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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前走,能看见的棺椁便越多。
有的是竖立摆放,图腾都没怎么褪色。有的已经七零八落,里面泛黄的枯骨往外探出来了半截,想必是死难瞑目,死后才会如此不甘。
如若时光往回逆流些时候,花寻看到这幅场景准个儿连站都站不稳,然而现在却已经有些麻木了,甚至连惊呼都不曾发出。
“这老不死的还算有良心,拉人陪葬到底是不忘了立碑。”走到一半儿,沈惊蛰倏地在一处封闭完好的木棺之前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抹掉了上面的尘灰,“年纪这么小就如此有为,真是可惜了。”
沈惊蛰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拍了拍手上灰尘,抬起头仰望着塔阁的房顶。
花寻也顺着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棺木上的的确确刻着个名字,且花寻对这个名字还有点儿印象。
叫沈爻。
花寻记得,好像是书中择清仙君门下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说是自己的大徒弟。
书中关于沈爻的事情花寻没看到多少,但现下这幅情景,难免还是会惋惜几分。
毕竟是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花寻过来,我们需要从这儿上去。”沈惊蛰瞧着花寻还在原地,赶忙伸手拽了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怎么了,看什么这么出神?”
“瞧着棺材上的名字有点儿熟悉,不禁多看了两眼,没什么。”
沈惊蛰听完之后半晌没说上来话,不过花寻这个榆木脑袋自然也捕捉不到他心里的细小变化,只当是他在思考事情,没多去打扰。
“此地大多奇门遁甲之术都是被禁止的,要么也不会这么多修士被困死在这儿。那个装着碎片的盒子,应当就在上端。”过了好一会儿,沈惊蛰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抬头指了指正上方房梁的位置,“从正数第二根房梁上上去,沿着爬到那儿,再向里走,有一个密室。”
花寻顺着沈惊蛰手指的位置看着错综复杂的房梁,不禁道了一句,“书中写的这般详细吗?”
“我猜的,直觉。”沈惊蛰说罢稍稍扬起了一丝苦笑,“虽然轻功是不能用了,但是以前练得武功还有些功底,不说飞檐走壁,投机取巧些还是能上去的。”
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子里翻腾出来了一节绳索,又徒手从旁边那个刻着“沈爻”名字的棺材板上拆下来了一块儿木板系在了绳子的一端,猛地一甩,将系着重物的绳子绕上了房梁。
“小兄弟,对不住了,既然死了就物尽其用,只当是生命的延续了。待我出去给你上柱香,有机会领你出去咱换个地方好好睡。”
花寻心想这话说了跟没说似得,反倒是更加欠揍了倒是真的。如若那一日沈惊蛰被什么孤魂野鬼缠上,花寻绝对不会意外。
沈惊蛰没看见花寻表情上的变化,瞧着拴稳了之后,二话不说便是拽着绳子一个荡起,一路不断收紧手上绳索,不断的借力以求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花寻在底下瞧着他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心想这明面上不正经,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上蹿下跳倒是在行,跟个猴儿似得。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听见顶上传来阵阵回音,“花寻,接着!”
只见一根绳子落在花寻脚边。
“绑结实些,我拉你上来。”
花寻听闻之后一刻也没闲着,三下两下绑好了之后拽了拽绳子,示意沈惊蛰那边可以开始行动了。
果然不止上蹿下跳在行,连臂力也大的惊人,中间完全没有半分停顿的就将花寻拽了上去。
花寻记得第一眼见他的时候,瞧着那副扮相,还以为是个柔弱的主,果然人不可貌相。
抵达房梁之上的时候花寻不忘向下探了一眼。
深不见底,吓得花寻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然而平复了心绪之后,花寻忽然觉得方才似乎有哪儿不对,又将头探出去了一下,然而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沈惊蛰揪着后衣领拎了回来。
“我知道有人跟着,不必在意他们。正道人士,光是方才那道幻象关都不一定过得去。”
花寻心想沈惊蛰可真是个心里能撑船的,心大到这种程度也不知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还是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性子狂妄了些。
沈惊蛰似乎看穿了花寻心中的疑虑,压着声音解释了一句,“在九重仙阁……甚至踏上这座岛的时候,斗殴就是致命的,双方谁都活不下去,不然我们一路来时也不会见着那么多白骨。”沈惊蛰说完之后又怕花寻多想,赶忙又补充道“不用管他们,横竖到能开最后一道锁的只有我们。”
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将绳子收了起来,顺着房梁上壁画的指引一步步向前。此地太过狭窄,无法站立,只能靠匍匐爬行向前。
姿势虽是不雅,但也的确别无他法。
不过虽说在外人看来多有不雅,但是花寻这个角度却是正好能看见沈惊蛰修长的双腿,以及衣服被打湿之后紧紧贴合出来的腰线。
不同于女子那般弱柳扶风,不堪一握。而是蕴藏着无限的力道,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虽是美感不同,但也的确看好的紧,甚至可以说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至少让花寻盯了大半晌都没成功的移开目光。
“看什么呢?”沈惊蛰意识到花寻没跟上来,本以为他是处于对高度恐惧以至于寸步难行,然而回头的时候,发现花寻是愣在原地不假,但是眼里的投射出来的目光完全和恐惧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