能尽量柔声道:“还请禀告你们大当家的,我想出门走走。”
谁料少年臭着一张脸斜瞥着他道:“不行。”
沈玉蓝见自己再三好言,这少年皆是这幅不近人情的刻薄表情,阑滇众人虽然敬重他,可是总有几个那么不服气的,怀疑他身份的,而在守军大多是没识几个字的,与他们讲理无疑是对牛弹琴。
既然言不行,那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动武,对那几个不服气的刺头只能用武力来说服他们,因此沈玉蓝的脾气较三年前要差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