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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情况,贾母自是也虑到了,所以贾赦回答起邢夫人的问话是一点也不吃力:“可不就是那些蹄子。她们见我待承得你好,怕给你堵心,就要把她们放出去。所以对你心里怎么能不含怨?!那些又都是家生子,里外一起做下套子,你这个外头没有根基的,着了道也难免。总是我对不起你。你且放心,如今我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不成的,日后也不会多放人在屋里,你只看着就是。”
邢夫人没想到贾赦有这一番剖白,就算是有些疑惑,可是已经过去的事儿了,她也知道就算是自己想查也不定能查出什么来。如今得了贾赦这样的说法,还保证日后不再多进人,心里也总算还有些安慰。
又听贾赦说道:“母亲说了,总是我们贾家对不起你,再说多少庶出的也不如嫡子贵重,让我日后只好生对你。还让我去照顾你的弟弟妹妹。”
这下子邢夫人就算是心下还有遗憾,不能把真正的黑手揪出来,可也算是满意了:她的娘家势弱不说,只会拖累她,不能给她半分助力。原本是她自己暗中接济着,现在可是过了明路,还是由贾赦亲自出面。那到时她的弟妹们再进府里,那些下人也不敢再低看了去。
想来一个门不当户不对、齐大非偶绝非等闲。也是因着邢夫人对上贾赦贾母等人,自己就弱了声气,以至这样一件大事,生生地就让贾赦如此揭过了。
不过贾母说出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没用一天,打发回京处理贾赦通房们的下人已经出发了不说,傍晚的时候,邢夫人的二妹与三妹也已经进府里来探望自己的姐姐了。
贾赦则是亲自接待了自己的小舅子:邢忠邢德全。此时的邢忠,还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全无原著里的酒糟之气,不过对上贾赦,竟也是怕的——这个姐夫,可是没给过他好脸。
贾赦今日对邢忠还算温和:“你如今也不小了,可想过自己日后做些什么没有?”
邢忠不过是每日在家里混日子,邢夫人出嫁之后更是没有人管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日后该做些什么?免不得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贾赦心下就有些来气,可是想着贾母说让他安邢夫人的心,又强忍着说道:“如今邢家只你一个,又到了该娶妻的年岁。哎,也是我们平日里离得远,要不你早就该成个家了。”
这可是自来都没得到过的好话,就算是贾赦前面的一脸嫌弃,邢忠也能当是没看见了:“姐夫能记得小弟,小弟也就心满意足了。”能让自己这个侯爷姐夫记着,还怕少了自己的好处?
却不知道如今贾赦整顿人上了瘾,现下正觉得自己没了事做,邢忠此次也就真的入了他的眼:他儿子现在不在身边,奴才们都服帖着呢,不妨用小舅子练练手。
“即是你知道我是为你好,那每天上午就过府里来。我身边的张先生学问不错,你的学问也能捡起来。”
邢忠快给跪了好不。他好的是吃喝玩乐,可不是那一看就想打瞌睡的书本子。因此就算是再怕这个姐夫,为了自己日后的好日子也想着争上一争:“姐夫,我实在不是那个读书的材料。不如姐夫看有什么跑腿的活计,吩咐小弟,小弟一定给姐夫办得妥妥当当。”
听说邢忠想着给自己跑腿办事,贾赦心下不屑,还不是想着怎么从中得些银子?现在老太太都已经让自己好生照顾邢家了,那就让他知道,银子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先改了这只会做些暗里勾当的小家子气。
因此贾赦面上就是一沉:“你是府里的舅爷,很该拿出主子的款来,怎么竟想着把自己沦为走卒之辈。你可是忘记了,你家过世的老爷,可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你也该从这上头想着怎么光耀邢家的门楣才是。”
邢忠听了嘴里就有些发苦,自己倒是想着摆出舅爷的款,可是先从自己这个姐夫身上就不作兴自己,那些奴才怎么会把自己这个继室之弟放在眼里。不过今日过来,姐夫破天荒地与自己说了一大堆话不说,就是那些奴才也一个个地当自己是个主子呢。他这是还不知道贾家的奴才得了培训,再不敢在头顶望人。现在又是邢夫人管家,更加得上劲巴结着开忠了。
想了想邢忠道:“姐夫不知道,我原也想着好生读书。可是这好先生所费不少,从姐姐出嫁之后,我们家里又着实艰难了起来。就是二姐,也不过是只嫁了个秀才。三妹到现在还没有说人家。”
贾赦一算,这邢夫人的三妹,如今也好有十五、六的年纪了,可不是也是该着急的时候了。不过嘴里却笑道:“想是你自己着急了,这才把你三妹挂在嘴边说事。你放心,这几日你姐姐身子不舒坦,等她好些,自是会为你们操心。就是这嫁娶的花用也不用你操半点心的。”
见邢忠一脸不相信,贾赦也不多说,只把话又说到了让邢忠念书上——他自己也是厌恶书本的,现在能逼着别人做自己不爱做的事,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至于说是没有先生,也不是难事。我身边的张先生学问尽好,人情也通。现在不过是跟在我身边,你从今日起每日上午都过来跟着他读书。”
莫明就被安排下了课业的邢忠,快要疯了好吧:“姐夫,我们家里离城有二十多里地,今日来看姐姐,还是府里的车马去接的。若是日日过来,总不好让府里的车马日日过去。”他是读过书的,可是明白这读书要早起晚睡,那他天天得多早就起来呀。