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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王妃见状:“太后,如今是否要前去迎接公主?”
太后本意动,却到底忍了下来:“哀家就在这里,文昌侯府的夫人说哀家的女儿在她家白白做了十多年活计还是占了她家的便宜,哀家身为月玺的母亲,今日,便要和她对上一对,她的女儿精贵,哀家的女儿便是草芥?此事,倒不只全是身份的关系了,待会你们记得,就将哀家当作普通母亲,不要显露身份,以免那毒蛇般的夫人见风使舵,哀家要亲眼看着,她究竟想怎么磋磨哀家的女儿!”
太后这是要给她的女儿撑腰去了。
文昌侯夫人的女儿是爹生父母养的,她的女儿也是。
此时,云月玺正在路上,她仍觉得那四名汉子不是普通人,他们擒住中年夫妻,用的是最正宗的擒拿手,擒拿手可不是随便一个汉子都会的武功。
中年夫妻被擒拿手反手制住,动一下都疼,他们脸色发白,在知道要去官府时已经有些后悔。他们想占云月玺的钱财,却一个子儿都没占到,还落了一身的伤,背上了窃贼的名声。
中年夫妻心里只有后悔二字可形容。
侯夫人哪能不知她们在打退堂鼓,道:“快些行路,早早了了这桩案子,你们可不要怕你们女儿被责罚,便假说她不是你们女儿,小心背上盗窃的名声,罚做苦役三年,到时候,本夫人都保不了你们。”
“你们可得据理力争,为自己打算。”侯夫人乜斜着眼,对中年夫妻道。
中年夫妻都领会了她的意思,如果她们憋不住说了实话,那么,不只要被当窃贼罚去做苦役,还要被侯夫人给报复,如今她们想脱罪,只能咬死了云月玺是她们女儿,谁来都不松口。
而且,侯夫人敢去官府,肯定还有别的安排吧。
中年妇人见侯夫人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顿时安心不少。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衙门,侯夫人只见衙门今日的气氛格外肃穆,衙门口倒是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明镜高悬的匾额底下,坐着面无表情的京城府尹,一旁漆黑的帘子里似乎摆了张太师椅,太师椅上坐了一个人,看不清长相。
哪位大人在里边?
侯夫人再定睛一看,堂下还坐了名极美、穿着华贵的女子,她隐约觉得此女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具体在哪里,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到。
太后不爱召见命妇,侯夫人不常进宫,她又不是皇族,就连过年也不会参加皇族的家宴,这辈子只见过太后一两次,还因为宫内规矩森严,不敢多加抬头冒犯。
侯夫人心中狐疑,但也不认为是大事儿,这云月玺无父无母,顶天了给贵人梳过头,怎会有真的贵人来帮她?况且,她也是上到王妃下到各夫人,哪个人她不认识?这人眼生,想必不是什么大人物。
侯夫人捻着佛珠,对京城府尹道:“如今本夫人来,是想请府尹断一桩公案,这云月玺不敬父母,生生要将亲爹娘拉来见官,本夫人实在看不下去,来请大人主持公道。”
京城府尹面无表情,看侯夫人的表情已经连同情都没有,人云月玺的亲娘太后就在这儿,你想如何主持公道?
京城府尹装模作样颌首:“云月玺,你如何说?”
他其实非常紧张,直呼公主名讳,这要是放在往日,可要被治罪。
云月玺也察觉了不对劲儿,她和侯夫人想的不一样,云月玺上次见过京城府尹,京城府尹不算坏官,但绝对称得上圆滑,今日他怎么这么紧张?
云月玺不认为他是看到了侯夫人才这么紧张,京城府尹对侯夫人的态度,甚至没对上次云骄阳的态度好。
这只能说明,帘子中那人或者说堂下坐那人,身份不同寻常。
云月玺本就处于劣势,这二人是友非敌,因而,她半点不怕,不卑不亢对京城府尹道:“那两人并非民女爹娘,她们见面就对民女非打即骂,盗窃民女财物,还抵触来官府查证身份,这等情况下,侯夫人定要说她们是民女爹娘,民女绝不信。”
京城府尹听到非打即骂四个字,便知道完了完了。
太后听到云月玺的声音,更是忍不住落下清泪,她的女儿和她一样,年少时,为了不让别人笑话她是个结巴,她也故意把语速放缓。
太后起身,转过身子去,几乎要把云月玺望到心里去,这一见,她更确定这就是她的女儿,和她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太后忍不住哭泣,双眼迷蒙,云月玺也见到她和自己五官有多像,她心里浮起一个猜测,大胆问道:“请问你是——”
“长……月玺,我是你母亲。”太后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云月玺。
云月玺被她抱在怀里,快喘不过气来时,才开始挣扎,太后不让她挣扎,死死按住,念道:“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皇帝看妹妹被噎得满脸通红,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太后。
太后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放开云月玺,相比她的激动,云月玺非常冷静,二人长得像,只能说有可能有血缘关系,她虽然能感受到面前这人释放的善意,但是,父母真不是乱认的。
云月玺往后退开半步,太后看到她的疏离,更是心疼难自抑。
侯夫人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敢说她才是云月玺的亲娘,倒是慌乱了一瞬,万一这人真是云月玺的娘亲可怎么办?幸好,她之前猜想过万一云月玺的泥腿子父母来找云月玺,她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