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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毫不担心,除了买通的邻居外,她还有后招。
王小被衙役割破手指,分别在碗中滴入几滴鲜血,之后,云月玺再割破手指,滴在碗中。
太后虽心疼云月玺割破手,但是,为了之后她的公主身份不被人说嫌话,也只能如此。
云月玺割完手指,便想趁机走开,太后的性子实在太热情,她有些吃不消。
抱一会儿,可以。大庭广众抱那么久,她不行。
奈何,她一脸抗拒,还是被太后捞了过去,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儿地叫着。
侯夫人并着王小夫妻却敛气屏息地看着三碗清水,见到鲜红的血从两团慢慢变作一团,完全融合后,更是喜不自胜。
王小夫妻终于不用以盗窃罪罚去做三年苦役,王小也就是那中年男子道:“我、我就说是、是我女儿。”
他们不只不用遭罪,云月玺的银两、铺子和整个人都是他们的了。
侯夫人更是长长吐出一口气,今日发生的事情,好些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但好在,最终结果还是好的。
只要滴血验亲结果证明云月玺是王小的女儿,那么,云月玺就翻不出她的掌心了。她想让她当妾就当妾,想让侄子磋磨她就磋磨她。
侯夫人面上露出一个稍显轻松的笑,她那张因木然和冷厉显得极为刻薄的脸笑起来,也像是皮笑肉不笑。侯夫人道:“本夫人便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王小结巴,云月玺也是个结巴。”
“要不然你那女儿大闹公堂连脸都被打破了呢。”太后护犊子道,“你女儿都破了相,你还想着害别人女儿,你倒真拎得清轻重。”
她根本没觉得云月玺不是自己女儿,太后见惯了不少宫闱争斗,这滴血认亲有多少法子可以从中做鬼,太后再清楚不过。
侯夫人听她还嘴硬,脸色一沉。
半晌,又笑起来,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可惜,场上高兴的只有王小夫妻和侯夫人,就连跪在地上的文昌侯都没起来,旁的大人也更是一脸肃然。
太后和皇帝是何等人物?他们的皇家密探又不是摆设,如果不是确认了公主的身份,怎会如此?
侯夫人见京城府尹也没宣判王小夫妻才是云月玺的亲爹娘,沉下脸色:“府尹大人,你还不宣判,更待何时?”
京城府尹幽幽道:“黄夫人还没测。”
太后不劳别人动手,亲自割破手指,滴血在碗中。她虽养尊处优了那么些年,但当初争宠时,什么苦肉计没用过,这点子疼算得了什么?
云月玺也滴了血在碗中,出人意料的是,三碗水中的血,全都没有融合在一起。
侯夫人面上露出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的笑,跪着的文昌侯听见衙役说血没融在一起,更是万念俱灰。
这毒妇,便当真要混淆皇室血脉,她才甘心?
侯夫人道:“好啊,可算是现了形,你这血没融在一起,还敢在公堂上乱认女儿吗?”
她立即看向京城府尹,片刻都等不得:“大人,还不快宣判?如今,孰是孰非已经看得清楚了。”
门外的娇娥和胡归户等人面露痛苦,难道,月玺真的要跳进火坑?
太后却高声道:“慢着!”
侯夫人转脸看着她,太后道:“我再验验。”
侯夫人道:“三碗水你们的血全不融合,你还不死心?”
太后不由分说,端走了自己面前的一碗水,拿去黑帘子之中,让皇帝滴血进去。
皇帝不可能违背母后,当即听话,滴了滴血进去,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碗中的血还没相融!
太后拿着碗出来,对京城府尹道:“这倒奇了,黑帘中的是我儿子,怎么他的血也和我的不相融?”
她把那碗血给京城府尹看,给诸位大臣看,京城府尹和大臣们的表情都很玄幻。
侯夫人这时已经有点心慌,她并没想到这个女子丝毫不觉得是她认错了女儿,反而怀疑水有问题。
侯夫人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道:“谁知道你那儿子是否是你儿子,抱错了难道没可能?你们的血不相融,王小和云月玺的血可相融,你们的家事别牵扯到本案。”
她居然敢说谁知道皇帝是不是太后的儿子?
文昌侯已经万念俱灰,将头埋在冰冷的地面。
这时候,皇帝已经起身,从黑帘子中出来:“我不是她的儿子,侯夫人,你知道的东西倒多。”
皇帝如今二十有九,他随先帝,长了张沉稳英俊的脸,最关键的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图案,虽不是上朝时穿的龙袍,但也足够印证身份。
侯夫人忽然身上发冷,右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此时,京城府尹和诸位大臣也跪下山呼万岁,见他们这般,门外的百姓以及门内的衙役全都跪下。
只有太后还拉着云月玺站得好好的。
那对癞皮中年夫妻见此,已经软倒在地,侯夫人微张着嘴,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五爪金龙。
她身子止不住地摇晃,这人是皇帝,那么,被他叫娘的是当朝太后?
太后说云月玺是她女儿,那么云月玺是……对了,长乐公主?
那个被她恨了这么多年、磋磨了这么多年的小娘皮是长乐公主?
侯夫人多么瞧不起结巴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口齿不清起来:“臣妇、参见、陛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