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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你答应过黎叔要照顾好笙儿的,可如今呢!你亲手将她推下了火坑。南荣墨自责不已,脚下这条街道若是没了尽头该多好,她就这般走下去,不用面对一些已然发生的祸事。
从不饮酒的南荣墨此刻竟然很想吃上一壶酒。
达奚亦泽将湘雅阁的所有事宜皆安排周全。待他们离开之后,此处将会易主。毕竟古往今来,这等场所自然存在,总不能放把火烧个干净。七情六欲,因果轮回,是非善恶,进了此处,也便看了个真切。他们今晚此行就是惩治这一干人,将源脉一事打问出来,这便了结了。
当达奚亦泽回到客栈之时,已过夜半。路过南荣墨的房间时,却看到灯还亮着。达奚亦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血灵珠,脑子转的飞快。打定主意后,轻叩房门几声。
不一会儿,房门轻轻打开,露出南荣墨憔悴的脸色。
此刻他应该高兴啊,杀父仇人如今这般心境。可是,达奚亦泽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出去走走?”达奚亦泽向南荣墨努努嘴。
“这么晚了,不回房歇息吗?”
“属下生怕没有将今日的事宜办妥,惹怒了圣尊可怎么办,万一一不留神布了那小厮后尘,岂不直接去见冥帝了!”
“呵,”南荣墨轻哼一声,听出了达奚亦泽话语中的善意。她转身回屋套了件外衫,关了门,同达奚亦泽一道出了客栈。
“圣尊,你能给我讲讲你是如何修习的吗?属下自觉已经很努力了,为何却赶不上你二十一岁时的修为呢?”达奚亦泽溜须拍马的举动相当明显。
南荣墨瞪他一眼,说道:“得了吧,达奚亦泽。圣尊叫的如此不情不愿。到底想说什么?是想私扣那几枚血灵珠吧!”
“不叫圣尊叫什么啊?几枚血灵珠而已,圣尊出手便是十几枚,就是白送我几枚又何妨?”
“呵呵,你脑子里的弯弯绕倒是不少。如此,便归还我一半即可,其余当是你此行的奖赏了。说到称呼,本尊长你个四五岁,你倒可以随珂儿一样,唤我――墨姐姐!”南荣墨语气中尽是玩味。
“墨姐――姐,呵呵”达奚亦泽故作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笑道:“还是留着南荣珂叫吧。我达奚亦泽堂堂七尺男儿,叫不出这等肉麻的称呼。”
南荣墨见达奚亦泽急急的将一半的血灵珠收入囊中,轻笑几声,不置可否。
“我其实很相信你的能力,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呢?虽然我知道你不愿提。”
南荣墨今晚甚是颓废。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又觉烦闷,所有的情绪皆憋在心里。直到方才达奚亦泽敲门时,她仍是毫无睡意。
她淡淡的看了达奚亦泽一眼,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怒意,只有无奈与痛苦,痛苦到她难以启齿。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她叹了口气:“笙儿带着的通灵玉丢掉了。”
“如此贵重之物,笙儿姑娘又怎会弄丢?”
“不知道。”
……
“世事难料,你空自责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事宜。我眼中的南荣墨,可是个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
“……”南荣墨听了苦笑,“我自是隐忍淡定了些,那是因为――”她看向达奚亦泽的双眸,很是郑重的说道:“你的修为与你背负起的责任,是相当的。多情只会误事。”
这时,达奚亦泽在南荣墨的眼神里看到的尽是坚毅。那种震撼直达他的内心。南荣墨说罢又望向前方,仍旧一副淡漠冰冷的脸,方才的认真神色转瞬即逝。
那才是真正的南荣墨吧。负手冷面护天下,只把有情道无情。
南荣墨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达奚亦泽望着她的背影,往日威严的她,此刻也不过是个寂寥的女子罢了。他心里又失笑,南荣墨你装什么装,活成一个世俗之人又如何?活成一个贪恋权色的至尊又如何?若是那般,我爹怎会心生觊觎圣座的胆量?亦或者凭你的姿色,我爹以及旁的男子,何人不会对你怜香惜玉呢?
可是你偏不,以一副冰冷面孔冻结众人于你千里之外。
南荣墨走出好长一截,才发现身边没了人影。她转身回望过去,见达奚亦泽正盯着她的背影怔怔发呆。这名男子与他的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硬朗的轮廓。他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她像达奚亦泽这个年龄时,大抵也是如此坦荡,任何事皆不会藏着掖着。那时的她是这天下最富有之人。有母亲,有父亲,有扶苏,有长姐,有池修、芍卜、午茗、殿灵……有这一切她引以为傲的。世人不知,众人艳羡的修为与至尊之位,在她眼中是最不值一提的。
达奚亦泽,本尊欠你一位父亲。
第40章 西域地界
达奚亦泽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向南荣墨走来。当他行至南荣墨身边时,乘其不备揽上她的腰,几步便飞身上了屋顶。
如此,二人坐在屋顶上,仰头同望一轮明月。南荣墨轻轻的说了句:“你同当年风华正茂的殇一模一样!”
达奚亦泽盯着那轮明月,感慨的说道:“人总是会变的。就连这明月,也永远不会是圆的。父亲他确有满腔抱负,但是他太痴迷权位。父亲将那宝座视为他修仙的目的。这根源本就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