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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修毫不让步:“周源不可留。”
除了周源,刘玄真正的战斗才开始。
凉州局势以氏族为主,所有人都向着自家,完全效忠刘玄的势力并不存在。
凉州的这些就像一群野兽,很贪婪,但战斗力也很强,刘玄要做的就是喂饱他们,让他们去撕咬敌人。
待天下大定后再兔死狗烹。
但刘玄,连一个周源都狠不下心除掉。
周源在,凉州的人心就会不稳,某些势力会觉得自己还有一个选择,进而对刘玄有所保留。
为了截断这些墙头草的退路,周源不能留。
刘玄知道景修说的那些,但他做不到,因为周婉——他的正妃。
三年前,周婉的孩子被宋妃谋害,刘玄为大局没有追查。
周婉知道一切,却忍下了伤痛,并为了深爱的丈夫的安危向周源隐瞒真相,那时刘玄心里就结下了深深的愧疚。
如今,周源已经被推翻。前天晚上周婉跪在他面前,放下一切自尊与矜贵求他放过周源一命。
周婉细数了周源对刘玄的恩义,虽然这里面包含了太多利用与算计,但是当初的确是因为周源刘玄才能从南越逃脱,保下一命。
于情于理,刘玄不能杀周源,也不能让别人害周源……
在沉默中景修明白了刘玄的想法,他垂下眼不再说话。
他欣赏刘玄的仁义,但这仁义也有坏处,他无意怪刘玄,只是开始怕刘玄走不到这乱世的终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再次声明,攻受都不是善人,如果说韩昭是混乱中立,那么赵寄就是守序邪恶。
他的乖只限于韩昭,是为了骗师父宠爱的手段,对于不关心的人他绝对冷血……
相信作者,赵寄不但天生坏种,还会越长越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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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冠礼
周源让位后宋家家主做了新的丞相,周王二家的人被一个一个从紧要职位上剔除,取而代之的是老旧氏族的一批人士。
而刘玄这边,景修未得到什么实质上的提拔,但宇文循掌管了凉州的主要兵权。
其间关于权力分配的复杂博弈便不一一道来了。
接过虎符的时候宇文循诧异又激动,这场变动中连景修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不料刘玄竟能为自己争取到这样的位置。
将虎符紧紧攥在手心,宇文循对刘玄深深叩首。
因为在王阳战败时抵御窦骁军队有功,赵寄得到了些许晋升,但和其它在权力更迭中“鸡犬升天”的人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甚至部分世家子弟还没上过战场,职位便可与赵寄比肩了。
刘玄对赵寄颇为愧疚,让他忍耐些。
看着那群人靠着姓氏便与出死入死打拼到现在的自己平起平坐,赵寄并非不介意,但听到刘玄这么说,也就让步了。
刘玄把他当兄弟,他对刘玄也是这样。
他知道刘玄的难处。
一个周源倒了,凉州还有几十个“周源”。
凉州不是刘玄的根,这里的人都不和他一条心,所以他要和刘玄一条心,在这种时候坚定地站在刘玄那一边。
韩昭依旧是布衣之身。
刘玄并非没有请过他出仕,但韩昭拒绝了。
在韩昭看来,如今的刘玄谋有景修,伐有宇文循、赵寄,不需要他去锦上添花。
他在想其它的事。
王家女之死因一直找不到凶手不了了之,但韩昭一直没放心下来。
那场谋杀中的线索很明了,只是韩昭没办法破解。
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让他觉得有一把剑悬在自己头顶,随时会掉下来。
……
秋后,凉州城外,车马稀疏。
去年的失败让凉州伤了元气,南边的乱军趁凉州内部混乱夺取了益州大片土地,幸好宇文循及时驱敌才得以保住部分沃土。
少主刘玄听从景先生的建议闭关休养生息,一年过去,凉州才又恢复些许繁荣。
进城前盘查让城门前排起了队伍,队伍中除了行人、牛马,还有一辆不起眼的灰扑扑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汉子。
等待的间隙,一只细长瘦削的手掀起了青灰的车帘,探出一个文雅俊秀的中年男人。
他望了一眼周围,叹道:“这凉州比我前两年来的时候还要安定祥和,完全不像去年才大败的样子。”
车夫爽朗地笑了:“这都是少主治理有方的缘故。”
中年男人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早听说刘玄少主英明仁善,如今见平民也这样说,看来的确不虚。”
车夫得意地一扬头:“那能有假?老百姓心中有一杆秤,谁对我们好,谁只顾自家,我们清楚着呢。”
说完他又疑惑道:“但话又说回来,凉州再怎么好也远不及东都,先生为何要跑那么远来这偏僻荒凉的地方?”
男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的主人有一位后辈今年及冠,我奉命去给他送贺礼。”
车夫“哦”了一声,感叹:“你这主人真有心。”
男人一听笑弯了眼,比听到夸自己还要高兴。他应和道:“是啊,主人总是周到又体贴的。”
……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